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怎么会不是人，你少胡说八道。”季兴邦有点激动。
季烨霖倒是更安静一点，他是不是人，他其实也不知道。
能从黄泉路上回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或者说，他一年前就真的死在了牛头山，不然怎么可能一个月就身体痊愈。
但也不对。
如果他真不是人，那之前换命又怎么说？
“你们肉眼凡胎，自然是瞎。他身上一直闪着光，你们看不见，我又不瞎。”
听狐狸这一说，齐念更糊涂了。
季烨霖闪着光，她怎么没有看到。
不应该呀。
“就因为他身上闪着光，所以，你就觉得他不是人，要抓他回去？”齐念虽然这话是问狐狸，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季烨霖脸上。
哪儿来的光啊？
“这是我的职责。本来我这回到临湾是出来休假，偏偏遇上你们，真是晦气。你们赶紧把我放了，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但是他......”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季烨霖，“就算我抓不到他，他总是这样闪着光出去，早晚也得让我同事注意到。我劝你们啊，还是跟我走一趟。早点把事情交代清楚，这样大家都不麻烦。”
胡未央应该庆幸自己生在这个华国，要是在齐念的世界，敢这样跟她说话，大概早被剥了皮，抽了筋，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如今虽然是能收拾了胡未央，但既然人家是七处的，是国家队，她也没必要跟整个国家队为敌。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
“季烨霖，你怕吗？”齐念冷不丁地问了季烨霖一句。
“就没怕过。”
“那行，今晚就把这狐狸皮给我扒了，最近我这脖子确实有点凉......”
胡未央刚刚还觉得，这小屁孩快要被她给唬住了，怎么突然变脸的速度那么快。
“你......你敢，你们......”
季烨霖把齐念放下来，伸手就要去抓狐狸的后脖子，还从后腰上抽出把匕首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朝着她的脖子来上一刀。
胡未央急道，“别急，别急，我有话要说。”
齐念笑了笑，“季烨霖，快点，等什么呢。”
作势要手起刀落，胡未央却大叫道：“有条件可以谈嘛，我又不是说不答应。”
匕首都架在脖子上了，而且按压着她的皮毛，再近一点点，皮就给割破了。
狐狸是吓得不轻，说话的时候嘴都有点哆嗦了，“条件你们提，只要......别太过分就行，好歹......好歹我也是七处.......七处的人......”
季烨霖回头看了一眼齐念，齐念这才点点头，季烨霖便松开了手，也把匕首收了起来。
狐狸都快吓瘫了，要不是被钉在墙上，估计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上。
知道她是七处的人，还敢下死手，这对贼男女，没一个是好人。
但她也不能真的吃眼前亏呀，这个男人她不确定，但这个小屁孩眼里都是杀意，她不瞎，那是真想弄死她的意思。
明明她们以前也没有仇，难不成是她说要抢了这男人当上门女婿结仇了？
哎，小女人的心眼也太小了。
季兴邦也算是经了些风雨的，看着齐念跟自己儿子一唱一和，把那狐狸给吓得一愣一愣的，他觉得呀，自己留下来也是多余，反正这些事，他也管 不了，索性便回屋睡觉去了，由着他们折腾。
至于说儿子不是人，他断然是不信的。而且有齐念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齐念是真的挺疼他儿子。
狐狸被放了下来，只不过，放下来之前，她刚被灌了一碗符水。
“你刚刚的那些承诺，如有违背，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是齐念对躺在地上，已经显出人形的胡未央的警告。
“当然，你也别指望你们七处有谁能替你解了这符水的作用，不信，你可以试试。”
胡未央连连说不敢。
齐念这才吐了口气，坐下来，看着还不太能动弹的胡未央，“说吧，他身上闪光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在高铁上看到他的时候，他就闪着光。要不是看他闪光，觉得奇怪，我也不能过来。”
“以前，你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胡未央摇摇头。她现在身上疼着呢，刚才被钉在墙上，扎过针的地方那么多，多疼啊，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想说话。
“闪光......”齐念看不到季烨霖在闪光，而且他也没有见过一个普通人会闪光这种事。
别说没见过，她活了三百年，也没有听说过。
她倒是见过佛祖闪过，也见过神殿里的神像闪光，但人闪光......
“胡未央，他哪里在闪光？”齐念又问。
胡未央指了指季烨霖的胸口，齐念想着，总不能是兜里装了什么闪光的东西，让这死狐狸误会了吧。
但又一想，也不对。既然是修练了几百年的狐妖，又进了国家队，怎么可能连普通的闪光物件和人在闪光，都会分不清楚呢。
那不是基本的常识嘛。
更何况，季烨霖现在就穿了套居家服，也不像是能往口袋里塞什么闪光东西的样子。
齐念的手比脑子要快，她回头就扒了季烨霖的衣服，除了一件居家服，里边就是空的，也没口袋，哪里能装什么东西。
等等！
他脖上挂的是什么？
一个圆形的吊坠项链，那吊坠比一块硬币还要大一点，但不是个吊牌，像是能往里边塞东西的。
她伸手要扯，却被季烨霖给抓住了手，“我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什么 ？”齐念不解。
“你给我保命的东西。”
“保命？那个纸人？”
季烨霖点点头，像是怕齐念会抢走，他才不要扯下来。万一扯下来，齐念不还给他怎么办，既然都送给他了，自然是他的，哪有再抢回去的道理。
他拉开了齐念的手，然后打开那圆形吊坠，从里边取出一张折好的纸人来。
那纸人一摊开，纸人背上的红符便闪起了金光。这一回，不只齐念看见了，季烨霖自己也看见了。
“是这个光吗？”齐念转头问胡未央。
只见胡未央伸手挡住脸，像是有些怕这金光，齐念便把手里的牌子扔还给她，她拿到那牌子之后，自然放下手来，好像也不再怕金光似的。
胡未央撑着身子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朝着季烨霖双手合十一拜，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季先生，是我有眼无珠，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