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烨霖被她拽着衣角没能离开，索性靠在床头由她拽着，只是不经意间，自己也睡着了。
要不是许志行来了电话，他估计还得睡一会儿。
怕把齐念吵醒，季烨霖赶紧挂了电话。
衣角还被拽着，他便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出去。
许志行带了大师过来，彼此落座之后，季烨霖看着面前的长者，带了几分客气，“辛苦玄英先生。”
“季总客气。我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没什么东西留下。不过，屋子里还残留着熏香的味道。”
“熏香有什么特别吗？”
玄英先生摸了摸自己不太长的那点胡子，“熏香的味道很特别，应该是自己调配的香料。这种熏香的味道，上一次在解除肉身菩萨法阵的时候，我也有闻到过。只是这种味道很淡，我是因为天生嗅觉比常人灵敏，所以能闻到。”
“玄英先生的意思是这个人，跟清江道院那个灵渊还有关系？”
季烨霖微微皱眉。
肉身菩萨的头被齐念给带走了，剩下一堆兽骨做的身子，他也让玄英先生妥善处理了。
如果娄月背后之人跟肉身菩萨有关系，是不是跟齐念或者牛头山也有关系。
“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不管是肉身菩萨还是娄月养小鬼，都是邪术。而且，娄月养小鬼还跟其他那些艺人养小鬼的手段不同。
别人养小鬼，求的无非是个大红大紫，没有要人命的，更不会在别人身上做文章。
我想，这背后之人，怕是不为图财钱，可能图的是别的。另外，我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英先生但说无妨。”
“我这样问，可能有些冒昧。季总此前......”玄英嘴里‘换命’一词没敢出口，“恕玄英能力不够，无法助季先生脱困。我想知道，到底是哪位高人破了这个局？”
季烨霖脑子里闪过齐念那张小脸，嘴角微微上翘，“一个有缘人吧。玄英先生问这个，不只是好奇破局的人吧？”
“好奇是真的好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况我能力有限，确实想见一见高人。不过，我也很想知道，那位高人有没有查到设局之人?”
季烨霖微微一怔，他从玄英先生的眼睛似乎读到了没有说出来的话。
玄英说的设局之人，肯定不是想让他死的季老二，而是那个在季老二背后的人。
“没有。这件事，还在查。”
玄英没敢说这背后可能是一个人做的，因为没凭没据，特别是季烨霖必死之局，现在死里逃生，这设局的人，恐怕不会太满意。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
除了有点危言耸听，同时也就间接告诉季烨霖，背后那个人，可能还会再害他一次。
送走了玄英先生，季烨霖便打了个电话。
清江道院被查之后，灵渊也进了看守所。灵渊做清江道院住持这几年，可是揽了不少财，不只在外面买了别墅，还养了几个女人和孩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道院里上上下下都还在调查之中，千年清江道院，河神的道场，被这帮人弄得乌烟瘴气。
齐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一觉实在睡得有点久，但是睡得倒也踏实。
下山之后，她极少有睡得这么好的时候。虽然之前休养那几日也睡得比较久，但总是睡得不踏实，像是醒着，又像是梦着。
这回倒是不一样，睡得很安稳。
“你现在失业了？”
齐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季烨霖身边，季烨霖手里还拿着烟，刚刚在想事情，有点入神了。
“醒了？”他侧头看身边的小不点。
齐念看着他手里的烟，季烨霖以为是她不喜欢，立马道：“我把烟灭了。”
“你抽的什么烟？”
正要灭烟的季烨霖听闻这话，看了看烟头，“特制的，市面上没有卖。”
“很好闻！”
季烨霖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说烟很好闻？
“你也抽烟？”季烨霖问道。
“我不抽。但这个烟味好闻。”
其实，不只这个烟味好闻，这个味道还有点熟悉。
齐念转身去拿水喝，才想起来，她被拉入季烨霖的梦境里，季烨霖抽的就是这个烟，难怪有点熟悉。
但为什么觉得好闻呢？
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闻着舒服。
虽然齐念说味道好闻，但季烨霖还是把烟给灭了。又开了窗，让屋子里的烟味都散出去，哪怕这个烟的味道很淡。
“刚刚为什么那么问。”
季烨霖快了几步过来，替齐念倒了水，递给她的时候，还提醒她小心烫。
“这么闲，不是失业了吗？”
“我有钱！”
齐念刚刚递到嘴边的水杯，就那样顿了一下。
齐宏业说有钱的时候，那是自豪。季烨霖说有钱的时候，是莫名让人讨厌。
有钱了不起啊！
对，确实了不起。
现在她就没钱。而且，按师父那意思，她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能有钱。
不贪财，不贪权......
那活着多没意思。
所以，她只剩下贪人这条路了。
于是才收了这么几个徒弟。
还有眼前这个不开眼的，打死不从。
“要什么，只管开口。我虽然没有金矿，但能做一些你那傻徒弟做不到的事。”
看看，这死傲娇。
哎，算了。
当初，她不就是看上这死傲娇很有能耐，才非想收他当徒弟的嘛。
“娄月呢？”齐念喝了口水，这一觉睡得太久了，虽然睡得很舒服，但她不太想有什么事被她睡过去了。
“上午没有出门，下午去了一趟昨晚的院子，大概是那张脸太让她着急了。我让人监控了娄月的手机，她给那人打了很多电话，还发了些消息，你看。”
季烨霖从茶几下面的文件夹里拿了张纸出来，上面都是娄月发的信息。
不只有给背后那个人的，还有一部分是给顾泽洋的。
齐念看了一眼，心中不禁有些感叹，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徒弟都这么傻瓜蛋呢？
齐宏业人傻钱多也就算了。
顾泽洋居然是个恋爱脑，当初她可没看出来二徒弟还有这样的潜质。
眼看着命都没几天了，还被这个女人哄得团团转。
而且，还在担心这个女人生病了。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能让人这么着魔。
“因为热搜，接下来几天的电影宣传，顾泽洋都不会参加。不过，他不参加电影宣传，也不完全是热搜的问题。你看看......”
季烨霖把手机递给齐念，“这是今天拍到的你的徒弟，这样的状态，怕是再厉害的化妆师也遮不住他的死相。”
看到顾泽洋的照片，齐念就不太爽，让季烨霖拿了她的布偶来，之后就在那布偶上扎了几根银针。
扎的时候又狠，又气，狠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敢要她徒弟的命，气的是她现在没了法术和本事，只能干点从前都不屑的事。
折纸人，扎人偶，这是当初跟着师父学习的基本功，后来成为天师的她，早就不屑于这点基础的东西。
现在，她却只能靠着这点东西。
她这一针针扎下去不解恨也不解气，但娄月那边已经惨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