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三层楼的吊脚楼好像突然之间变大了,比之初见时大了差不多一倍。
“尼玛,你俩一惊一乍的,什么情况?”王德智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等虎子将之前发生的事告知后,王德智又看了看虎子腰间那一对乌黑的手印,脸色顿时比我还难看。
“完了完了,照你们说的情况,这回肯定是回不去了,我滴娘!那东西已经不在那个范畴了。”
这话说得前后不搭调,听得我发懵:“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王德智边摇头边摆手:“先撤先撤,等天亮再商定对策,冲动了冲动了,还是太年轻啊——额,对了,你们之前是怎么出去的来着?”
“我说是条大蛇带我们出去的,你信不?”
“哥们真会挑时间幽默,别闹。”
“哎呀,系金的啦,系爷没有骗磊,金的系条好大的邪带我们出处的。”虎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作证。
王德智抬头看了看天,急得跺脚:“那还愣着干嘛?叫它出来带路啊,再晚点会死人的!”
我感觉王德智话里有话,或者是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当然,是关于这里的事。
我耸了耸肩:“哥们,不是我骗你,这事说出来我自己都不怎么信,就那条大蛇,我前后见过两次,它都对我磕头,鬼知道它为什么给我带路。”
王德智求证似的看向虎子,虎子只是一味地点头,那动作很机械。
“王德智,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这个村子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说清楚,我想我是没办法了。”
看到我一脸戏谑,他有点泄气。
“哥们,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是何门何派,不过就现在这种处境,你还可以跟没事人一样,我断定你不是一般人。即使不是我道家人,也至少跟道家挂钩吧?”
我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
“而这位老板能够为了取回自己丢失的东西,命和钱都不要,想必那东西无比珍贵,对吧?”
虎子的头已经点得麻木了。
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得先帮忙,不然今晚都挨过不去,往后就不用说了。
接下来,我们到了我和虎子相遇的那间木屋,王德智将一个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他的做法跟我当初在天子山大桥有点相似。
先是在屋内撒满了石灰,接着又用浸过狗血的红绳拉起了几道绳墙,最后还在屋内的四角分别点燃了一根香。
这香我认得,跟之前绑我的那个什么崂山派的陈公子用的香一样,都有手指那么粗。
这些事,我看在眼里,但仍装作不知不会。
做完这一切,王德智出乎意料地又从旅行袋里拿出了几瓶啤酒和几袋零食出来。
“哎!人生苦短,倒满倒满!”
不等他客气,我和虎子就先灌了起来。
“你们不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呵呵,时间应该够,容我慢慢讲,你们慢慢听。”
“其实,这也是我家那几个老头说给我听的,故事有些年头了。”
……
……
……
……
……
……
秀美的群山,恬静的村庄,蜿蜒的小河。
那时,战火还没烧到这片与世无争的土地上。
男耕女织谈不上,八毛寨的老百姓日子至少还算过得下去。
叶沐,给人感觉如名字一样,有种清新的美。
那年,她十六岁。
人美,十里八乡的小伙子们趋之若鹜,都想碰碰运气。
但在那个乱世,漂亮却是一种灾祸。
村里的媒婆王氏又奔上了叶沐家的吊脚楼,对叶沐的父母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人终究是要有个依靠的,是不是啊?”
叶沐的母亲明白媒婆的意思,笑着问这次又是替谁来说媒的。
媒婆王氏扭捏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名字——彭玉清。
原来,盯上她的可不止这些村里的后生,还有一个臭名远扬的土匪——彭玉清。
与叶沐同岁的彭玉清为人凶狠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十三岁那年就用计害死了一名国民党军官,夺下了一长一短两支枪。
打家劫舍的时候,彭玉清凶恶得犹如厉鬼,抢了很多物资,积累了不少资本。
在那个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年纪轻轻的彭玉清很快就聚集了几十号匪徒占山立寨。
两年后,十六岁的彭玉清已经是湘西一带人人谈之色变的大土匪了,名下的匪众已经多达四五百。
即便他前前后后已经抢了五六个民女,长期霸占,恣意玩弄,但他依然不知足。
于是,淫心蠢蠢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初恋,那个令他魂牵梦绕,脱俗秀丽的女孩——叶沐。
“你说什么?你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恶贯满盈、丧尽天良的土匪?滚!”叶沐的父亲叶兴怀边骂边把媒婆赶下了楼。
门开了,叶沐的父母看着半数的村民都站在了自家楼下,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媒婆王氏苦着个脸劝言:“哎呀,我说叶大哥呀,此一时彼一时啊,那彭玉清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偷鸡摸狗的小流氓了,人家现在可是乌龙山一带响当当的人物啊。”
“他说从小就喜欢你家叶沐,而且还是准备明媒正娶的,这才叫我上门来跟你提亲的啊。”
叶兴怀怒骂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想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土匪,门都没有!”
这时,人群中闹开了。
“叶老哥啊,如果你不答应把女儿嫁给他,一旦进村强抢,我们全村可就遭殃喽。”
“老叶啊,我求求你,你就答应他吧!”
“叶大叔啊,我的孩子还小,我只想看他平平安安地长大。”
“老叶啊,你如果拒绝了这门亲事,我们可怎么办哦?”
“那彭玉清杀人不眨眼,手段残忍至极,听说他把一个误入了他山头的猎户绑在树上,用刀把那个猎户的心都挖了出来下酒啊。”
“都说土匪没人性的,叶老哥,你要三思啊……”
众说纷纭时,一个颤巍巍的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小叶啊,我家四代人一直都安稳地生活在这八毛寨,我今年都快八十了,我求求你,给我的后人留条生路吧!”
说完,老人直接跪下了。
随着老人的一跪,后面齐刷刷的跪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