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地下黑诊所,所幸瑞希送医及时,状况已经稳定了。
小十一和十三、十四都守在姐姐的病床前,伊格和老二、老四也都待在门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忧愁。
孩子们有孩子的担忧,大人们也有大人的。
老二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老大的行为,朝老四招招手,两个人走到角落,勾肩搭背的说着悄悄话。伊格不屑的撇嘴,把脸扭到一边,但他们讲话的内容还是时不时漏到耳朵里。
他知道自己现在被提防着。因为赌场的这件事,大家遭到牵连落得此种境地,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满,尤其是除了弗鲁卡格外的高原狼一众成员,像他们这种处于底层的黑帮,本应像地上的青苔一样,即使被脚掌踏碎,也能在鞋底顽强生存。可是现在招惹了黑熊帮,那就只剩被彻底清除的命运。
就连伊格自己也忧心忡忡,我到现在都没回来,他认定我要么被人抓了,要么就是已经跑路,独留他在异国他乡。他愈发确信,那些钱就是为了暂时让大家安心才拿回来的。
想着想着,伊格便把注意力放在病床边桌上的那几叠钞票。一叠是一万,那个大象脸庸医收了治疗费,现在桌上还有五叠,虽然比不上那20吨水晶原矿,但是拿着它好歹能回精灵帝国,估计还能有些富余。
伊格懊悔,这一趟活不仅没赚到钱,还把拉活的飞机也搭进去了,甚至现在还可能有人身危险。他又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决心一定要把它搞到手。
正好此时那两个犬人离开了,他慢慢来到病床前,准备拿了钱就走,可几个小孩子知觉灵敏,已经扭过头看到他,伊格只能说:“你们姐姐怎么样,她没事吧?”
伊格赔着笑脸,可小十一丝毫不领情,大声用亚人语驱赶他离开。伊格虽然听不懂,但光看这孩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说什么。他心里一阵恼怒,假装被吓了一跳,后退着撞到桌角,随后向孩子们道歉,逃出了房间。
伊格一路低头,快步穿过阴暗逼仄的通道,他马上就要离开这家地下诊所,爬上出口的梯子就在眼前,却不得不担心被那些犬人发现。没关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就没有人能找到他了,想到这里,他再次加快了步伐。
然而到了梯子正下方,伊格刚伸出手,盖在入口上的木板却突然从外面掀开:“是这里吗……哦!伊格,快去叫医生来!”他万万没想到,就在自己将要获得自由的当口,我竟然回来了。
我带着个陌生的精灵回到地下诊所,找这里的医生给他看病。经过诊断,这精灵是长期营养不良,被折腾的昏过去了,只要挂上营养液,很快就能醒来。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这两瓶营养液竟然价值一万令戈。
等待陌生精灵醒来的时刻,我去瑞希的病房看了看,可是小十一正在和我赌气,撺掇十三和十四一起把我推了出来。我不想干等着,只能再叫上弗鲁卡格辨认这个精灵的身份。
不过他也并不十分了解城中的精灵,只能确认这家伙不是兰思伦。
说起来兰思伦离家应该不过四五日,即使每天不吃饭也饿不成长期营养不良,这家伙看起来被关了至少个把月,真实身份成谜,看来只能等他醒了亲口告诉我们了。
这时高原狼的老二偷偷告诉我,他们老大放在瑞希病床旁的五万令戈被伊格偷走了,而他刚刚正要逃跑。我环视昏暗的病房,这些小房间都是从地下室隔出来的,有的上方未封顶,能够听到隔壁房间的声音。
而我发现伊格就在外面走廊上踱步。
老二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献殷勤似的对我说:“放心,梯子那儿我已经让老六、老七守住了,他跑不了。”我暗自叹息,挥挥手说:“那就把他带过来吧。”
仔细想想,我现在是麻烦缠身:北边森林的裂缝来不及去看,瑞希为我受了伤,欧泊莫名其妙失踪,不小心招惹到黑熊帮不说,现在又弄出个身份不明的精灵。如果这时候还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确实有些愚蠢。
我们到走廊的角落,一处灯光昏暗到看不清脸的地方,等伊格来了,我说:“桌上的钱你拿了是吧,那五万令戈,我从黑熊帮的赌场带回来的那些。”
“什么钱?我没看见。”他死不承认,活脱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二命令老六搜身,他也不怕,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便没同意,而且根据我的观察,那钱确实不在他身上,应该被他藏起来了。
“那些钱……你想要就拿走吧。”我也不想劝说他什么,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我也没有精力再盯着他了,“不过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之前的约定就权当作废吧。”
伊格一瞬间动容,随后生气的说:“你现在是身边不缺人了,所以想赶我走是吧?行,走就走,离了你我还活不下去了?”他主动到他藏钱的地方,取出两叠纸钞递来:“我告诉你,你还欠我一架飞机。”说罢爬上梯子,离开了地下诊所。
弗鲁卡格惊诧不已:“你怎么真叫他走了?要不要我去追他回来?”他们还以为我会拦住他。我摆摆手:“不用了,他早就想离开了,只不过是条件不允许。”此时这个做黑帮的反而劝慰起了我:“朋友跟兄弟一样可贵,你不能……”
我打断他的话:“行了,你们也该离开这儿了,之前陪我去赌场,那些家伙应该记住了你的长相,这些钱就当成是补偿,留给你们到别的城市生活。”我取出了一万令戈。给他们七个人分是少了些,但现在只有这么多。
老二捅了捅弗鲁卡格,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但他们的老大却无动于衷,甚至手一扬连钱都不要:“不用了!我们不配拿这个钱!”说完他叫上高原狼的成员,一齐离开了黑诊所。
这下子原本略显拥挤的走廊立刻冷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