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叔!不好了盐叔!又……又挖出来了!”
听着来人大呼小叫,盐叔脸色铁青,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闭嘴,“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大呼小叫什么!赶紧滚!”盐叔起身,指着他的手下说,“还有你们,谁让你们掏枪的,出去,全都出去!”
刚才挤满办公室的一群人“哗啦啦”的又消失不见,最后走的人还把门给带上。盐叔重新坐下来,慢悠悠的给我们一人沏了杯茶,摆在我们面前,唯独齐贝罗斯除外。沏完了茶盐叔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品味起来。齐贝罗斯颇有自觉,留下一句“外面等我们”,便离开办公室。
在他走后,盐叔放下茶杯,乔安娜再次说明了我们的来意:佩诺斯城的复归事件已经引起了女皇的注意,我们查到了幕后的组织,但是需要更多的线索支撑我们找到组织的位置……为了引起盐叔的警惕,乔安娜模模糊糊的提及血影教。
我在一旁补充,血影教的教众血腥残暴,擅长潜伏,我们想知道潮邦控制的土地上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怪事,也许它们相互之间也有联系。顺便我还提到了袭击齐贝罗斯的非凡者一事,但好像被盐叔误会。
“哼,那家伙说的话你们也信。”盐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给我们下了逐客令,“我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若是没有其他需要的话就请走吧,我还很忙,别耽误了我做生意。”
门被“哗啦”一下推开,不受欢迎的客人此时应当离去。
但欧泊向来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在意什么人情世故,逮着机会就问刚才的事。
盐叔脸色十分难看,“那跟你们没关系,赶快离开,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欧泊气不过,想要动手,被乔安娜和阿基特拉走了,临出门前,我对盐叔说:“盐叔,难得来一趟,我们能在这儿转一转吗?”
他背过身子去,不看我们,声音从办公室的整面墙传来:“不要惹事。”
离开办公室,乔安娜他们凑上来追问最后和盐叔说了些什么,怎么出来的那么慢。我告诉他们,不用急着回去了,先在城里转转,咱们自己调查一番。四下一打量,竟然没发现齐贝罗斯的身影,乔安娜也说,他们刚才就在找他呢,可是没找到。
这里可是潮邦控制的城市,他一个黎邦人怎么敢自己乱跑的?
说曹操,曹操到。这个时候,齐贝罗斯突然从走廊前方出现,“哎呦,你们……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刚刚去找厕所了,他们这鬼地方真奇怪,连厕所都要藏起来。”
一行人集合,离开了安保森严的庄园,我突然对欧泊说:“我想起个事,欧泊,你替我去找女皇一趟,帮我带个话。”起初他还满脸不情愿,我在他耳边耳语两句,这才哄住了他。
面对乔安娜他们好奇的目光,我主动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我想从盐叔这里换点东西,让女皇帮我牵线搭桥罢了,不重要,不重要……”
出城还需要走一段路,欧泊暂时和我们走在一起,他似乎有些紧张,以至于差点撞到行人。在即将分别的时候,欧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飞机停的那么远,难道要我走过去吗?”
关于这点我早就想好了,跟齐贝罗斯说,让他送欧泊到之前停放飞机的地方,至于我们如何回去,到时候再拜托盐叔就行。似乎没有别的办法,齐贝罗斯也只好答应。
目送他们离开,现在轮到我们思考下一步的去处,我带着乔安娜和阿基特漫无目的的在商业街闲逛,几乎每隔两三个店铺就有人盯着我们,光明正大的,毫不避讳。不用多想,他们都是盐叔的手下,从我们离开办公室就一直在对方的监控下。
但盐叔可能不知道,他所在的整个城市同样在我精神力的监控之下,从进城时开始,我就一直对一个地方感到好奇,城市西边那座尖尖的木质高塔显然与其他建筑格格不入,老旧的甚至不像同一个时代的东西,可是却有人在其中进进出出,搬运货物。
那座塔原本是做什么的?他们又在隐藏什么东西?处处令我感到好奇。正好里面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此时已经慢慢少了,阿基特的忍耐也到达了限度,我便把她们往木塔的方向引。
在塔的前方,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即使我们说明已经得到盐叔的许可,他们还是不让我们上去,非要再次请示盐叔。我们只好在入口等他过来。
不一会儿,一辆崭新的汽车停在我们面前,车前窗上的玻璃擦得一尘不染,车门新得仿佛早上刚刷过油漆,就连汽车的轮毂都反射着光。手下拉开车门,穿着讲究的盐叔从后座下了车。
手下递给他烟,他叼在嘴里任由手下点燃,长长吸了一口,说:“你们非要进我们这高塔做什么?里面都是我们祭拜祖先的地方,没什么可看的。”凝而不散的烟雾随着他开口从齿缝中飘出来。
“盐叔,既然我们来到贵地,那更应该进去瞧瞧,祭拜一下你们的先祖,你说对不对啊?”
听罢此言,盐叔浓密的眉毛向着中心处聚集,眉心处的皮肤也堆积成一个“川”字,紧接着他又深吸一口,食指长的烟卷瞬间没了一半。
“盐叔,我是坎度斯人,往前倒腾几百年,说不定咱们两家的祖上还有过渊源。实在不行让她们两个留下,我独自进去祭拜。”
盐叔长呼一口气,细长的烟雾竟直直升入天空,“不用了,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要来便一起来罢。”他把燃了半截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随后径直走入高塔内部,我们在他身后紧跟,一路沿着盘旋的阶梯向上。
这高塔确实如他所说,里面挂满了死人的照片,照片下摆着石头雕刻成的牌位,牌位上写着名字、生平、出生与死亡日期,牌位前则放着一个个小罐,里面估计装着骨灰或是遗物。
越往上这些摆放的东西越老旧,有的甚至连照片都没了,牌位上的生平也写得十分简洁。到了顶上的时候,受制于木塔的建设方式,已经能感受到明显的摇晃,脚下的地板嘎吱作响,空间也十分狭窄,几乎刚好能容下我们四个,再多一人便显得拥挤。
此时向上的台阶已经消失了,但外侧看这座塔仍然没有到顶。我抬起头往上看,果然在天花板的阴影中看到一片更深的影子,那似乎是一个方形的洞,被简单的遮挡着。
我指着那片深色的影子问:“那里能上去吗?”
“那是高塔的阁楼,很多年都没人打扫了,很危险。各位要是想祭拜,在这里就行了,这儿都是当年建设潮邦有功的列祖列宗。”
“那我祭拜结束后能上去看看吗?”
盐叔被我的坚持打败,命人送上来棍子,亲自捅开阁楼上的盖板,将边上一个软梯挑下来。我抓着梯子,让乔安娜她们等我一会儿,便“哐哧哐哧”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