话说《一个农村姑娘神秘失踪六年 原来是去了“高维宫邨”外星球》的稿件在报纸上刊登出来后,吸引了许多报社、电视台、电台等媒体记者的眼球。那时候还没有新媒体,这些记者纷纷给发稿记者打电话,询问卜杏斜的联系方式、通讯地址,觉得这是一个宇宙或者超宇宙的新闻。当天的该报也洛阳纸贵,读者纷纷抢购,当日一份报纸傍晚时涨到100元。一些收藏爱好者出价更高,竟然给到了1000元。但第二天,这家报纸又刊登了一则《致歉信》。《致歉信》如下:
尊敬的各位读者:
《一个农村姑娘神秘失踪六年 原来是去了“高维宫邨”外星球》一文刊出以后,接到了许许多多读者的来电,很多人觉得这是一则假新闻。一个人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去了外星球,又平白无故地回来?太离奇了。一些读者还查阅了相关资料,说星球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高维宫邨的天体,宇宙中也没有一个叫曲维系的星云体系,而且按宇宙飞船的速度,要飞出太阳系,至少需要40年,她怎么往返才仅仅用了六年?本报编委会经过慎重研究,觉得该新闻涉嫌造假。故在此向各位读者致歉,并提醒大家不要再传阅该文,以免误导大家。
另:因写稿记者为零时工,本报已将其解聘并对编辑及部门负责人员做了相应的严肃处理。
特此说明。
本报编辑部
不登《致歉信》还好,一登《致歉信》,不仅报纸卖得贵,而且读者中把卜杏斜传的神乎其神。有一个叫杨挨虎的人,是当地的企业家。人很豪爽,也讲义气。听了传说中卜杏斜的故事,觉得这里面蕴藏着天大的商机。报摊买不上报纸,就找到报社,说给报社一万块钱,买一份报纸。他就不相信,报社能没有一份报纸?报社社长说,你这么看重本报,钱不要,可以送你一份留作纪念。但找遍了报社,没有找到那天的一份报纸。杨挨虎以为,这社长嫌钱少,玩套路。一个社长,找不到一份报纸,这不是笑话?他又提出,给报社10万元的广告费,换取卜杏斜的联系方式。社长对这10万元倒很是心动。这家报社已经转企,自负盈亏,这10万元,够给30名员工发1个月的工资。但这又和《致歉信》相悖,与新闻纪律相悖。不能为了钱什么也不顾,得既要讲经济效益,更要讲社会效益,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婉言谢绝。
杨挨虎有些气愤,歪着嘴嚷嚷,“世界上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找不上报纸,就撒开人马,四处寻找卜杏斜。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之后,杨挨虎在原味精厂找到了卜杏斜。一见面就挺着肚子哈哈大笑,“卜总,你好啊!卜总。总算找到你了。”
卜杏斜一看这人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眼睛、鼻子、嘴被肉挤得凹在肉里。脖子又短,还理着个铲铲头。身后还跟着四个戴着墨镜穿着军用皮鞋的魁梧壮汉。卜杏斜觉得来者不善,便活动了一下手指,握紧拳头,准备出手。但嘴里还是极有礼貌地说:“找我?请坐。”
杨挨虎挤了一下陷在肉里的眼睛,“咱长话短说。我给你10万元,做个买卖。”说着,戴墨镜的一个小伙子将一大摞钱放到卜杏斜的桌子上。杨挨虎的行为很是霸气。
“什么买卖?这么大方?”
“报告会。”杨挨虎往前探了探头。
“什么报告会?”
“就是把你往返高维宫邨的过程、见闻与感受讲给别人听,每讲一场给你一万元,赔挣不用你管。”
“好啊。”
“性情中人。痛快。”杨挨虎竖起大拇指,“我准备了两份协议,有效时间一年。如果我违约,我赔你10万块。如果你违约,不用赔。刚才那10万块,算作见面礼,不在协议之内。”
“那不公平。我若违约,也赔10万。”
“痛快。”
另一个戴墨镜的小伙子递给卜杏斜协议,让她过目。卜杏斜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杨挨虎签罢,一边和卜杏斜握手,一边说:“今天正好是农历十五,月圆之日。晚上,我设宴,预祝咱们合作圆满成功。”
卜杏斜一口答应。
杨挨虎喜出望外,没想到卜杏斜这么豪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搞定。卜杏斜呢,也不知道杨挨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出钱,自己去演讲,这没什么了不起,赔挣自己还有一万块钱,自然乐意。
晚宴设在华韵楼,是省城最有气派的饭店。据说,有位国家领导人来省城视察,就在此下榻用过餐。卜杏斜穿着一件小红花旗袍,米色高跟皮鞋,头发微卷,仿佛一个三十年代上海滩的女人,高贵文雅,端庄秀丽。荣怀跟在她后头,旧式白汗衫,灰色中式土布裤子,圆口布鞋,一个车夫打扮。红花还需要绿叶扶,荣怀今晚的角色就是绿叶。
意气厅,四个保镖背抄着手,叉开腿,站在门外,杨挨虎“赖”在里面的沙发上等卜杏斜。
卜杏斜往里走,杨挨虎站起来迎接,让座。卜杏斜环顾四周,房间很大,除了古色古香的紫红色家具外,其它都是金黄色的,像金銮殿一样辉煌,“这么大。就咱仨?”
“嫌少。我打电话,叫几个。”说着,杨挨虎取出手机就拨,“老地方,过来吃个饭。有位尊贵的朋友,你也认识一下。”打完电话又说:“太大的官儿咱不敢说,厅官儿这一级,我一叫一大把。”说着,又要打,卜杏斜制止道:“别了。人少也好。清净。”卜杏斜尽量显得温文尔雅,像个淑女,矜持有涵养。
他们三人刚点了菜,门开了,进来两个人。卜杏斜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贾诚信。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是他呢?他和杨挨虎是什么关系?卜杏斜按按自己的胸脯,安抚自己,克制克制,千万不要发火。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重新开始。
贾诚信步履矫健,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依然是白色半袖衬衫,黑色西裤。人到中年,开始发福,鳄鱼牌的腰带扣在腹前闪闪发光。腕上戴着“榖岫恺”手表,世界顶尖名牌。后边跟着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青绿色真丝花边开胸短袖上衣,商标是“萌达拉斯”,“萌达拉斯”在全球限量销售,每款衣服只售一万件。黑色短裙,看不清商标。但褐色高跟皮鞋是“雅丹”牌的,地道的世界名牌。腕上戴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包迪福”手表,一流的侈奢品。还有手包,“娅帑维”,定制生产。这是装备,再看模样。一米六七的样子,身材修长,凸凹分明。瓜子脸,双眼皮,鼻尖微翘,嘴唇微红,风情万种,体态妖娆。
贾诚信走到半中间,看到了卜杏斜,也睖睁。怎么她也在呢?杨挨虎说的尊贵的朋友,难道就是她?他俩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贾诚信步履放慢,面部也突然变得阴沉。为什么卜杏斜阴魂不散,自己走到哪里卜杏斜就会出现在哪里?想当年,自己在统计局宿舍住时,卜杏斜出现在宿舍对面;自己又去了自行车厂宿舍,她也跟着去了……怎么就鬼黏在脚面上,踢也踢不掉呢?
就在这时,杨挨虎哈哈一笑,迎上前去,伸出了手,贾诚信只好握上去,嘴一撇,眼角一翘,样子古怪。
杨挨虎是粗人,没有领略他的面部风光,而是用另一只手拍拍贾诚信的肩膀,介绍道:“这位是卜杏斜女士,卜总。”又给卜杏斜介绍:“这位,贾诚信,商务厅贾厅长,周省长的高参。”周省长其实是副省长,分管商务厅。
卜杏斜和贾诚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杨挨虎推推贾诚信,“初次见面,握个手啊。”
贾诚信恍然大悟,“哦。你好!”伸出手去。
卜杏斜也伸出手去,一握,贾诚信“哎呀”一声,蹲在地上,呲牙咧嘴,大叫:“疼。”卜杏斜斜睨他一眼,“贾厅长,握个手,还用得着大惊小怪?”
杨挨虎连忙扶贾诚信,解释道:“我忘了介绍,卜总去过外星,回来以后就力大无比,成为超人。”
彼此落座。杨挨虎在正中间,贾诚信挨着杨挨虎右手,接着是那位女士。杨挨虎介绍说,她叫米糯,是达达达贸易公司的老总。人称米总。卜杏斜在杨挨虎左手,接着是荣怀。
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贾诚信躲了卜杏斜二十多年,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这种场合相遇。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贾诚信想,刚才那握手,明显是卜杏斜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自己倒是听父亲讲了她的事,说去了一个星球又返回来。他觉得不大可能,第一科学技术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即使达到了,选人也不可能选她。第二,即使有外星人,即使外星人光临过地球。把她掳走了,但为什么又要放回了?世界上没有先例。但卜杏斜以前没有那么大的劲?那劲是从哪里来的呢?他有些迷茫。接下来,卜杏斜又要干什么?自己是该攻呢?还是守呢?是该走呢?还是留呢?贾诚信心烦意乱。自己是在职的不能说是高级领导干部,但也是中等偏上,有地位有面子,如果卜杏斜像上一次羞辱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冷菜上齐,杨挨虎开始斟酒,贾诚信欠欠身子,坐卧不安。卜杏斜阴沉着脸,嘴抿得老紧,眼睛盯着那酒杯。卜杏斜最大的缺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遇事不冷静,容易发火。自己刚才还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重新开始。但看着贾诚信匆匆欲走的姿态,心底涌起一阵波澜。一件件往事,在她眼前一幕幕回放。猛然间,一拍桌子,“不能放过他。”说完,她又后悔,使劲拧自己的大腿,“多嘴”。
卜杏斜话一出口,众人惊愕。贾诚信吓得一阵哆嗦,米糯赶紧安慰,“老公你这是咋啦?”一声老公,又勾起了卜杏斜许多回忆。自己也曾这么叫过贾诚信,但到头来还不是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不知是巧合,还是杨挨虎领会了卜杏斜的意思,打圆场,“当然不能放过。今天,人人都得喝。”
杨挨虎虽然解了围,但贾诚信心里清楚,卜杏斜是在和自己叫板,让自己出丑。那年,他和他爹喝酒,卜杏斜闯进来。结果,自己丑态百出。卜杏斜就是想要这种效果,要看自己的笑话。可是杨挨虎和自己是有着特殊关系的朋友,为什么要设这个饭局?是偶然巧合还是别有用心?会不会成为鸿门宴?贾诚信思来想去,觉得杨挨虎没有这个智商,也没有这个胆量。他,就是一个靠着一些官员发财的商人而已。商人重利,他为的是钱。想到这里,贾诚信气粗胆壮了许多。
杨挨虎给自己、贾诚信和荣怀斟的是白酒,准备给卜杏斜和米糯斟红酒。在给卜杏斜斟酒时,卜杏斜用手一挡,说:“换白酒。”说完,又后悔。暗自告诫自己,“淡定。宽容。”
杨挨虎叫好,“痛快。”叫服务员取酒具。服务员拿来的是小酒杯,卜杏斜又说:“换大杯。”
贾诚信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家都知道,贾诚信不能喝酒,三杯下肚,浑身泛红。再多了,就浮肿。他也知道,卜杏斜能喝酒。有一次,他偷了贾达理的酒,学着婚礼上新郎新娘的样子,和卜杏斜喝交杯酒。结果,一杯刚下肚,自己面红耳赤,东倒西歪,躺在炕上了。而卜杏斜还自斟自饮喝了很多。但“堂堂一个厅级干部岂能输给一个鄙视自己的女人?”想到这里,贾诚信也猛然来了一句,“换大杯。”但立刻就后悔。再怎么,她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曾经深爱着自己女人。是自己负心,她才怨恨。不能较真,尤其是在这种酒桌场合,得稳住局面,化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况且大人不记小人过,作为一个厅官,怎么能和一个普通百姓计较?
杨挨虎一听贾诚信要换大杯,又一声叫好:“痛快。”服务员又换上大杯,杨挨虎看服务员,“都换大杯。贾厅都用大杯了,其他人怎么好意思用小杯。”
卜杏斜又说:“给我来三杯。”
服务员又取来三个杯子,杨挨虎斟满三杯。卜杏斜端起一杯,说:“我先干三杯。然后,你们喝多少,我喝多少。”说罢,就一杯接一杯喝了三杯。
“痛快。”
“女中豪杰。”米糯拍手,“我家老公不胜酒力,我替他喝。”米糯海量,贾诚信在饭桌上带她,一是她长得漂亮,主要是能替自己挡酒。
“那你双倍。”荣怀急了,站起。
贾诚信推开米糯,“不用。我还不如个女人?”明显。话里有话。说着,喝了两杯,喝第三杯时,卜杏斜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也不看贾诚信,意味深长地说:“逞能?喝进去的是美酒,吐出来的却是苦水。”对于贾诚信,卜杏斜是爱恨交加。我们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贾诚信是占着很重要的位置,但对他的所作所为又怀恨在心。斗酒常有,如此斗法儿,实属罕见。
米糯连忙接话,欲从贾诚信手里夺过酒杯,“是啊。是啊。不能喝,就别喝了。”贾诚信手快,一口干了,点滴不剩。
杨挨虎不知个种缘由,端起酒杯,环视大家,转向卜杏斜说:“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一家人。发财,全仰仗你了。我先干为敬。”说着,一干而尽。然后敬贾诚信,“大哥,这几年,你没少照顾老弟。今后,你还的一如既往帮着老弟。一样,先干为敬。”说着,也喝了。第三杯敬米糯,“三嫂。你可是越来越有韵味了。我大哥眼力不错。”米糯接了他的话,瞟了一眼贾诚信,“他呀。要不是我给他打理公司,撑撑门面,他早把我一脚踹开了。杨总,你不是外人,你的朋友肯定也不是外人。人家呀,有了老四。刚才连喝酒都不用我替了。”
话到此处,贾诚信在桌子下猛踢她一脚,米糯接着说:“杨总呀,看,现在就踹开了。”说着,瞪了贾诚信一眼,端起酒杯,对卜杏斜说:“姐,我敬你,还是咱们女人投缘。”说着一饮而尽,又说:“刚才,听杨总介绍,你去过外星。给我讲讲,你去那儿的故事。”
“好啊。”卜杏斜又喝了一杯酒,“我们村,我家的对门。住着一户不讲理,不诚信的人家。有一天,我和那家老家伙打斗,突然刮来一股龙卷风,我就被卷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星球。”
贾诚信实在听不下去了,使劲揪了杨挨虎一把,示意他走。杨挨虎没有领会贾诚信的意思,则说:“你也听听,很有意思,外星球。外星球。”贾诚信再使劲拉他一把,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座位。
话分两头。贾诚信把杨挨虎叫到卫生间,“啪”地打了杨挨虎一巴掌,“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叫来吃饭?”
“她是咱日后的财神爷。”
“屁。必须中断来往。”
“我跟她签了协议。”
“毁了。”
“那我还得陪人家10万。”
“100万也得毁。”
“为啥呢?”
“我,就是她说的她的对门。”
“那你跟她……”
“都是儿少年幼不懂事。”
“哎呀。我还……”
杨挨虎话音未落,贾诚信越发火了,“你不就是喜欢泡个妞吗?但是她,你不能动半个指头。”
再说饭桌上,卜杏斜还在滔滔不绝地说:“高维宫邨跟地球看上去一模一样,有山有水,有草有树。人家那儿,就像是咱们理想中的理想世界,平等、自由、和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贫富差异,没有战争硝烟。男人也不像地球有些人那么坏……”正说着,杨挨虎和贾诚信过来,端起酒杯,说:“喝酒,喝酒。”
卜杏斜知道贾诚信叫杨挨虎到卫生间说些什么,喝完这杯酒,吹嘘道:“我回来之后,不仅发现自己力大无比,还有了预测能力。比方说,我知道刚才他俩在卫生间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杨挨虎问。
“他骂你,说你怎么安排了这样的饭局?还说出了我和他的关系。还有中止我们的协议?”
“神仙啊?”杨挨虎跪在地上磕头。
“捣蒜也没用。把那10万块拿来。”
杨挨虎喊外面的保镖,保镖拿着一个提箱进来,取出10摞人民币,放在卜杏斜前面。卜杏斜对荣怀说:“连同那上午的10万,明天都捐给孤儿院。”说着,拿起一个酒杯,“谁想玩弄我,我对他就像对这酒杯。”卜杏斜一使劲,酒杯变成了碎末。
米糯不知话中有话,还一个劲地拍手叫好:“厉害。厉害!”
贾诚信骂了她一句:“傻货。”贾诚信知道卜杏斜什么事也能干出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扭头就走。
冤家路窄。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却以这种方式相逢。卜杏斜既有初恋时那种根深蒂固的爱,又有被甩后当头一棒的痛,还有痛定思痛的遗憾与酸楚……五味陈杂,爱恨交加,不是滋味。
众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卜杏斜正和科研部的人在办公室研究下一步如何开发新产品的时候,杨挨虎光着背,背上背着荆条,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负荆请罪。卜杏斜不知道这是啥意思,猛地站起,“你要干嘛?”
“卜总。我给你请罪。”
“请什么罪?”
“昨天让你不高兴了?”
“甭提那事。”
“也是。不过,贾厅不让我和你来往。不过,我不能。我想了一夜,咱不仅要合作,赚大钱,咱还要往深里处。”
“啥意思?”
“咱明着不合作,咱暗着合作。以我另外一个兄弟的名义,咱好好合作。日后,只要你用的着我杨挨虎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不遗余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真的,我喜欢你的痛快,像个汉子,女中豪杰。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继续往深里发展?钱。咱有的是。你快人快语,有胆有识,非凡人所能。”
“错!”
“不错。我看人没有走过眼,对你,绝对高看。”
卜杏斜有点傻眼,感到莫名其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挨虎说完,双腿跪地,“第一眼见你,就钟情了。”
“你……这是……开啥玩笑?”
“不。”说着,从裤兜里取出一把小刀,“不信,掏出我的心来,给你看看。”说着,就要划胸前的皮肤。卜杏斜大声喊道,“停。”说罢,看着杨挨虎,微微笑笑,“贾诚信给你出的主意,来我这儿演苦肉计。”
卜杏斜话音刚落,杨挨虎一用劲,就在小刀快要插进胸前的肉里时,卜杏斜扑过来,一把夺下刀子,把手捂在他的胸脯上。杨挨虎盯着卜杏斜一直看,“我是真心的。”
“你没老婆?”
“离了。”
“再没娶?”
“混过几个。闹腾不到一块儿。”
“你说话很有意思。”
“野。咱粗人。”
“我也是。”
“那不,咱就是一对?”
“这……”卜杏斜的脸红了,“你走吧,我还没有想好。”
晚上,卜杏斜在看电视时,一条消息让她震惊,说的是上午10时,杨挨虎在平安大道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跟随的一名保镖也不治身亡。
“10时,那不是刚从自己办公室出去的吗?”她陷入了迷茫,难道自己真的是没有男人的命吗?杨挨虎刚刚说了喜欢自己,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是不是因为自己?她很是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