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爷,磊养邪啊?”
“你才养蛇,你全家都养蛇!”
“哎,你看,它好像再等我们跟它一起走啊!”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这下倒是虎子先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我俩跟着那条目测有四五米的菜花蛇走了十来分钟,三拐四绕地在不大的村子里折腾得人都快晕乎了,正准备停下来骂两句的时候,那条蛇竟然不见了。
前面的虎子倒是突然手舞足蹈起来,咧开满是黄牙的嘴高呼:“扑街!系爷,节里是村口啊,我们出来了!”
我也是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洼地,那不就是我昨天过夜的地方吗。
再看看天空,那日头正挂在头顶,暖洋洋的,跟刚才那村子里的阴霾截然是两个世界一般。
不由得感叹稀奇,刚才那条大蛇跟我有什么渊源吗?尽管我怕它,但我现在又万分地感谢它,于是朝着它消失的方向,我鞠了个躬。
就在我低头的这会,一张黄纸甩到了我身上,然后软绵绵地掉在地上。
“我擦!你们是人?”
我抬头一看,就纳闷了:眼前这个跟我年龄相仿,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文质彬彬谦谦儒雅的帅哥,怎么一开口跟虎子似的。
这些天不是碰鬼就是遇蛇,好不容易看到个大活人还是虎子这种可以气得自己半死的主,现在倒好,被蛇带了老半天,还遇一傻子。
顿时我脸色就变了,胸腔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你有病吧?”
或许这人确实有病,被我这一骂竟然一脸狂喜:“你们,你们,出得来?从那出来了?竟然还活着……”
果不其然,这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激动得扇了自己一耳光。
虎子看得一脸茫然:“靓仔,磊介系做咩?”
“敢问二位何门何派啊?”这人嘴角还带着笑,貌似在等着我们的回复。
“没门没派!”说实话,就这四个字,我都是压着火说的,说完我就从他身边擦肩走过。
“啊……系爷,系爷!我的天珠,我的天珠不见了,应该系刚才从那楼梯上摔下来的习侯不见的!”虎子边说边捶胸顿足。
我幸灾乐祸道:“你不是说别人送的,不值钱吗?丢了就丢了呗!”
谁知虎子扑通就跪下了,跟那条蛇一样朝着我不停地磕头。
“系爷,系爷,我求求你,鸡前系我不对,我不该骗你,但介个社会,防银鸡心不可无不系吗?我鸡道你系有本系的银,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回那串天珠啊!”
虎子这么一闹,我这该死的玻璃心顿时就软了:“不要命了?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
虎子跪着朝我走了好几步,一脸祈求:“系爷!天珠要系丢了,我宁可去洗啊!”
一旁的帅哥开腔了:“二位,二位,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俩还想进村?当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好的命?”
我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这人没直接回答我,反倒是自我介绍起来了:“二位,鄙人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王德智,相字脉,家住衡山紫盖峰。”
我有点不耐烦:“我是问你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二位莫急,请跟我来。”王德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我们走到一块地势较高的破上。
“二位,你们看着条路是不是笔直的?再看看村里那条贯穿出来的小溪流,你们眯着眼看看,像个什么字?”
我疑惑道:“丁啊?”
“对!你再看看这南北两座山。”
我不知其意:“又是什么意思?”
“你看南边那座山,山的走势像不像一把刀,又或者是剑?”
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再看北边那座山,蜿蜒之间像不像一条龙,或者蛇?”
我吐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从这条山路往上,像不像是有人拿着刀或者剑去捅这条龙?”
“这块地的风水已经呈将死之态再加之我刚才说的冲丁煞,嘿嘿……你知道我们用行话怎么说吗?”
“丁头冲煞地!”王德智说这话的时候,半边脸都在抽,显然不是危言耸听。
这时,哭丧着脸的虎子抢问道:“那费怎磨样?”
“哼哼!会怎么样?若无法器防身,这等大凶之地,进去之人,九死一生都算往好了说的。”
这话一出,我不淡定了,立马反驳道:“哪有那么夸张,我们二人进去又出来了,这不没事吗?”
孰料,王德智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得老高:“所以,我才问你们是不是人,是什么人啊!”
“系爷,系爷,我求求你,带我进村去找天珠吧,如果把天珠找回来,我不仅把我一半的家产给你作为回报,还会告诉你一个消息!”虎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头都快埋到裤裆里去了。
“什么消息?值得拿命去拼?”我问道。
虎子连连摇头:“介个,我几能告诉你一个银听!”
一旁的王德智不乐意了:“卧槽,不是哥们稀罕你那什么消息,就冲你不要钱不要命的劲,哥们佩服你,不过——你们真的要进去吗?”
虎子这时开始病急乱投医,怕死瞎吃药了:“节位靓仔,看你港的有头有理,想必你也系有本系的银,节样,如果你能帮忙,我也一定费酬谢你,这个数,怎磨样?”
虎子伸出了手掌,比作了一个“五”。
王德智翻了个白眼,不屑道:“看不起谁呢?不是我吹,哥们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五千块。”
“五习万啦!”
“咳咳咳……嗝!你们等我准备好家伙什,有备无患,对吧?记得等我啊!”
也不知道这王德智是哪里有缺陷,之前走路还好好的,听到五十万之后,他边走边用双手去抬自己的双腿。
他的一句“等我”让我和虎子等到了黄昏。
就在我俩的耐心即将被磨完的时候,王德智拎着大包小包地走了过来。
“哥们这是把身价全部投进去了,那什么,哥们不会骗我吧?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现在的他看虎子的眼神都带着绿,就像叫花子看财主似的。
刚朝村口的方向走了不到二十米,我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王德智也是揉了揉眼睛,指着身后疑惑:“哥们眼花了,我怎么看到空气扭曲了?这天还不至于热到那个程度吧?”
虎子一心想要取回自己的天珠手串,没心思顾及其他,悄声提醒我:“系爷,前面就系我们见面的拿干房了。”
我用手拱了拱身旁的人:“我说王德发!”
“别骂人啊,哥们叫王德智,也就是只有三个字的名字,不然我家老头绝对让我德智体全面发展。”
“这天怎么黑得这么快?正常吗?”我提醒道。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从旅行袋里捣鼓了一阵,掏出一个罗盘,只见那罗盘上的指针飞速地在旋转。
“尼玛,咋凶成这样?都可以拿来当风扇了。早知道就不——嗯哼!不这么赶了,等到白天进来才对。”
说完他又从屁股兜扯出两张黄符折成三角分发给了我和虎子。
“这是全真教的驱邪符,金贵得很,你们放在胸前的口袋里,以防万一。”
我刚把这黄符揣进内袋,就传来一阵灼烧感,烫得我一激灵。
再掏出来一看,原本黄色的驱邪符已经发黑了。
王德智示意虎子也掏出来看看,他的却完好无损。
三个人,六目相对。
王德智指着我的手都在抖:“尼玛,哥们早就说过你不是人!
我也纳闷了,抠了抠脑袋,刚想张嘴解释就想通了,肯定是内袋里的判官笔,那玩意岂能是一张驱邪符就能镇得住的?
“系爷(哥们儿)?”这时两人如同见鬼一般看着我。
我尴尬一笑,掏出一个打火机:“漏油了!”
二人默契地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我无奈地摊手道:“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这样,你再来一张试试。”
王德智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脚下的步子跟探雷似的,一小步一小步挪到离我几米的地方,再次给我扔了一张黄符,我拿在手上,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消除了误会。
“咦?系爷!磊看那栋楼!”虎子拍了拍我,指着之前那栋我俩还不曾进去过的吊脚楼。
“我靠!”我失声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