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月一早起来,发现自己的嘴歪了。
于是,她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想把自己歪掉的嘴给掰过来,但事与愿违。
自以为是的结果就是不只嘴歪了,连脸都歪了。
毕竟,她的脸是动过刀的,哪能随便掰呢。
又急又气的娄月,先让助理给剧组请了假,说自己生病了,然后赶紧让助理叫了医生过来。
她现在不敢出门,怕被人拍到。
如果拍到她的脸歪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里混。从出道至今,她都说自己的脸是纯天然的。
现在脸歪了,别人还怎么信她没有整容。
她可是打十五岁就决定要混这个圈子的,要当明星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怎么能因为脸歪了,就把一切的努力都毁了。
更何况,她现在正当红,大好的前途正等着她呢。
娄月戴着口罩,心头的不安让她有些坐不住,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走动。
刚刚给那位大师发了信息,说了脸和嘴的事,但大师没有回复。
昨晚去见大师的时候,大师问了她一个问题,是不是最近让人盯上了?
人红了,难免是非多,如果有人注意她,也不奇怪。
但她确实想不到会是谁,毕竟同行嫉妒的多了去。而且,狗仔也会蹲她,所以她今天过来也很小心。
当然,她也想到了顾泽洋。
离开大师那里时,她还给顾泽洋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浓情蜜意了好一阵。
虽然多少有点怀疑顾泽洋,但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顾泽洋一向相信她,而且在与顾泽洋的相处中,她自认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来,顾泽洋怎么可能发现什么。
再说了,现在顾泽洋因为那个孩子的事,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来盯她。
脸歪了,大师也联系不上,她心头便突然滋生了很多坏想法。
于是,她又给大师发了信息:大师,他若是没死,我会怎么样?
娄月这一条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医生这来初步检查了她的脸,说可能是神经方面的问题,但具体的还是要检查之后才能确定。当然,也不排除手术留下的后遗症,毕竟整容手术还是有一定时效性的。在新的脸用了一段时间之后,难免会有些修修补补。
娄月当然不接受这个结果,不只把医生骂了一顿,整个情绪都有些失控。
季烨霖正陪着齐念吃早餐,不过,小朋友好像有些犯困,吃早餐的功夫都打了好几个哈欠,好像下一刻,就要睡过去一般。
手机闪了一下,是许志行发来的消息。
“老板,医生刚刚离开,按医生的说法,娄月的脸和嘴都歪了,最近恐怕是拍不了戏了。遗憾的是,没能拍张照片给齐小姐解解气。”
看完消息之后,季烨霖嘴角泛起几许笑意,抬眼看齐念,眼睛都快闭上了。
哎,小娇气昨晚一直跟自己过不去,也是难为她了。
“齐念,娄月的脸和嘴都歪了。”
齐念‘嗯’了一声,她实在是困啊。
昨晚除了因为自己跟自己生气没睡着,她还在天快亮的时候被季烨霖拉到了梦里。
这个死男人又拉她入梦了。
第一次被季烨霖拉入梦里,后来就有了他们的生死局。那是个糟糕的梦。
第二次被季烨霖拉入梦里,是她劫难之后休息的那几天。
梦境里,季烨霖正在拳台上跟人打架,满脸的汗水,浓重的气息,拳拳到肉的狠厉。
既有季烨霖打别人的,也有别人打他的,反正是一场肉搏。
但最后,被打趴下的是季烨霖。
她走到拳台边上,躺在上面正喘着粗气的季烨霖便侧头看她。
“你来了?”他笑问。
“我不想来。”
“可你还是来了。”
你要不拉我,我能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季烨霖能拉她入梦境,但她觉得,八成还是跟那个纸人有关系。
“为何舍不得我死?”他又问。
“你欠我的命没还。”
季烨霖哈哈大笑,灯光就打在他的脸上,汗珠晶莹剔透,男人的气息快要把她给包围了。
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反感,只是静静地看着季烨霖。
“他们,把我赶出了成化集团。”说完这个,他轻哼了一声,“但是,老子早晚会回去的。”
“要我帮你?”齐念问。
季烨霖从拳台上坐了起来,突然凑到她跟前,那张冒着热气的脸,像是瞬间放大了好几倍,呼出的气就喷在她的脸上,“不用。你看上的人,没那么差。”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你看着就好。宝贝,谢谢你,去睡吧,回头我找你......”
昨晚是第三次。
梦境里出现的地方是牛头山的破庙。
夜色如水,月明星稀,破窗户里有月光洒进来。
他们并排躺在大通铺上,听着窗外虫鸣声声。
“你怎么那么怕冷?”季烨霖问。
“不是怕冷,是你太暖和。”
“所以才想挨着我睡?”季烨霖笑问。
“伺候你那么久,给我当个暖炉还委屈你不成?”
“不委屈,但你要不要睡到我怀里来,那样更暖和。”
齐念没有回答,季烨霖也就当她同意了,只是想伸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还不太能动弹,只得道:“你自己来,我不方便。”
齐念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但在犹豫了几分钟后,便轻轻抬起他的手,钻到他怀里,紧贴着他的身子躺下。
“是你投怀送抱的,记住了......”
她的耳边传来低低的话语,但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个梦跟之前的梦都不一样。
因为这是曾经真实发生在牛头庙的一幕,只是没有梦境里这些对话。
齐念在吃着早餐的时候睡着了,季烨霖便把人抱回了床上,盖上被子要走的时候,被她拉住了衣角。
扯了几下,她也没有松开,像极了他们在庙里的时候。
昨晚,季烨霖又梦到自己在牛头山的情景了。这一年里,他其实不只一次做过在牛头庙里的梦。
那个小不点每天为了他忙进忙出,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好话,但却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把他的身子给养好了。
曾经以为必死无疑,最后重获新生,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小朋友呢。
他记得她夜里怕冷,还记得她睡觉喜欢抓人衣角,像是怕他跑了。他还记得,她经常做噩梦。
听过几次梦话,说得断断续续,有时候可怜,有时候疯癫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