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念赤子,旰食宵衣。托之令长,抚养为绥。政在三异,道在七丝。驰鸡为理,留犊为规。宽猛所得,风俗可移。无令侵削,无使疮痍。”
“下民易虐,天难欺!赋舆是切,军民是资。朕之爵赏,固不逾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民父母,罔不仁慈。勉尔为戒,体朕深思!”
贾钰目光在贾环五人身流转,语气中蕴含着深远的意味。
紧接着,侍立一旁的丫鬟将五份精心准备的字帖分发到他们各自的手中。
尤氏、秦可卿、李纨以及赵姨娘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份诗文毫无头绪。
但贾钰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轻轻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去了。
“多谢二哥教诲!”
“感谢二叔的指点!”
贾环、贾兰、贾琮、贾菌、贾芝纷纷鞠躬致谢,态度谦恭。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这次聚会,让他们感受到了贾钰的悉心照料,于是众人在称呼都显得更加亲近了。
很快,这五个年轻人便跟在尤氏等人身后,陆续离开了宁国府的东院。
喧闹的院落渐渐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贾钰、惜春、林黛玉和几名丫鬟还在院中。
“二哥。”
“你刚才教给环哥儿他们的,是那篇《颁令箴》吗?”
看着贾环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林黛玉转过头来,满眼好奇地向贾钰询问。
“嗯?妹妹,你知道《颁令箴》的作者是谁吗?”
“他是五代后蜀的末代皇帝孟昶。”
林黛玉毫不犹豫地回答。
“妙哉!”
“倘若林妹妹身为须眉,定然能中状元。”
闻听此言,贾钰大为嘉许。
为整饬吏治,孟昶手著《官箴》,颁刻于全国衙署。
孟昶的这首《官箴》以后被宋太祖摘取其中的四句作为《戒石铭》,颁行天下,令郡县刻石置公堂座前。
其后从宋代至今,历代州县衙门多刻有“下民易虐,天难欺;尔俸尔禄,民膏民脂”四句,以为做官主政之戒,影响天下达数百年之久。
许多士人尚且不知,而林黛玉竟对其有所了解,想必不仅限于略读而已。
真不愧是金陵十二钗正册双首之一,同薛宝钗在太虚幻境才女榜并列第一。
林黛玉果真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啊!
“二哥哥。”林黛玉被贾钰的赞赏之辞弄得有些羞涩,如玉般的面庞染了一抹嫣红。
“二哥哥。”
她轻声再唤。
“我也希望学习武艺。”旁边的惜春也满怀憧憬地望向贾钰。
贾钰轻抚她的小头,微笑道:“好,二哥给你介绍一位姐姐,以后你和林妹妹就跟她学习武艺,如何?”
“好呀!”惜春的脸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大人。”此时,新月娥优雅地走了进来。
“嗯。”贾钰颔首示意,和颜悦色地说:“劳烦姐姐过来,是有件事情想与你商议。”
“我这两位妹妹,成日宅在府中,体质稍显羸弱。”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姐姐得空,可否传授她们一些防身之术?”
教授惜春武艺,这是他在远行前就定下的计划。
既然贾钰已决心走争权之路,未来贾家或许会面临诸多风险。
依赖他人的庇护,又怎能比得自己拥有底气呢?
至于林黛玉,贾钰对她的经历深感怜惜之意,因此将她带入宁国府。
她自母体便受损,体质娇弱多病。
此等先天不足,靠药石补品是难以根治的,唯有通过持续的锻炼,强化身体,方能恢复如常人般的康健。
于是,贾钰决定将两人都托付给新月娥,毕竟教导一个或两个,对她来说并无太大差别。
“姐姐!”
林黛玉与惜春都是极其聪慧的女子。
贾钰话音刚落,她们便立刻前向新月娥行礼。
看到这两位乖巧的姑娘,新月娥的母性情感被深深触动,她露出温暖的笑容:“好的,今后就由我来教你们武艺。”
“嗯嗯。”林黛玉和惜春对这位英姿飒爽的大姐姐也颇有好感。
三人很快熟稔起来,相谈甚欢。
新月娥甚至带她们进入自己的闺房,细心地为她们摸验身子骨。
看到这一幕,贾钰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二爷。”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和谐的画面,“镇国公府的牛侯爷、理国公府的柳伯爷、修国公府的侯伯爷、新晋的临洮侯和云中伯都已经到了。”
怜月快步进入院内通报。
“请他们进来吧。”
贾钰吩咐道,“再准备一桌酒席,不需要太奢华,有些肉食和酒水就好。”
“是。”怜月立刻吩咐下去准备。
虽然东院不常设宴,但资金充裕,从外面订一桌酒席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