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丁隐棂立马找柳桑茴倾述。
这局只有柳桑茴能帮她破,只需澄清即可。
听着丁隐棂颤抖的嗓音,柳桑茴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亲爱的,我懂,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随之当面掏出手机给穆沛泉发去视频聊天请求。
丁隐棂惊魂未定,见要视频,吓得遁走。
“茴茴,我不想跟他视频。”
“没关系的,我跟他视频就好了。”柳桑茴淡定回道。
视频一接通,丁隐棂像惊慌的兔子,立马躲起来。
“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恐吓棂棂?”
“人家给我介绍朋友怎么呢?我俩志同道合,一见如故,所以合个影怎么呢?更何况人家还有门票呢。”
“没有?人家棂棂亲口跟我说的,你把她都吓坏了。”
“我警告你穆沛泉,咱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你手别伸得那么长,不该你管的别管,否则我不原谅你!”
柳桑茴越说越激动,躲一边的丁隐棂丝毫未觉得解压。
反倒颅内压力剧增。
穆沛泉会不会更加迁怒于她呢?
以前明着针对,现在藏着,趁她松懈,给她当头一棒?
接下来的几天,丁隐棂寝食难安,生怕遭人报复。
不过幸运的是,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穆沛泉等人这几天确实消停许多。
难道这人是个色厉内荏的怂货。
无论怎样,丁隐棂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晚上的课,穆沛泉他们几乎不上,给了她喘息机会。
这天九点钟下课,柳桑茴邀约她一起吃宵夜。
怕遇到穆沛泉他们,丁隐棂连忙拒绝。
“为什么呀?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到外面吃宵夜吗?”
柳桑茴嘟起殷桃小嘴,不满地摇曳她的胳膊撒娇。
丁隐棂看一眼时间,离图书馆闭馆还剩一个半小时,她可以躲那去。
“我约了人去图书馆温习,下次早点说哈。”
“无聊。”柳桑茴亮起手机屏幕,聊天框果然出现穆沛泉的头像。
丁隐棂深呼一口气,暗自庆幸,躲过劫难。
“那我先走啦。”
她跟柳桑茴道别,柳桑茴正眼不瞧她,忙着跟穆沛泉语音。
静谧的图书馆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丁隐棂卸掉压力,尽兴地伸了个懒腰。
这些日子她如履薄冰,整个人绷紧,舒张开的躯体处处酸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眨眼间到了闭馆的时候。
丁隐棂收拾好东西,跟着人流离开。
这段时间打击,从前的开朗不复存在,社恐取而代之。
前面的商业街灯火阑珊,人气旺盛,勾起她恐惧。
她没多想,转身往安静的教学楼走去。
夜风呼啸,掀起花草树丛一阵狂欢。
庆祝她自投罗网。
这情景让她想起穆沛泉约她出来的那晚,风吹树啸。
丁隐棂踩着满地萧条的落叶,心扑通扑通地跳。
前面惨白廊灯一闪一闪。
某个藏污纳垢的黑暗角落出现绿色幽光。
只有直面恐惧才能战胜恐惧。
丁隐棂仔细辨认,确定只是安全标志发出的绿灯,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没松驰下来多久,心再度悬起来。
身后咯兹咯兹脚踩枯叶的声响似乎变得频繁。
她赶紧回头,身后跟着一人影。
体格是男,手里拿着一棍子,更为诡异的是面部无法辨认五官。
因为他带着面具!
头皮炸开,酥麻电流传遍全身,大脑一片空白。
她愣神几秒,才迈开软麻的腿奔跑起来。
跑到圆形花环处,又隐约看到一身影站着。
她吓得赶紧刹车,回头望,后面的面具人依旧稳步靠近。
两个面具人!
她张嘴喘息,凉风灌入喉咙,带走水分,使之干涩嘶哑。
丁隐棂想喊喊不出来。
前面的面具人拿着木棍一棒一棒地敲着旁边石墩。
突然他加速冲向她。
“啊!!!”丁隐棂终于抑制不住恐惧,撕开喉咙惨叫。
她立马朝左边方向躲避。
左边教学楼已经人去楼空,除了晦暗廊灯,课室黑压压一片。
丁隐棂不管不顾地爬上楼梯,声控灯一盏盏亮起。
她气喘呼呼爬上三楼,偌大空间充斥着她急促的呼吸声。
实在撑不住,她扒着栏杆喘息。
殊不知声控灯一亮,头皮再次发麻。
前方走廊10米处又出现一男子身影。
同样的装备,他拿手里的棒子敲击掌心,发出低沉佞笑。
恐惧像一只极度低温的手,拂过她脊背,冷得她哆嗦,汗毛颤栗。
头顶冷汗不停地飙,精准袭击她眼角,刺痛角膜。
余光瞄到有东西快速移动。
丁隐棂往下看,两个面具人正沿着楼梯往上爬!
心跳骤停,尽管大脑指挥逃离,双腿像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直到两个面具人已到达楼梯拐弯处。
肾上腺素突然爆发,她拔腿就飞窜至第四层。
腿部肌肉因猛力拉扯而生痛。
可她不得停下来。
前方是走廊尽头,避无可避。
丁隐棂回头看,绝望得想哭。
身后三个面具人一同发出哈哈狞笑,朝她步步逼近。
他们手持木棒,一下一下敲击地板和墙壁。
每个人的面具都十分狰狞恐怖。
丁隐棂紧紧抱住书往后退,空气中凝结的危险信息让她浑身发抖。
为了作弄她,他们还假装加速,吓得她一惊一乍。
脊背碰到硬物时,丁隐棂差点哭出来。
她已经无路可退。
领头的带着红色恶魔面具,他举起木棍挥向她的脸。
丁隐棂下意识蜷缩起来,抱头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棍子没落到她身上。
丁隐棂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缝。
只见木棍沿着她的脸往下,脖子、肚子、下身、膝盖…
每一处致命弱点,他都隔着空气戳过来。
每被恫吓一次,她就尖叫一声。
声音都喊哑了。
她辨别不出到底何许人也,面具人只是低笑没说话。
突然大腿处一片清凉,面具人用木棍将她的裙子撩起。
她失控惨叫并用手击打开木棍。
就一下,身后的面具人亢奋起哄。
像极了穆沛泉和他那群发情的兄弟。
难道真是他们?
脑海里浮现穆沛泉那句挑衅:“咱走着瞧。”
很有可能就是他!
“穆沛泉!”丁隐棂试探性吼出。
领头的面具人发出骇人低笑,他慢慢靠近她。
丁隐棂吓得赶紧把脸埋书里,仅露出一只眼睛窥探。
他的喉结突兀,脖颈处洁白,挂着一根红绳。
丁隐棂想起来,穆沛泉偶尔会戴上一红绳玉坠。
衣领下微微突出,估计玉坠就藏在里面。
面具下笑出气音,他始终不说话,隔着面具能想象出他的得意。
他拿着木棍轻轻拍打她的头顶,一下一次警告。
丁隐棂蜷缩一团,咬紧牙关闭眼不敢呼吸。
等待是场漫长的酷刑,身心疲惫。
“咔嚓”有闪光灯的声音。
尽管满心屈辱,但她毫无反抗之力。
拍完照后,三个面具人又聚在一起狞笑。
与穆沛泉他们的行为相似度高达90。
随着笑声和脚步声逐渐远去,丁隐棂才敢把头露出来。
走廊又阴森又寒凉,宛如站在通风口,耳边风声来回穿梭。
她慢慢蹲下来,按摩着酸痛的腿,心跳听得一清二楚。
有惊无险,但足够成为今晚噩梦的素材。
三个面具人还未走远,整栋教学楼回荡着他们大笑声音。
等到声音消失,丁隐棂才颤颤巍巍站起来。
一步一瘸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