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草坪上,阳光折射露珠投下一片五彩的阴影,清风吹拂,露珠压弯了草叶,轻轻砸醒了少女的梦。
少女嘤咛一声,徐徐醒来,抬起娇嫩的小手遮挡头顶的暖阳,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姐妹正在远处等她。
活泼的二姐远远的挥手,并朝她大喊:“喂——小七!快点,就等你了!”其他的姐妹也纷纷朝她挥手。
被称作小七的少女高兴的从草坪上跳起,整理了一下自己洁白的裙摆,光着脚,向着众多姐妹跑去。
她的姐妹们大都穿戴着相似的白色连衣裙,头发飘扬在裸露的雪白双肩上,未经修饰的脸庞略显稚嫩。
小七和她的众多姐妹们走在一起,穿过森林来到一处溪流旁,潺潺流水配合着鸟鸣,周围还有摇曳的树木为她们遮阴,简直是玩水的好去处。
女孩感动的几乎要落泪,“你们怎么知道我最想来水边玩?我看别人都能在休息的时候到河边玩水,我却只能……咦?奇怪?我之前一直在做什么来着?”
善良的二姐抓着她的手说:“小七别想了,快点,我们一起来玩水了!”其他众姐妹也纷纷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就要脱她的衣服。
小七却对那些帮忙的手拒绝说:“别,我没有换泳衣,还是看你们玩吧。”她有些害羞,更多的是懊恼,怕自己辜负了姐妹们的好意。
但二姐说:“没事来吧,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几个姐妹们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小七这才发现自己穿了一套好看的带粉色斑点的连体泳衣,正好是她喜欢的款式。
小七很高兴,但又觉察出哪里不对。可她来不及思考,众姐妹就已经带着她来到了溪水中。
清凉的溪水拍打膝盖,摇曳的少女在水中嬉戏。时间如流水匆匆流逝,少女们玩得累了,一起躺在溪边的草地上谈天说地。
男女之情自然是少女们最常谈论的对象。但出人意料的是,以往对此特别感兴趣的小七此刻却没有多大兴致,她数了数姐妹,然后向着二姐问道:“大姐这次怎么又没来?”
“大姐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所以我们来。”
小七一脸确信的说:“哦~确实,有工作的时候好像总是大姐最忙……咦?我有和大姐一起工作过吗?”她感到疑惑,一种违和感悄然从心底升起。
二姐这时赶忙打断:“哎呀,我们不说这个了。小七,你下次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我们带你一起去玩。”
听到还有玩的机会,小七高兴极了,说:“我想去海边,想在金黄金黄的沙滩上玩……”说到这里,她突然迟疑起来。
先前的那些违和感越来越明显。她清楚的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上来,堵在心里发闷。其他几个姐妹都在问她为什么不说下去,她也不回答,只是一个人愣愣的想。
终于,她发现了一些端倪。
身前的小溪似乎陷入了某种循环一般,溪水流经下游的一块大石头时,每隔45秒总会弹起一滴较大的水花,重新落进溪水里发出“咚”的一声;
小溪周围的树木被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响声,每隔23秒便会重复一次;
树上的鸟叫也极为单调,三短一长,翻来覆去总是同样的尖细音色;
还有那开在树前的花朵,花瓣呈蝶形,一丛丛一片片,颜色竟然都和她身上泳衣的斑点差不多。
小七回望身后的树林,突然发现了那违和感的来源:这整片森林……或者说是她眼前发生的一切,包括身体上的感官,都来源于她对这些事物的印象,所以周围的环境才会如此单调乏味。
可即使眼前都是虚假,她也曾从中感到快乐。
察觉到小七变得异常之后,她的姐妹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热心的与她搭话,每个人都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她。
小七……不,已经回想起来的赛菲利亚也冷冷的看着这些贫乏的印象创造出来的虚假姐妹们,嘲笑道:“我的想象力还真是匮乏啊,你们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的。”
接着她推开虚假的人偶,向着一个方向拼命跑去。
起初无数遮天蔽日的树木还阻挡在她身前。但随着她一次又一次越过障碍,树木生成的越来越慢,而她越来越快,直到将一切都甩在自己的身后,她的身前已是万丈深渊。
赛菲利亚毫不犹豫的跳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潜行回了现实世界。身上缠绕的无数电光将她束缚在一个透明的容器中,容器外的人类匆匆忙忙,似乎在工作。
赛菲利亚愤怒,她朝着那些人嘶吼,但声音并不能传出去,反倒是触发了警报。
容器外壳上红灯点亮,一个穿着研究服的女人小跑过来,隔着容器说些什么,然后按动了外壳上的按钮。紧接着更加强烈的电光笼罩了赛菲利亚的意识。她的声音逐渐沉寂下去。
没过多久,一阵清凉的海风轻轻拍打少女柔嫩的脸颊,海浪声将其唤醒。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金黄的沙滩……
我和伊斯梅尔走在研究所47区的走廊上,脚下的传送带能大大加快我们的移动速度,不过因此这条路上的行人也不少。
我现在是一副接受改造的病人模样。浑身缠满绷带,就连脑袋上也是,外面罩着宽松的手术服,简直就像刚从实验台逃出来一样。
路过的研究员纷纷侧目,不过没有人对我进行盘问。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是自己实验室的实验体出逃,那就都能当笑话来看,有的人能被嘲笑一整年。
不过我是没工夫关心他们的目光了。卢月说她只留给我20个小时的时间,超过20小时之后,她就会自己返回另一边。
20个小时,应该够我找到解救莉迪娅的办法了。哪怕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回去,我也不在乎。
卢月似乎觉察出了我的想法,临行前她突然对着图鲁克说:“不管怎样,别走门。”这是一个警告。
图鲁克没有回复。他就在我的身体内,了解我的想法,知道它们是如何的坚定且不可动摇。
于是我们向着曾经我被欺骗的那片区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