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你李纨,出身金陵名门,家中世代为官,你父亲李守中,曾是国子监祭酒。”
“你自然不知民间疾苦,更不懂你眼中的微薄之物,对百姓来说有多珍贵。”
“我身为东府之人,宁国府一直掌管族中大事,教导族中子弟是我的职责。”
“连老太太都不敢随便插嘴,你却多言,是不是想被逐出府去,另嫁他人?”
贾钰紧盯着李纨,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番话在东院中回荡。
霎时间李纨被吓得脸色惨白。
如果不是尤氏与秦可卿及时搀扶住了她,李纨怕是会立刻瘫倒在地,惊恐无助。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女子被家族除名已是极致的羞辱,更何况是声名显赫的贾家,其在勋贵集团中的地位之尊贵无与伦比。
假如真像贾钰所言,李纨被贾家开革,那么首先无法容忍这一点的,恐怕就是她的父亲李守中。
“砰!”一声巨响在屋内回荡。
不知何时,原本安坐的贾兰已然跪在地,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二叔,请您息怒。”
“我母亲只是护儿心切,一时情急,才说出那些无知荒谬的话语,求二叔宽恕她。”
“所有的过错,我愿意一力承担。”
“兰儿!”
李纨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模样,更是心如刀绞,充满悔恨。
“哥哥。”惜春紧紧抱住贾钰的腿,用那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望着他,“你不要责怪珠大嫂子,她以前对我特别好。”
“兰哥哥也总是给我带好吃的。”
贾钰其实并未打算真正惩罚李纨,只是需要借机严词训斥一番。
毕竟,他所要谋划的,是足以灭十族也不夸张的大事。
有朝一日,若他加冕登基,贾家必将跻身皇族之列。但随之而来的是,贾家人的野心和贪念也可能会随之膨胀。
因此,在培养贾蔷等人之前,贾钰觉得有必要给他们一些深刻的教训。
在这些年轻人中,贾兰年纪最小,正是塑造三观的关键时期。如果因李纨的错误引导而走歧途,那将来该如何纠正?
更何况,作为荣国府的嫡子,贾兰无疑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人选。
如果他自己不能以身作则,那么荣国府的未来又该如何维系?
“珠大嫂子。”
贾钰终于开口,“今天就看在兰儿的面子,我放你一马。”
“但从今往后,兰儿将跟随我学习。你的责任仅限于照顾他的起居。”
“你们也一样。”
他转向其他人,“回去告诉你们的父母亲人,从明天开始,辰时来我这里报到,戌时回去。一日三餐都在我这里吃。”
“所有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我都会提供。以后来这里,不许再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贾蔷等人立刻齐声应答:“是。”
赵姨娘原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李纨那凄楚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们都会写字吗?”贾钰询问道。
“会。”
众人依次回答,并说出了自己掌握的识字量。
令人意外的是,在这些年轻人中,识字最多的竟然是贾兰,约有一千两百字。而其他人的识字量则远远不及他。
尤其是年纪最大的贾蔷,他的识字量竟然与贾环等人相差无几,这让他感到十分羞愧。
“怜月。”贾钰看了一眼贾蔷,“从今以后,你负责教他识字,并逐步引导他熟悉我们的业务。”
“是。”怜月应声答道,随后便将贾蔷带离了东院,避免了他的尴尬。
紧接着,贾钰又转向了尤氏:“尤大嫂子,宁国府的演武场现在怎么样了?”
他知道,建国之初,像四王八公十二侯这样的勋贵家族都拥有自己的演武场。
甚至连那些伯爵、子爵、男爵和将军的家中也设有简易的习武场所。
但宁国府和荣国府已经几十年没有出过武勋了,更没有武术教头。
因此,他猜测演武场可能已经荒废不堪。
尤氏听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那个...宁国府的演武场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了,现在可能已经长满了杂草。”
贾钰听后立刻明白了情况:“那就请府里的人尽快修缮一下,至少要让环儿他们有个练拳脚的地方。”
“好的。”尤氏立刻应道。
“时已近晌午,我们直接切入主题吧。”
“我现在向你们教授一篇诗文,你们要牢记在心,回去之后,下午各自书写百遍,直至能熟练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