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向前走出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每一步都可能遇到不测的事情,但是心中的期许驱使着我继续前行。
当我踏上楼梯时,我紧绷的神经再次被刺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咚……”一个东西从楼上滚落下来。
是竹篓!
直播时用过的道具。
可现在他们三人都还在医院,那是谁扔下来的?
顿时,我脑袋一阵眩晕,身上的鸡皮疙瘩硬得难受。
五天前那种极度的恐惧感再次袭来,我受不了了。
我还是回去吧,就算是死,也好歹让我换种死法啊!
可刚一转身,“砰!”的一声响,门自动关上了。
手电筒的光束打在一个人身上。
就这一个照面,我被吓得张大了嘴,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声,双腿不自觉地往后挪,浑身都在颤抖。
我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轻了,轻得快要飘起来的时候,被一只手揪住了后衣领。
“砰!”木门被踹开。
然后这只手的主人像是的拎阿猫阿狗的后脖颈一样,揪着我的后衣领将我扔到了门外。
门内一如既往的黑,外面的光亮似乎根本透不进这座诡异的宅子。
我反应过来,将电筒照向门内。
是他!真的是他!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五天前救我一命的那个大叔。
来的路上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但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什么,大,大叔……嗯……”我嗯了个半天,硬是没嗯出个知所以然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仿佛早已料到我会来找他。
他并没有立刻回复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透过他深邃的眼眸,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此时的我,激动的情绪早已盖过了恐惧。
虽然眼前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大叔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却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心绪激荡之下,我的脑回路再次反常。
于是乎,原本准备了满腹的疑问和感激的话语,最终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句:“您吃了吗?”
他呆住了,我也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好一会。
“害怕吗?”
“啊?”
大叔摇摇头,顿了一会,缓缓地问道:“我问你,再次来到这座房子,害怕吗?”
我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
“那为何还来?不要命了?”大叔的语气带有一丝戏虐。
我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嗯……那什么,请大叔救救我那三位同事!”
“凭什么?”大叔冷冷作声道。
“……”大叔的反问让我不知所措,一时间,“尴尬”二字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我还是厚着脸皮地劝道:“那什么,大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那是和尚干的事,你看我像和尚吗?”大叔嘲讽道。
空气再度安静。
然后他从后腰扯出一根长长的烟杆,也没看清他是用火柴还是打火机点燃的,猛地嘬了一口,缓缓吐出一道呛鼻的烟雾。
直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神秘的大叔。
大众的面容,丢在人群中再也寻不着的那种。
青灰色的长袍上打了好些个补丁,参差不齐的两鬓夹杂着几根白发,瘦削的身材却透着一股子古朴。
要不是救过我的命,咋一看都像个旧社会天桥底下说书的先生。
又沉默了良久,方用戏虐的口吻对我说道:“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是从何得知这个地方的?”
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大叔,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是我同事带我过来的,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要让他亲自回答你才行。”
大叔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漆黑如墨的屋子,约莫一分钟后,他从里面出来了。
他让我伸出手,然后拿起一根绳子在我的手臂上打了个很复杂的结,边结边说:“好好记住这个结法,我只做一遍。”
我不敢多问,只是异常认真地看着他结绳的手法。
他的手很糙,指尖上的老茧无意触到我的皮肤,跟磨刀的砂纸似的。
但是,看起来粗糙粗笨的双手,在打结的时候却格外的灵活。
长长的红绳,毫米粗细的线头沿着他的手指绕来绕去,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怪异复杂的结。
末了,他直起腰,凝重地对我说了一句:“打好了结,两天后叫一个杀猪的或者杀狗的屠户,将这个结给拆了,就两天,不能过也不能少。”
不待我询问,他又撩开长袍,从后腰处掏出三根细细的绳子。
绳子就是平常用以吊坠首饰的那种红绳,颜色不是很鲜艳,暗淡的红色略显发黑。
看得出这是被人体身上的汗渍油污侵蚀的时间长了才有的颜色。
他放在手心上,端详了一会,一根一根地递给我。
“这是那个胖子的,这是那个高个子的,这是那个不怕死的,收好了,搞错了,他们就醒不过来了。”
大叔轻描淡写地说,我却打着颤地听。
胖子是摄像师,高个子是燕子,不怕死的应该是场控小哥的。
为了不搞混淆,我将三根绳子分别装入衬衫的左右口袋和裤袋。
“别忘了我的问题,我等着你的答案。”
大叔撂下这句话后,又扔了一张卡片给我。
卡片的正面是一个太极图和电话号码,背面是一道符箓。
我救人心切,也没多想,说了声感谢然后匆忙下了山……
……
……
……
……
回到医院后,我和三人的家属们找尽理由,费尽周折才给三人办理了退院手续。
在焱子的工作室内,我将三根对应三人的红绳照大叔的结法,在家属们惊诧的眼神中,给他们的脚脖子上打上了复杂的结。
不消片刻,三人竟然同时转醒,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地的污秽。
惊羡的不单是家属,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连忙扶起焱子,问他是如何得知那间古宅的。
刚刚转醒的燕子异常虚弱,断断续续地对我说了两个字:“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