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米哈伊尔这个憨货竟然误打误撞发现了一间暗室。
经过胡特兰的大致处理,米哈伊尔额角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外伤。
我来到被他撞开的墙面附近,通过精神力传回的画面,脑海里大致勾勒出附近的地貌——这是一个嵌在墙体里的椭圆形房间,位于楼梯转折处的平台上,被一堵墙隔开。
要不是米哈伊尔运气好,正好撞塌了墙壁摔进暗室里,还不知道要在旋转的楼梯上滚多久。
我在暗室里搜寻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便回到胡特兰身边询问米哈伊尔的状况,“他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接下来我们可能得背着走了。”
“没问题,我来背他。”
“不用,你似乎在黑暗里‘看’得比我清楚,你来带路吧。”
说着,胡特兰似乎一把扛起了米哈伊尔,在黑暗里我想象不到队长这小个子是怎么扛起一米八几大高个的,但是当我按照先前观察的方向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门不见了。
我心里一慌,趴在墙上用手摸索,但触及到的都是冰凉且平整的墙面,跟旋梯中的墙壁完全不一样,就连那个被米哈伊尔撞出来的缺口也消失了。
队长见我停在原地长时间未动,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不见了。”
“什么?”
我又重复一遍,“出口不见了,我们出不去了。”
此时由精神力在我脑海中绘制出的地图显示,整个房间完全封闭,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我们像是三只被封印在蛋壳中的雏鸟,在破壳之前,哪里也去不了。
胡特兰闻言丢下背上的大累赘,转头在墙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儿就印证了我的说法:“我们确实被关起来了,但这里的主人似乎想带我们去别的地方,整个房间都在移动。”
“房间在移动?”我感到惊讶。
不论是我自身的感知还是精神力都没察觉出异常,如果房间真的在进行移动,那怎么会连一丝晃动都觉察不出呢?
胡特兰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墙面上,片刻后,说:“是的,确切的说是在向下,而且速度非常的快。”
今天遇到的毛骨悚然的事情太多,只是一个会移动的房间还不值得让我大惊小怪。如果队长说得是真的,那我们只需要等房间停下来自然会有答案。
两三分钟后,米哈伊尔醒了过来,他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以为摔了一跤把眼睛摔瞎了,叫嚷了半天。
大概十分钟后,胡特兰感应到房间停下来了,我们都站起身。可是又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个房间再次动了起来,是横向移动,方向不可预测。
终于,在我们踏入这所房间差不多半个钟头之后,那扇曾经不对我们开放的出口又出现了。
悄无声息的,墙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有光从裂口后面照进来。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光照的我们一下被这光给“刺瞎”了。
但我们仨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便各自躲在阴影中,等自己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才慢慢探出身子去。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成群结队的怪物等着我们,也没有奇形怪状的敌人埋伏,有的只是一间战损版的宽敞大厅。
天花板、墙面、地板……到处都是焦痕与破损,墙壁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破洞。天花板上,许多自发光的顶棚都已熄灭,爆出一团火花,有些地方垂下来凌乱的线缆。看来此处经历过一场恶战,只是不知道战斗的双方都是何人。
另外有一个可疑的地方。这处大厅虽然破破烂烂,但地面上没有残留任何的尸体和武器装备等,干干净净的,似乎有人特意清理过。
我们三个一出来,面对周遭陌生的环境,每个人都紧张不已。但我敢肯定,自己担心的点绝对和他们两个不一样。
这个地方怎么又出现了?
似乎从米琳达带我走过一遍之后,这处不知有何作用的地下设施就总是出现在王国的各个地点。
这不,眼下我十分确定这间战损版的大厅也是地下设施的一部分,而且看样子有人闯了进来,并和看守设施的人发生冲突——这是最能解释我们眼前一幕的理由了。
胡特兰和米哈伊尔走了过来。后者喜欢胡言乱语的毛病又出现了,望着眼前疮痍的大厅,自言自语说:“我嘞个亲娘诶,这地方不会是怪物老巢吧?”
“当然不是。”我下意识的回答他,但很快又改口说,“嗯……也不一定,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
米哈伊尔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就信口开河?谁允许你这么胡说的,年纪轻轻不学好。”不知怎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特别刺耳。
“嘘——”胡特兰突然出声,打断了这场小小的争辩。
他用手指了指大厅前方那破损不堪的大门,示意那个方向有声音。
精神力延展出去,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但这个发现不由得让我皱起了眉头。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们三人再次紧张起来,我们身后来时的那间暗室不知不觉又恢复成墙面的状态,只能躲在大厅大门的两边。
众人严阵以待,不一会儿,耳边竟传来了诡异的歌声。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老虎不在家,就去找他妈……”
就诡异的歌词和歌唱者诡异的音调使躲在墙边偷听的我们感到毛骨悚然。
有另外一个相同音调的家伙出声阻止。
“错啦,应该是老虎没打着,打着小松鼠……”
“谁说我错了,你才错了,就是老虎不在家,就去找他妈!”
“是老虎没打着!”
“是老虎不在家!”
“没打着!!”
“不在家!!”
两个家伙莫名其妙的争执起来,越吵越激烈,然后就在门后这条走廊里叮叮当当的打了起来。
声音引起了米哈伊尔的好奇,在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两个身穿全身甲的骑士举着大剑互殴,但刚才的对话显然不可能从两个骑士的口中说出来。那会是什么呢?
为了印证想法,他忍不住把头伸向门上的一个小孔,向走廊上看去,顿时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