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惜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整个人还在昏迷。
白邱珏前辈说,她至少还要一天才会醒。
至于夏青……她躺在竹床上,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在红河村里没有看到她的魂魄。
喊魂也试了,没喊上来。
也不知道是直接被黑白无常带去地府了,还是被蛊虫吃没了。
梁宇从红河村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夏青尸体旁边。
他看到我来了,缓缓抬起头来看我。
我注意到他的一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灵灵。”他喊我。
“我在。”
我走到他身边,并没有说“节哀”这种话。
他用几近哀求的语气对我说:“你招魂很厉害,能不能帮我把夏青的魂魄招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绷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我自己试过了,用她的头发、指甲,喊名请香,都没能把她招过来。
你帮帮我。”
可是,我也招不过来啊,梁宇……
他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看我久久没有说话。
声音颤抖的问我:“灵灵,你说夏青的魂魄,会不会被那些蛊虫吃掉了?”
“不会。”我直接否定了他的话。
也没和他说我已经招过夏青魂魄,但失败了的这件事情。
而是编了一个理由哄他:“梁宇,我已经给夏青招过魂了。
阴差说是黑白无常把夏青的魂魄带去地府了。
好像是说要带她去见阎王什么的。
至少要七天才能回来。”
“七天?头七。”他喃呢了一声。
紧张的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挤出笑容:“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对,你不会骗我。”他笑出声来,“我等,我等青青头七。”
我陪他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以要带小舅去寻医的理由和他道别了。
我怕在这里待太久,自己心里也会绷不住。
更怕梁宇多问我夏青魂魄的事情。
他起身送我送到门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和……”
“可以随时联系我。”他强颜欢笑道。
“好。”
我担忧的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叮嘱他说:“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太伤心了。
如果夏青回来,看到你这模样,也会自责的。”
“我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我会自己保重的。”
从屋里出来,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一点火光在忽明忽灭。
是二舅来找我了。
我和梁宇道别:“那我就先走了。”
“好,一路顺风。”
二舅直接带我往村口走,说小舅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小舅不用再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出发吗?”
我担忧的问他:“他的身体能扛得住吗?”
“有什么好休息的。”
他抽了一口烟说,“现在不抓紧时间,以后有他休息的。”
要是七天过后,没有找到治好他的办法。
他后半辈子都可以休息,不用动了。
我们到村口的时候,发现杨殊、杨芳,还有族医都在那里。
族医在给小舅交代注意事宜。
有族医在他胸前放的蜈蚣护住他的心脉,身上的银针就都拔掉了。
小舅虽然醒着,但整个人看着非常虚弱。
站着都需要有人扶。
他看到我过来了,还笑着跟我打招呼。
人到齐后,我就要准备出去了。
杨殊说山路不好走,怕我们迷路。
他和杨芳送我们出山,等我们到大路了,他们再回来。
“那辛苦你们了。”我感激道。
“应该的。”杨芳微笑着说。
这会儿凌晨五点,天已经微微亮了。
“出村的这段路比较好走,小煜你先背吴浔。”
二舅安排说:“中间山路比较难走,安钰桥身手好,就背中间那一段路。
我背出山的那段路。”
程嘉裕和安钰桥齐声道:“没问题。”
五点钟从村口出发,七点多才从山里出来,到达我们停车的地方。
平地上的帐篷还在,只是安静的很。
而且成缘和安筱开的那辆车也不见了。
我想到安钰桥说过,当时他把成缘和安筱从黑苗那里救出来后。
他们就让安筱出去找救援了。
“会不会是安筱开车带他们离开了。”我说。
杨殊和杨芳已经走到帐篷旁边。
杨殊用棍子挑开帐篷,看到里面凌乱的躺着三具白骨。
“他们没有离开,是被蛊虫吃掉了。”杨芳皱眉道。
杨殊又折返过来,帮我们检查了一下车子。
确认车上没有蛊虫后,才让我们上车。
至于帐篷里的那些白骨。
杨殊说他回村后会把情况告诉梁宇,他们会安排人来处理的。
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后,我们就上车离开了。
程嘉裕开车,二舅坐在副驾驶。
从这里开车去黔西南,只要三个小时。
到市里后,我联系了杨文暄。
那个有阴阳眼的男生。
当初我把在望君崖下山洞里捡到的玉佛,八万块卖给了他。
他还认了我当老大。
我给他发消息,也是想让他问一下他爸,还能不能联系到秋山村的人来带我们进村。
秋山村那个位置,也是山路十八弯。
小舅他们当时进村,是从后山崖翻过去的。
那里的地势非常险峻。
若是我们身上都没有伤还好,但现在要背着小舅。
从那里翻过去,几乎不可能。
杨文暄这个时间已经回学校上学去了。
不过他回消息很快,说给他爸打个电话问一下。
不到两分钟,杨阿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有点尴尬,我怎么忘了直接问他呢。
我接起电话。
杨阿傩说他一会儿给我发一个定位,让我们开车去那个位置。
他联系村里人在那个位置接我们。
“好的,谢谢,谢谢。”
电话挂断后,微信上的定位马上就发过来了。
我点好导航后,把手机递给了开车的安钰桥。
高速过去需要两个半小时。
“要不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小舅提议。
他有点饿了。
二舅想了想说:“点饭打包吧,过去太晚让秋山村的人一直等着也不太好。”
打包到车里吃。
吃完了再换人开车,让司机再吃。
等我们到杨阿傩发给我们的那个定位时,那里已经有两个穿苗服的人在那等着了。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年轻的那个我认识,是杨阿傩的表弟,叫杨令河。
年长的那个,是当初我跟杨阿傩进村时,围住我们的其中之一。
就见过那一次,不知道叫什么。
我从车上下来。
杨令河笑着和我打招呼:“灵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