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聂欢暗道不好,呆呆地转过头去,发现陈晓旭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沈观潮意识到不对劲,忙点头:“嫂子。”
“观浪,你刚才说什么?我黏着你?”
聂欢尴尬地笑了笑:“我……我随便说说。”
陈晓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随便说说?你今天说我黏人,明天是不是该说我不守妇道什么的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
“咱俩可是夫妻,你开别人的玩笑我不管,可你若说我的不是,别人又真信了,岂不有损我的名声,有损我爹的名声?”
陈晓旭说这些话时,语气平淡,聂欢本以为她当着别人的面,顾及自己形象,不会随便动手。
谁知刚说完,对方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道:“跟我回房!”
她不管沈观潮,直接揪住聂欢的耳朵将其拉走,沈观潮竟莫名有些心疼。
二人一路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后,聂欢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手“你有完没完,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别忘了你现在是沈观浪,就是丢人,也是丢他的人,你怕什么。”陈晓旭不以为然,“再说,没我的话,你能脱身?”
聂欢忽然反应过来:“你看出他怀疑我了?”
陈晓旭翻了个白眼:“还不算傻,我躲在一旁听了一段时间,依我看,这个沈观潮,怕是已经对你起疑心了。”
聂欢很是认同:“我也这样觉得,不过他不会长待,糊弄糊弄,等他走了就行了。”
陈晓旭摇摇头:“人心难测,不能放松警惕,你以后多注意些,谁知道他会不会给你使绊子,他现在可是最有希望继位为门主的人。”
聂欢见她说的话与步之扬极其相似,便记在了心里,陈晓旭又问道:“对了,你今天不是去见之扬了吗,他说什么了?”
聂欢本想将原话告诉她,可忽然意识到若是这样,对方怕是要闹,便扯了个谎。
“啊……对,我是去见他了,他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要我在这儿多留一段时间,另外叫你好好配合我,还有因为上次差点出事,他要你最好减少与他见面的次数。”
“就这些?”陈晓旭狐疑道。
“还有……还说让我多加小心,特别是要注意沈观潮。”
“没了?”陈晓旭皱眉。
“没了。”
陈晓旭表情忽然落寞起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聂欢看她这副失望的神色,忽觉对方与自己处境相同,都是因某种原因,无法和自己所爱之人见面,不免心生同情,便出言安慰。
“咱们按照步堂……步大哥的指示,一步步来,帮武门渡过危机,很快就能离开这儿的。”
陈晓旭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有所好转,眼中透着藏不住的愁绪,却还是点头道:“嗯……谢谢你。”
次日,城内大街,叶不平身着盔甲,正带着一队甲兵走在大街上。
自从昨日被选中成为亲兵后,他那天生神力与从小习武的原因,很是受王风雷青睐。
王师北对这批新招的亲兵也很是看重,所以王风雷索性直接提拔他做了什长,同时把收税的任务派给了他,测试其能力。
甲兵们从一家店铺收完税后,一齐走出,叶不平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一名甲兵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叶大哥,有件事我很是不解,这几天看你办事雷厉风行的,可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进去征税啊,难道是看到他们的样子会心软?”
“瞎说,别乱问!”叶不平神色威严,他不得不装出这种样子。
突然,店内传来一声大喊:“你们把我钱全拿走了,让我怎么活,他妈的,我和你们拼了!”
店铺主人手里拿着菜刀冲了出来,一名甲兵直接单手夺刀,一脚将其踹翻。
“敢抗拒征税,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杀了你!”那甲兵提起菜刀就要砍下。
叶不平伸手拦下:“算了,抓紧去下一家吧。”
那甲兵将菜刀一扔,对着店主吐了口唾沫,跟着走了。
后者被那么一吓,也不敢起身,只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不平听着很是刺耳,不由加快脚步,心中悔道:“对不起,若是通融你们,倒霉的就是我。”
方才那一幕,有不少百姓看见,纷纷低声叫骂。
“当今朝廷赋税这么严重,还有汉人欺压汉人,呸!”
“就是,一旦皇上用钱,就开始收税,这帮狗贼,还助纣为虐!”
有的甲兵听到这些话语,就要发作,都被叶不平拦下。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一间绸缎铺,叶不平仔细一看,发现这店甚是气派,不由双眼放光。
老板慌忙出来迎接,点头哈腰:“几位军爷大驾光临,小人请安了。”
“喂,废话少说,该交税了,按照规定,你最少应缴二百两。”一名甲兵道。
店主吃了一惊,堆起笑脸:“军爷,若是平常,小店还掏得出这些银子,只是最近刚进了一批货,还没见收益,店面上也需银钱周转,您看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去跟我们将军说。”
叶不平冷着一张脸:“这事没得商量,快些拿银子出来,我们还得去下一家。”
店主连连乞求:“军爷,不是小的不给你们面子,而是实在拿不出来啊,您等我十几……不……十天,我一定把钱凑出来,您就行行好吧。”
叶不平瞥了他一眼,对甲兵下令:“给我进去搜,若是没银子,就拿绸缎抵!”
甲兵就要进去,店主一听,忙喊出几个伙计,阻拦众人:“这可使不得,军爷,您就宽限我几天,到时我多交点也成,小店当下实在困难啊!”
店主一伙人挡在门前,不让众人进去,叶不平对身边一个甲兵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即会意,一巴掌扇在那店主脸上,他们都是经过特别挑选的,力气非比常人,那店主登时倒地,脸颊肿起。
“他妈的,再敢拦着就算你妨碍军务,直接砍了你!”那甲兵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