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隐棂慌了,四周幽凉,两边手臂不同步立起鸡皮疙瘩,仿佛有什么不科学东西徘徊她身边!
她惊恐瞪大眼睛,仔细瞧还真能捕捉几个虚无缥缈的白影!
一晃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陷入极度恐慌中,她似乎听到细细碎碎的杂音,时而轻微,时而高亢。
有些声音飘渺空洞,有些近在咫尺。
突然,距离她不远的高处出现两个绿点。
仿佛被掐掉呼吸,她屏息静气,抬手擦擦眼睛再瞧,绿点没有消失!
不但没消失,两个绿点还在移动,往她的方向!
丁隐棂本能惨叫,顿时损耗大量体能。
胸腔袭来一阵窒息闷痛,眼前天旋地转。
双腿发软无法支撑,她往后摔跤,屁股马上触到一片湿凉,原来她坐水坑里了。
想到水脏有水蛭,她又激动站起来,还没站稳又摔回水坑里,水花溅到脸上。
她再也站不起来,就算站起来也跑不过怪兽。
心理防线崩溃,无尽的绝望化作泪水溃堤涌出。
她尽力呼喊,祈求有人赶赴过来救命。
喉咙已经沙哑,她没有停止嘶叫,临终前释放完体内所有恐惧,然后平静面对死亡。
怪物没有因为她哭泣而停止靠近。
它步伐轻盈,走起来无声无息,但速度极快。
转眼功夫,它已经窜到离她一米之内。
丁隐棂停止发声,大汗淋漓,湿发贴额。
湿冷衣服紧贴肌肤,又有几缕阴风灌入,打心底拔凉。
怪兽身形不大,两个绿点始终瞄准她,打量她。
丁隐棂蜷缩起来,死死盯着怪物。
只见怪物一跃,跳到她跟前。
“喵”
丁隐棂不敢置信,偏僻山洞居然出现一只猫咪!
小猫似乎感知她的情绪,用身体乖乖蹭她。
带着温度的柔软生命十分治愈,丁隐棂破涕为笑。
小猫蹭了几下,围着她转一圈,喵喵喵地叫。
然后溜走,半路它回头又对她喵喵叫,甚至坐下舔毛。
丁隐棂读懂它的意思,起身跟着小猫。
一人一猫长途跋涉,中途丁隐棂犹豫不前,小猫仍然耐心等她,喵叫安抚她的忐忑。
它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解救自己,丁隐棂感动不已。
走过很漫长一段未知黑暗,直到听到潺潺流水声,她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等她走向曙光,山间清新凉风拂面,泪水忍不住奔涌。
她得救了!
此时天渐黑,丁隐棂抱着小猫咪到处转转,没发现同伴们的影迹。
只好独自下山。
在半山腰发现两辆警车,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和一群学生聚在一起。
丁隐棂认出来,正是自己的伙伴。
不过没看见穆沛泉和柳桑茴。
很快人群中辛邑乾发现她,激动奔向她:
“你出来了?我们喊了好多声不见你回应,感觉不妙先出来报警。”
有人喊她?她怎么没听见,丁隐棂疑惑挠头。
“我也喊了很久,你们听到吗?”
辛邑乾摇头,她十分震惊,这山洞有些邪乎。
“你怎么出来的?”
“小猫带我出来。”她颠了一下怀里小猫。
辛邑乾看她像看傻子似的。
的确荒唐,山洞里莫名其妙出现一只小猫。
警察过来叮嘱丁隐棂,回去后要做笔录。
上了车,丁隐棂一直抱着小猫,心里有个疑团没解开。
很快在辛邑乾通话中找到答案。
“泉哥,茴茴跑下山你找到她了吗?”
“找到就好,劝她大度点,大伙只是着急,说话难听,毕竟丢了人嘛。”
“棂棂自己出来的,我们这边人齐了,现在下山。”
“好,待会见。”
丁隐棂无语,她被遗留在山洞有生命危险,出来后也没发飙。
柳桑茴不过被讨伐几句,就受不了要生要死的,真是矫情。
半个小时后,回到警局,正好遇到门口等候的穆柳两人。
柳桑茴小鸟依人埋在穆沛泉怀里。
小脸微颤,眼睛红肿,一抬头破碎感扑面而来。
见到丁隐棂,柳桑茴带着哭腔道歉:
“棂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单独留你在山洞里。”
“他们说都怪我,把你弄丢了。”语气略带不甘心。
此刻丁隐棂很疲惫,她不原谅又如何,只会被指责气度小。
她甚至不用看穆沛泉,也能猜到他内心想法。
丁隐棂勉强扯出个倦意淡笑:“没关系。”
“你帮我照看一下小猫,我先去做个笔录。”
她把怀里猫咪小心翼翼转交给柳桑茴。
喵咪发出抗拒的呜呜叫。
“乖乖听话,等姐姐出来哈。”丁隐棂把仅存的柔情给了它。
所有流程走完,耗时半个钟。
丁隐棂走出笔录室,发现只有辛邑乾在等她。
“他们人呢?”
辛邑乾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他们先回去吃饭,我留在这等你。”
没等她再问,他抢先道:“今天的事我全责,必须全程护送你安全来回。”
丁隐棂鄙视他一眼,今天确实要怪他,她差点小命不保。
辛邑乾戳了下她胳膊:“哎,受伤没有?有的话哥请你吃饭补回来。”
“不用了,非要的话你就买几包猫粮弥补吧。”
……
丁隐棂回到下榻酒店,饭顾不上吃,第一时间找到柳桑茴。
她正在大堂里谈笑风生。
似乎刚才痛哭流涕只是她幻觉。
“茴茴,我的猫呢?”
柳桑茴收起笑容,眼珠子灵活地轱辘转,撅起小嘴埋怨:
“棂棂你知道我怕猫,还把猫扔给我,坏猫还挠了我一下!”
她把手背伤痕展示给丁隐棂看。
一条浅浅白色痕迹划过手背,没出血也没红肿。
丁隐棂深吸口气,面色为难:“…你有说过怕猫吗?我不太记得…”
“我说过的,你没上心!”柳桑茴转过身来,大声责怪。
“…好,我跟你道歉,那你可以告诉我猫在哪吗?”
柳桑茴翻了白眼,毫不在乎地回答:“猫挠了我,穆沛泉很生气,他把猫拿去处理了。”
“穆沛泉很生气。”“他把猫拿去处理。”每个字逐一击打丁隐棂的脑皮层,当场把她砸宕机。
丁隐棂恍惚了半分钟,缓过神来喉咙止不住痉挛:
“穆,穆沛泉,他,他把我的,猫,猫怎么了?”
“我不知道哦,他把猫拿走了没跟我说哦。”
柳桑茴甜腻嗓音如齁甜齁甜的糖果,吃一口就想吐。
丁隐棂攥紧衣角,咬紧牙关,下颌承受不住压力微微颤动。
柳桑茴偷瞄她一眼,嘴角得意上扬:
“那猫脏兮兮的,有可能携带病毒,你不要随便带外面畜生回来。”
其他人瞬间停止说话。
丁隐棂急忙反驳:“它不是畜生,它,它是我救命恩人!”
濒临死亡之际,是小生灵给予她第二次生命。
“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山洞会有猫吗?是不是你吓糊涂,见到路边流浪猫就捡回来,神经叨叨的!”
柳桑茴直白地嘲笑她,撕开她的伤口甚至撒上盐。
“你不懂,我不想跟你探讨。”丁隐棂气得身体发抖。
提到穆沛泉,心里创伤大面积开花,结痂又一次被撕开渗血。
丁隐棂攥紧拳头,她预知对抗将十分惨烈,可已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