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林浔坐在南衍辞身旁,向大家介绍他的身份。
大概就是——两人偶遇,然后互相结伴通往地下堡垒救人。
只是南衍辞要救的人已经不在避难所。
她觉得他人不错,而且有异能配合默契,现在孤身一人,就把他带了回来。
林浔双手放在膝上,认真且严肃说道:“不过这件事还要征求大家意见,如果不希望他待在这里,那我也可以送他离开。”
她不希望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到来,而破坏家庭关系。
虽然她同样很珍惜与南衍辞之间建立起来的友情。
但如果家人不同意,那么她会把他送离故宅,为他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并提供他物资。
最终,顾庭征求完大家的意见后,决定让南衍辞留下。
不过就是顾家多一双碗筷,但好在也多了一份劳动力。
林浔松了口气,发自内心感到高兴。
三个哥哥趁林浔不在时,纷纷告诫南衍辞。
大哥:“注意跟我妹妹保持距离。”
二哥:“有什么想问的问题,不用劳烦她,直接问我。”
三哥:“我会紧紧盯着你的,还有,把你眼神从我妹妹身上挪开。”
林浔下午补完觉,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三个哥哥围着南衍辞“嘘寒问暖”。
嗯,看来他们相处得还挺和谐。
这下她也放心了。
顾庭开始准备晚餐,一顿丰盛的火锅。
鸳鸯锅的牛油味香气扑鼻,再加上旁边奶白奶白的清汤。
不仅是视觉,还有嗅觉都得到极大满足。
宽敞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肉类和蔬菜。
泡椒牛肉、麻辣牛舌、五花肉、肥牛卷、羊肉卷。
鸭舌、鹅郡片、千层肚、毛肚、鸭肠、牛蹄筋。
豆腐、笋尖、南瓜饼、土豆、山药、莲藕。
可乐、橙汁、汽水、酸梅汤、还有低酒精含量的鸡尾酒,也依次摆上了桌。
“好香啊,已经很久没吃过火锅了。”
顾尘星开心露出虎牙,帮忙准备碗碟配料。
顾氏虽然腰缠万贯,但也并不是天天都是山珍海味,那样早晚会胆固醇超标。
食物不分贵贱,只有味道才是关键。
所以他们一家反而和其他那些高奢有钱人不一样,相当平易近人,不会摆架子。
谢夫人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居安思危道:“我们这一顿吃这么丰盛?现在不是应该节约粮食吗?”
顾庭给她倒了一杯酒,“老婆,今天就吃好点吧,庆祝大家从危险地方逃出来。让我们一家人团聚,这离不开在场每个人的功劳。”
桌上的这些餐具还有食材,南衍辞都没见过。
他充满好奇,用那双泛着冰冷微澜的双眼,一遍又一遍打量着桌上的食物。
于是林浔告诉他,只要将想吃的东西放在红白锅里烫上一番,等到熟透就可以吃了。
她用筷子夹住一条肥牛卷,烫好之后放在他的碗里。
“尝尝看。”
顾尘星见状,笑眯眯挤了过来,把碗也伸过来。
“妹妹,我也想吃你亲手烫的肥牛卷,给我也烫一块儿呗?”
顾清竹也不甘示弱,“既然尘星都有了,那么我也要。”
顾寒舟效仿道:“嗯。”
顾庭也加入了这场比赛,年迈沧桑的脸上泛起层层笑意。
“好哇,你们可真狡猾,小浔,那就麻烦你多烫些分给我们吧。”
林浔没有拒绝,主动为大家烫起肥牛卷,然后依次放进他们的碗里。
谢夫人淡定吃着鲜嫩的茼蒿,语气有些酸酸的,“哼,一群小孩子,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
周芳抿嘴一笑,“夫人其实也想吧?小姐亲手烫好的食材。”
林浔雨露均沾,自然不会忘记母亲还有周芳阿姨。
顾尘星夸赞道:“嗯,妹妹烫过的牛肉就是不一样,比我自己烫的要好吃多了。”
一顿饭其乐融融。
尽管外面的大雨敲打着窗帘,屋外几乎是看不见未来的末日。
但此时此刻,他们拥有着的,就是最幸福的瞬间。
晚饭过后,顾寒舟和顾清竹承担起洗碗职责。
顾庭和谢夫人坐在沙发上看非洲草原上的纪录碟片。
周芳准备了饭后水果,还有一些茶水,端去茶几上。
顾尘星在房间里,看漫画书,然后锻炼身体。
林浔和南衍辞则在屋顶花园,坐在雨棚下的躺椅上,默默听雨声。
以往这里能看见万家灯火。
而现在,不过零星几点。
“你的家人们,他们很好。”
南衍辞眼底发光,言语露出一丝羡慕。
“在我的记忆里,家人这个词已经越发陌生了。”
这是他第一次谈论到自己的事。
林浔调整好坐姿,耐心听他讲话。
南衍辞说,他的童年时光应该是幸福的。
虽然他们的岛几乎与世隔绝,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有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有清澈见底的蜿蜒河流,还有许多温顺可爱的动物。
以及亲切待人的族人。
听他如此说,林浔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们是什么族?我好像没有在历史书里听过关于你们的介绍。”
南衍辞轻声回应她,“当然,我们一族一向都很低调神秘。”
他语气里带着点点骄傲,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把头低下。
在神秘的背后,他们也是非常可悲的一个族群。
岛上的人出不去,岛外的人进不来。
除非得到族长的允许,那人才会破开重重迷雾,找到他们的岛屿。
林浔双手撑住下巴,听得格外认真,眨了眨眼。
听起来像是只有传说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神奇小岛。
年幼时,南衍辞曾偷偷跟随送物资的商队出岛过。
登上陆地的那一刻,少年心中的震撼,是用任何言语和文字都无法描述的伟大。
他见识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生活的地方,与眼前的大城市相比,犹如芝麻粒的大小。
最后他被长老们带回去,关了一个月禁闭。
因此错过母亲的葬礼。
十一岁那年,他向族里的长辈提起做了一个关于风浪的梦。
十天后,大海上航行的船只被突如其来的飓风巨浪卷入海底,全船遇难。
而在那之上的,是从大城市归来的商队。
其中有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