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交待工部与燕肃一同厘定“大周直道”的建设规划后,退朝。
午后小睡起来,柴宗训在养心殿处理政务不久,夏州军情传至。
柴宗训一看之下,大喜。
李继迁于三月二十三日统军自地斤泽出征夏州时,派遣多名使者前往联络河套七州的党项各地豪强大户,约以一同起兵、兴复定难军。
之后数日,河套7州计有十余地的党项豪族起兵响应李继迁,反贼近二十万人。
至三月二十五日已时,柴宗训出动张咏统龙骧卫三万人、第五兵团张凝部九万人,设计在夏州城下围歼党项李继迁的战役,激战了一晚后结束。
向南面黄河方向突围的党项军士,除有百余人得以跳入黄河冒险求生,生死不明外,三万人尽歼。
而李继迁统领二万板甲骑军向北突围,战况极为激烈,二万党项军士堪称死士,即使面对大周军的虎蹲炮亦亡命博杀。
因是半夜作战,视野不比白天,虎蹲炮威力未能发挥完全,最终勇悍无比的李继迁带领百余精锐杀破周军重围,向北方连绵山脉中突围而去,余者尽被歼灭。
张咏和张凝整理军阵后,派出一万人队北向追击李继迁之后,全军用过午饭,立即向东北方向的地斤泽奔袭,于开熙二十三年三月二十六日清晨,兵围地斤泽。
经二天攻打后,将此李继迁以为反周基地的地斤泽中,十余万野利部族人及历年来投靠李继迁的二十余万党项人,尽屠之,无一漏网。
龙骧军第十一兵团曹光实部,于三月二十五日赶赴晋州城下时,一见战场中情形,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符昭愿统五万夏州兵,隔晋州城墙两里远远架设了几十架投石机,按部就班的向城墙上抛掷石块。
而晋州刺史郭进,早已接到皇帝柴宗训密诣,乃命晋州军士皆躲入城楼里不出,任夏州兵巨石击打城墙。
整个晋州城上下,无一军士交战。
曹光实率第十一兵团抵达不到一个时辰,夏州城下围歼李继迁的军情已到。
知张咏与张凝已得手,符昭愿和郭进当即不再演戏,与曹光实汇合商议后,龙骧军第十一兵团与夏州兵一同北上,赶赴河套七州,清剿响应李继迁的十余处造反的党项乱民。
至战报送至柴宗训御案前时,曹光实与符昭愿已率军分别赶赴银州和绥州平叛。
柴宗训看报战报,沉吟半响:
在那样被十二万精锐大周军布局围攻的几乎必杀之局下,李继迁仍能逃出生天,一则可见此人天生武力智慧惊人,这种战场突围的本事,只凭后天训练是训练不出的。
二则诱歼李继迁等图谋不轨的党项人的计划可称大获成功,不但尽屠地斤泽叛民,也诱出了河套七州暗藏反心的党项人。
这批反贼杀光之后,而河套7州也已在大周帝国统治下过了十年,未来在柴宗训各民族平等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年青一代党项人,应再不会有反叛之心矣。
至于逃亡的李继迁,能被龙骧卫追杀到是最好,万一被他逃亡了,总是失去了根本,再也翻不起浪花矣。
当天陪符太后及二后八妃一同晚膳时,柴宗训将夏州军情大略说了。
听到李继迁的五万大军几乎被尽歼、地斤泽已破,最为放心下来的就是妃李汐了。
李汐手抚胸口,叹道:
“陛下平灭李贼,臣妾及娘家之人就安心了。
李贼好好的平和富裕的日子不过,妄图依靠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圆他的皇帝梦,真是百姓之祸患!
臣妾娘家人差点被这李贼害死!可惜还是让他逃了。”
第五朝露笑道:
“陛下洞察秋毫,料敌机先,这李贼岂是对手?
如今虽然让他逃了,然而根本已失,再无在我大周立足之地,臣妾猜测他只有一路北逃一途。”
周女英道:
“皇后殿下,再往北逃却是什么国家?臣妾历来只知辽国就是最北方的国家了。”
第五朝露笑道:
“怡贵妃,这个本宫也不清楚了,只怕唯有陛下和舒贵妃知晓了。”
耶律和古典见自己不主动说话,有显得故意冷落周女英之嫌,当即开口道:
“回皇后殿下,据臣妾在辽国时,听故老相传的说法,大草原之北乃是一片极为广大却气候严寒之地,名为“鲜卑利亚”的大平原之地。
此地的国家名为“黠戛斯”,据传说族人中有汉李陵之后。”
黠戛斯先后被中国史书中称为坚昆、结骨、契骨等,是发祥于古代西域、有着悠久历史的民族,也是柴宗训前世吉尔吉斯人的先祖。
在隋唐之际,黠戛斯开始崭露头角,并在摧毁回鹘汗国后,一度称雄于漠北。
坚昆是黠戛斯的最古译名,最早见于《汉书·匈奴传》,与地界相邻的乌揭、丁零并提,居住于叶尼塞河支流阿辅水、剑水之间。
《新唐书》记载,“黠戛斯,古坚昆国也….人皆长大,赤发、皙面、绿瞳,以黑发为不祥,黑瞳者必曰(李)陵苗裔也。”
李陵,本名将李广之孙,公元前99年,以骑都尉统步兵五千,激战数日,孤立无援下,兵败降匈奴。前97年,匈奴单于将女儿嫁给了她,并封他为右校王(右贤王),掌管剑水所出的叶尼塞河流域。
譬如突厥素以冶铁闻名,而黠戛斯的锻冶技术似乎更胜一筹。如唐《通典》记载,“天每雨铁(陨石),收而用之,号曰迦沙(宝石),以为刀剑,甚铦利”,善于以天外殒石锻造神兵。
除了锻造技术外,黠戛斯的畜牧业和农业都很发达。“其马至壮….其杂畜真、牛、羊,而牛尤多,富室有二三千头者”,“有大、小麦,青裸,麻,米,常以三月耕种,八、九月收获,糜以为饮,又以酿酒,麦有步磑为面,阿热兼食饼饵”。
柴宗训欣然点头,道:
“爱妃所说无误。
李继迁此贼若是逃入了黠戛斯,朕迟早会向其国主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