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让齐宏业在清江道院的公众号上给她开了个vip。
她特意数了一下零，清江道院一个vip居然要六十八万，按上面的提示说，开通了vip会附赠一次算命、一次安宅、一次看风水。
最近因为肉身菩萨在院中，所以这一个月内开通vip的客户，还附赠一次在肉身菩萨跟前的上香祈福。
那是绝无仅有的天大福利。
齐念本来也是冲着这肉身菩萨去的。
齐宏业想陪齐念一起去，但齐念不让，说他要再被人打，还得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天刚黑下来，齐念就进了清江道院，由着一位年轻道士引着往最后一个院落去。
她与季烨霖就是在最后一道院落的门口相遇的。
一个进去，一个出去。
齐宏业跟她说过季家，而她当初执意想收季烨霖为徒，看中的也是季烨霖日后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奈何，这个臭男人死活不干。
也不能强按牛头吃水，毕竟认师父这事，得心甘情愿。
“一个人？”
季烨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并没有看到齐宏业跟着。
齐念回过头来，在高挂着的红灯笼下看季烨霖，只觉得他的脸阴沉沉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齐念没有应声，只是看了看他，然后转头迈过院门，跟着那年轻道士往里走。
这个时候来道院，难不成是为了看那肉身菩萨？
季烨霖看着齐念走远的背影这样想着。
夜色如水，清江道院的夜晚静得特别吓人。
齐念跟着年轻道士穿过古银杏树下时，没见那老树妖。
没遇到是好事，省得那老树妖没完没了，再要与她计较白日之事，坏了她的事。
“齐小姐，请进吧！”
年轻道士推开了门，齐念刚要迈步进去，又把脚收回来，看向那道士，“你不进去？”
年轻道士答道：“内堂只有道长和vip客户能进，我资历尚浅，还不够资格。灵渊道长就在里边，齐小姐进去便是。”
齐念点点头，这才迈步进门。
虽然年轻道士满肚子的疑惑，毕竟这么个小娃娃，怎么会独自一人来肉身菩萨这里祈福许愿，但人家给了钱，也轮不到他去疑惑。
有钱人的世界，他是不懂的。
此时在里边的灵渊道长正有些愁眉苦脸。
季烨霖走了之后，他自己点了好几炷香供上，都没有香灭这种情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没有找到。
刚刚发了消息给出借这肉身菩萨的道观住持，尚未得到回复，就得了消息，说是今夜有位五六岁的vip客户要来上香祈福。
听得脚步声，本来愁苦着一张脸的道长立马变得和眉善目起来，对于每一位vip，他都是很客气的。
像季家那样的超超超级vip，那得特别特别特别客气。
他上前迎了齐念，虽然早就得了消息这娃娃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又问了一句：“齐小姐一个人来的吗？”
齐念嗯了一声，目光已经投向那肉身菩萨。
不得不说，死妖婆是真漂亮。
可惜，再漂亮，也让人弄了个身首异处。
如今，还得指着她把死妖婆的脑袋给找回去。
头，算是给找到了。
可是，要怎么给弄回去呢？
以她如今这小身板，抢回去，怕是痴人说梦了。
让齐宏业花钱买？
大概人家也不卖。而且，这肉身菩萨本来也不属于清江道院，是清江道院借的，为期一个月。
为的就是在vip客户身上再海掏一笔，所以就算清江道院想卖，那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既不能买，也没法生抢，这要怎么把头给弄回去呢？
她有些愁啊。
“齐小姐，来，给菩萨上香吧。”
道长把香递到了齐念手里，齐念接过香来，有模有样地拜了拜，刚要上前往香烛里插香，那道长便伸手要接香，“齐小姐，我来吧！”
“道长是何道理？既是我给菩萨上的香，自然得我亲手插进香炉里。不然，这香算是我的，还是道长的？”
道长一时语塞，这么个小娃娃，理还挺多。
他只得缩回手去。
他是有点担心，这香再插进去，又灭了，可如何是好。
齐念见他神色异常，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她虽然没了法力，也没了原来的那些本事，但看相算命看人心，这些基本功还是在的。
这个道长从头到脚都写着一个字：贪。
如今那贪字上面，还带了几分惶恐。
让死妖婆给吓着了？
不能够啊。
这肉身菩萨到清江道院也不是一两天了，真要吓着，早该吓着了，那也不能是现在。
她把香插进香炉，刚一放手，那香就给灭了。
道长本来期盼着季烨霖只是个意外，但齐念上的香也给灭了，他这会儿吓得背心都湿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看向齐念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在闪动的烛火之下，除了觉得可爱异常，还觉得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大晚上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来上香，这本身就很奇怪。
“哟，看来菩萨不喜欢我呀，香都灭了。”
明明稚嫩得很，但口气却像大人，而且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种大人。
“齐小姐多虑了，香灭了，说明菩萨应允了齐小姐所求之事。但凡那些不应允的，香是不会灭的。齐小姐好福气呀。”
道长这番说辞还真像那么回事。
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季烨霖的气场太强，他愣是没能胡扯出这番话来。
如今对着个五六岁的娃娃，倒是说得有鼻子有眼。
当然，也可能是觉得小孩子更好骗。
“是嘛，那多谢谢菩萨，多谢道长了。”
上一炷香，花不了几分钟时间，而且道长也不许她过多停留。
齐念此行也是想亲自确认，那肉身菩萨是不是死妖婆的头，如今看得真真切切，此刻又不能把头抢走，多待也无用。
只是她离去之时，死妖婆居然哭了。
她的嘴角扯出几分嘲笑了，心想，死妖婆，你欺负我三年了，如今也有你哭的时候。
那道长先是觉得齐念的笑容有些怪异，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肉身菩萨，着实吓了一跳。
连连退了几步，还撞到了旁边的架子，就差没有大喊‘见鬼了’。
齐念大概猜到那道长被吓得不轻，嘴角的笑意也就更深了。
出来时，见古银杏树下站着的季烨霖。
在季烨霖的身后，老树妖正朝她挤眉弄眼，仿佛在说，他们白天的事还没完，现在她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想那么轻易离开。
但这时候，季烨霖却朝她走来，“上完香了？”
齐念‘嗯’了一声，她还记得，下午被老树妖追打的时候，因为季烨霖抓住了她，那老树妖就消失了。
有些因缘际会是冥冥之中的，她相信只要拉住季烨霖的手，那老东西就动不了她。
“许了什么愿？”季烨霖又问。
她看了一眼跟着上前的老树妖，伸出小手拉住了季烨霖的手，“我想让菩萨跟我走。”
季烨霖微微一怔，不是被她的话惊到，毕竟这小娃娃说什么，他都不觉得意外。而且齐念主动牵了他的手。
“菩萨允了吗？”他牵着她的小手，慢慢往外走。
还真是，那老树妖只能眼巴巴看着，愣是没敢追上来。
她回头朝那老树妖做了个鬼脸，一副‘来呀，你怎么不敢来打我了，是怕了吗’的小人得志样。
“香灭了。道长说，那是菩萨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