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为了安抚郑晓的情绪,说的口干舌燥,好说歹说才把郑晓送走。郑晓走的时候,还是一脸懵的状态,失魂落魄的。
“睡的好爽!”谭若菲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等会儿研究完这个茧,直接送到我房间里吧。”
“真的假的。”听到谭若菲把这个茧的功效说得神乎其神,安凌叶突然也有了兴趣。他走到茧旁边,仰面躺了进去:
“好爽啊,这是我这辈子躺过最爽的东西了。楚易宇,等之后那个灵力丝线的应用,就照着捷蔚这个做吧。”
“本来也是要往那个方向发展。”
“嘿,谭若菲,这茧,分我一半呗。”安凌叶羡慕地摸了摸茧内,朝谭若菲请求道,“你看,这不正好对半分。”
“想要啊?”谭若菲冲着安凌叶坏笑,“自己朝捷蔚要去。这是他给我的,哪能让你动动嘴皮子就分走一半。”
“行吧行吧,那让我眯一会吧,等会儿见。”安凌叶冲着谭楚两人摆摆手,把茧合上,沉沉睡去。
楚易宇耸耸肩,接着分析和接肢位面虫的作战数据去了,谭若菲则是清点民众损失以便上报。
“若菲,你没事吧?”零从天边飞来,落地换形为应雄。
“一切都还好。”谭若菲简述了一下事发经过。
“凌叶呢?他去哪儿了?”四下里没看到安凌叶的身影,应雄问道。
谭若菲朝着巨茧指了指,应雄会意,凑过去认真观察起来。
从外观上来看,除开大小以外,这茧和织网位面虫的如出一辙。贴近听声音,也十分安静,好似一个空茧。
顺着裂口掀开,里面安凌叶正在熟睡。大概是被傍晚阳光直射,安凌叶醒转过来,睁开眼:“组长来了啊,现在几点了?”
在稍微掀开的时候,安凌叶的呼吸声就出现了。彻底掀开之后,应雄发现其内部构造与织网位面虫大相径庭。
位面虫茧内都是粘性极高的低韧性丝线,会附着在受害者的体表上,导致清理起来非常麻烦。
而这个茧的内部,都是些高韧性无粘性的软线,质感摸起来比丝绒舒适不少。
“也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去吧。”应雄提议道。
“好的组长,我会给您关于事发前的详细报告,以及对这个茧的具体使用感受。”谭若菲开口说道。
应雄颔首同意。
谭若菲目光一下子落到安凌叶身上,盯得他不自在:“额……你都写了一份体验报告了,我还要写?”
“我是被动进入,你是主动进入,替我做一些补充吧。”
安凌叶撇撇嘴,被谭若菲摆了一道,转身又往巨茧走去:“啊呀,那这回我得好好记录一下了,刚才也是囫囵吞枣,很可能忽略了大量的细节。”
“给我站住吧你。”楚易宇一把拉住安凌叶,“得了便宜还卖乖。”
由于异情部收录的灵力模式无法和这个茧中丝线的灵力模式匹配,导致异情部也没有把握能修复。楚易宇也是没有办法,只切割了一小块用作研究,看看能不能仿制一个出来。
谭若菲对这个茧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也就只有一个“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的事后感受。
安凌叶就不一样了,他有意识地躺入茧中,各个方面都有清醒的感受。
不透光不传音,合上之后是昏暗的白色,是丝线主动发光,和外界无关。无论泼洒什么东西上去都不会留下痕迹,是真正的一尘不染
测试了一下,高功率的激光笔往茧上照,内部也看不到光点。
呼吸畅通,不会感觉到闷。温度也适宜,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要不是裂开了一个口子,那就是真正的天衣无缝了。
这茧的内部已然自成了一个小世界,不被外部影响,也不干涉外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额外的功效。
“挺好。”应雄评价道。
“我也觉得挺好的,那我就把它带走了。”
那茧轻盈无比,谭若菲单手就能提起,只不过体积还是太大了,需要她双手合抱才能离地。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啊凌叶。”看着眼红的安凌叶,应雄调侃道。
驭灵先锋的模型在年轻人之中很受青睐,同时那种类人异样感的位面虫也有着别样的吸引力。孔适听说最近有个一比一等比例还原的模型展,下班之后就过来看。
来之前,孔适也咨询过贾士童的安排,但小两口表示自己近距离看捷蔚也有几次了,不需要去看模型了。
再细问,原来是被位面虫搞得杯弓蛇影,不想去看那些位面虫的模型了。
捷蔚的模型前面早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孔适粗略望了一眼,等轮到自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干脆去位面虫的展区观摩一下。
位面虫模型主区是已经出现在现世的敌人们,下面还用官方命名进行标注。
一个个都做得相当逼真,孔适站在它们面前,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警惕,生怕它们动起来。
电磁位面虫和镜像位面虫的模型是空缺的,这样逆推的话,基本都是根据异情部放出的资料进行模型生成。
这两个,零都没有多接触,民间自然不会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随便走走,到了自设位面虫的分区。和官方不同,这里的精细度可就有了天壤之别。
专业的能和主区那边的媲美,业余一点就只把自己设定中有特色的那一部分着重凸显出来,其他地方就略显敷衍。
精雕细琢的等会再品鉴吧,孔适正乐呵呵地看着偏向娱乐性质的几个:把几个气球绑了绑的,直接搬了个人偶过来的,甚至自己轻装上阵,在自己脖子上挂着个“位面虫”牌子的。
也是各有特色,能让人会心一笑。
去看看专业的吧,孔适调转脚步,在看到一个好似由人类断肢拼凑出来的模型,刚才的轻松感觉瞬间被惊悸感顶包。
有点太……夸张了,孔适喉咙抽抽,恐怖片都来了。
换一个吧,孔适停在了另一个模型前面。设计灵感像是从天牛的造型上获得的,挺符合孔适对有智力敌役的印象。
这个……机械风挺重的,说不定以后真会遇到这样的位面虫呢。
这边还有一个,拿着根长矛的位面虫,气质又要远远胜出周边一筹。孔适走到侧面,仔细观察着。
用武器的?这么说来,捷蔚还没有武器呢。接肢位面虫可以转化出刀来,有机会自己也试试行不行。
后续游览过程中,孔适都尽量保证那堆不可名状不会出现在自己视野里,他不懂这算不算克苏鲁,但看多了说不定晚上就要和克苏鲁聊聊天了。
展厅正中摆着的几个屏幕播放着新闻,醒目的标题和被采访的领导都信誓旦旦:“我们会严惩每一只威胁民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位面虫!市民们不需要担心。”
“我们永远和市民站在同一边,市民不要的,我们坚决抵制;市民需要的,我们大力提倡。”
那记者突然挑刺问道:“那刁南州也是市民需要的吗?”
那领导脸不红心不跳,顾左右而言他,避而不答。
这种东西没什么意思,口号谁都会喊。
额……无话可说。
据说自己现在的公司里也好像有拖欠工资的情况出现,虽然是道听途说,但孔适还是信的。
现在就这个样子。
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孔适又烦闷起来了,和这个相比,那堆不可名状都没那么恐怖了。
“拟出台的新法,旨在对企业的违法行为进行打击,不能一味为了收益而把员工健康于不顾,要杜绝克扣工资,招童工,加班等等压迫剥削行为!”一个谢顶男人对着镜头慷慨激昂道。
这才对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实行。
回到公寓,关上门,孔适又习惯性地摸出应雄的名片。
异情部也不可信,它们对待位面虫的态度居然模棱两可,应雄也是因为有掣肘,只能以个人名义招揽自己。
搞了半天,自己几次豁出性命去和位面虫厮杀,到最后成了给瞎子抛媚眼。
被刁南州所害的那些可怜人,也没见有什么补偿。贾士童任芊芊不算,他们的热度单纯是因为捷蔚和他们搭话了,颇有一种瘦马被伯乐绕着看了三圈后而价值千金的意思在。
像彭超那样的,似乎就被遗忘了。
再观望观望吧,现在自己也不急用钱,应雄反正帮自己攒着呢。
一大早起来,一张血腥照片传遍了各个消息群:
一个中年男人身首分离,身体被长矛贯穿,末端顶着脑袋,腹部有着骇人伤口。
脸部被打了马赛克。
可是掉落在地的金框眼镜,和挂在断颈上显眼的红色领带彰显了死者生前的身份。
翻翻评论,有人把死者身份说了出来,之后全是一片叫好的。
刷新了一下,评论全没了。
再刷新一下,整条记录都没有了。
如果真是他,那还真是活该。
“易宇,有什么发现吗?”
致死的那根长矛不是常规材质,所以急急忙忙把灵探小组叫了过来。楚易宇对被串起来的尸体进行初步查验,安凌叶则拿着探灵枪勘测。
安楚二人交换了一下发现,之后汇报道:“目前的推测,在洞穿过死者之后,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把其从下到上刺穿,接着……徒手折断脖颈,把头颅摘下,放了上去。”
“能确认是位面虫干的吗?”听到徒手摘头颅,一名领导开口问道。
“嗯。”这也没什么需要掩饰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行。”那领导长舒一口气。
“什么鬼?听说是位面虫他咋有点如释重负呢?”安凌叶碰了碰楚易宇,询问道。
“他就该有这个反应,对他来说,位面虫作祟可比人为好。”楚易宇不露声色地瞥了那领导一眼,又看向安凌叶,朝着尸体努努嘴,“这人你不认识?”
“他?”安凌叶认真看着死者的容貌,“我的结论是,他不死的话,我和他这辈子八竿子打不着。”
“我要是告诉你他是谁,你会说杀的好。”
“那就杀的好。”
“……”
位面虫作祟,说明是随机杀人,顶多说是可能在这片区域逗留,比较危险,但真要轮到个人头上的概率并不高。
可要是人为的话,目的性就会很高,有些人的处境可就不太好了。
至于是哪些人,只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莫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鬼,那也是人变的。
“这根矛,我不久前才刚见过……”人群之中,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在哪里?”
只有异情部的人尽数跟了过来,那边的就寥寥几个无足轻重的人来了。
应雄站在那持矛的位面虫模型侧面,端详着其手中的长矛——的确是别无二致。
“能联系上这座模型的制作者吗?”制成这长矛想必也是有所参考,需要仔细盘问一下。
“现在还没有人认领。”
奇了怪了,是制作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敢出来认领,还是说这模型是凭空出现。
申请权限查监控,也没看明白这模型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既然没人出面,应雄就先作出声明,把模型上面的长矛拆了下来。
材质没问题,是制作模型常见的东西,带回去慢慢研究一下出处吧。
“尊者,您说神使是来为我们出头的,这是真的吗?”一个男人虔诚地跪在徐晚碧面前,诚恳问道。
“当然,你看那个被神使枭首示众的人。”徐晚碧永远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腔调,“除了神使,还会有其他人这么做吗?驭灵先锋可是相当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们可不会为了我们这些平民杀人。”
“是了,尊者,您说的没错。”男人顿悟,一个劲地磕头,“我也想让神使为我——我明白这很唐突,我也不配神使去……唉,但我真的无力靠自己了。”
“你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说出来。”徐晚碧走过来,把男人扶了起来,“神使如果听到,一定会为你伸张正义的,他和那些虚伪的驭灵先锋不一样。”
男人满口感激,转身出去了。
“听你说得头头是道,莫非你和它见过了?”留在里厢的碧瞳男人张口问道。
“是不是不关键,人类信不信才是关键。”一个碧瞳女人代替徐晚碧回答。
徐晚碧以“碧瞳的都是被异情部残害的可怜人,更急需神使的帮助”为理由把周围的亲信大多都换成了碧瞳人。
剩下的人类,要么是彻底相信“神使”这个逻辑体系的人类,要么也是神启教的实际受益者。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既然你们想让地位抬高,那就用我们教的沟通逻辑对话,当心隔墙有耳。”徐晚碧语气不再和方才一样平淡,带上了少许怒气。
“就算没有神使这层身份,我们的待遇也是有目共睹。”碧瞳人也不在乎,“倒是你们神启教哭着求着要和我们合作,让我们陪你演戏,好让你们重新站到台面上来。”
又有一个劲爆热点!
有个男人的妻子和一个富少私通,迫于权势,男人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也试过算好时间,要趁两人苟合时将二人杀死,翻窗进入后却直接被保安摁倒在地。
眼睁睁地看着……
后来,那富少便多了个恶趣味,动不动就要体验一下夫目前犯。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全网声讨。富少的各种信息都被曝了出来,不断有人朝各种部门检举揭发,要求严查,表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肯定也做过草菅人命的勾当。
“他妈的,你没钱关我屁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在人行道上跌跌撞撞,“再逼逼,你不仅一分钱别想拿到,而且要滚蛋!”
挂断电话,一阵反胃,男人扶着电线杆呕吐。
吐完,男人用衣袖随便擦了擦嘴角的涎液,打了个嗝,挺起身来。
有个黑影站在路口,男人也不疑有他,仍旧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男人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人影,手里拿着个长长的杆子,也看不出来穿了什么衣服,非常奇怪。
“我在……”脑袋晕乎乎的,也听不清人影嘴里嘟囔着什么。
当黑影朝男人移动时,男人瞬间醒酒,意识到不对,转头就跑。然而小脑还是半麻痹状态,脚步虚浮,还没跑出来几步,男子的视野里突然有一根杆子从胸口钻出来,扎进地里。
“呃……呃呃……啊啊……”男人口齿不清地哀嚎着,只感觉一只大手把自己拎起。
那根杆也被拔出,尖端朝上,竖直栽在地上。
男人被往尖端上扎:“别,别……”
一个蓬头垢面的工人把刀子藏在怀里,守在一个路口。他已经打听过了,这里是必经之地,无论如何,工人都要一个结果。
而当电话被挂断时,他暗暗下定了一命换一命的决心。
左等右等没见到一丝人影,工人的耐心也被消磨透了,决定改日再来蹲守。
还没走出几条街道,工人就看到了被串起来的身体和被顶在尖端的头。吓得他赶紧掏出手机,要打紧急电话——等等,怎么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