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把枪与丁爷还有很深的渊源不成?”张雨林闻言,抬头看向丁爷。
丁爷又倒了一杯水,押了一口,缓缓说道:“这把枪是我年少时,在军学堂中赢得的!英法联军边犯时,我父为国殉职,母亲便带我到了江南投奔伯父。后随着李中堂等人效仿西方,我便被伯父以父亲名义送进了江南陆军学堂,以期有朝一日,我学成而归,可以为父报仇!”
“我在江南陆军学堂学习了数年,每日便是读书练枪,在第三年,全校数百人中,我独占鳌头,拔得头筹,便赢得了这把枪。本以为学成可以入军伍为国征战,可后来才知道当今朝堂之上,竟然是被一群求和派主导,法军边犯,便是割地赔款,英军来犯,亦是割地赔款。泱泱华夏,虽陈兵数百万,却被锁于关内,竟然不敢出一兵一卒来收复被侵之地!”丁爷说罢,一拳打在石桌之上,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泛出一丝血色。
张雨林见状,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静静的看着丁爷。
丁爷感觉失态,再次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坐视山河沦陷而置之不理!林帅西征之时,我便跟随林帅西征,战火之中,数年辗转,将老毛子赶出准葛尔,重建新疆府,一时声威无二!”丁爷拿起桌上茶杯,将其中的茶一饮而尽“可谁曾想,中法战争起,法军自南境偷袭,面对法军,滇军誓死守卫,与之交战数百次,将来犯之敌尽数阻于边境线外。老将冯子材以耳顺之年,百里驰援镇南关,连破文渊、谅山,将法军逐至郎甲以南,重伤东部法军统帅尼格里。镇南关大捷,大清军人以血捍关,取得未有之大胜!”
张雨林听得热血沸腾,大喊“此等英豪,当真令人敬仰!此役之后,法军当不敢再犯我国边境!”
丁爷神色却是一变,叹气说道:“本是战胜将来犯之敌的威胁消灭之时,那李狗却是力主议和,一纸《中法会订越南条约》签完,整个安南陷入法国的口中。三年年未到,法国以印度支那为跳板,将我国东南地区几乎吞噬!可怜镇南关那数万亡魂,以身燃起的烈焰,守住我国的东南边境,却被这当局拱手送人!”
“张小子,你需要知道,如今乱世,在没有把握之前,不要贸然前行,即便那是对的,也要多看少做,待之时机成熟,能为国守的一寸江山,便是不妄你我相识一场!”丁爷看到张雨林眼中的光,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将手中的连珠筒递了过去。
张雨林本想推辞,却见丁爷眼神坚决,便再次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双手举起,接过丁爷手中的枪。枪入手的那一刻,似乎有千斤的担子压下,张雨林直起身子,紧握着手中的枪。
张雨意将枪背在背上,抬头:“丁爷,你此去,会有危险吗?”
丁爷站起身,夜明珠的光辉落在丁爷坚毅的面庞上,微弱的光中,丁爷的话如同雷鸣一般传了过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本就是泥中生长,草莽之人,何惧马革裹尸!”
一阵大笑声中,丁爷便打开了庙中密室之门,带着老六,便出了小庙,手中长鞭扬起,骏马如同离弦之箭,向着青山之外奔去。
丁爷离开之后,一个少年的身影从木柱之后出现,看着丁爷远去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李府之中,原本正在逗鸟的李言忽然听到一声叫喊,笼中鸟受到惊吓,扑闪着翅膀在笼中撞击了数下,才掉了下来。
李言见状,脸上的笑意消失,转头看着来的,一个耳光打了下去:“狗东西,我这宝贝若是有什么不适,看老子弄不弄死你!”
那家丁见状,却是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之间,身体不断地颤抖,一股腥臊味随之而出。
“老爷,我有要事禀报,老爷不妨听一听?”张凉笑着走了进来,看到李言便跪了下来,将头放在地上。
李言转身笑道:“说罢,我倒要什么样的好消息,可以让他活命?”
张凉满脸恭敬的说道:“丁爷今中午已经离开了青山镇,并且是带着数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李言听到之后,脸上的怒意消失,很快便涌现出一股笑意,看向张凉的眼神变得有趣了起来。
张凉见状并没有丝毫意外,随后再次说道:“在青山峰下有座山庙,张家老二便躲在山庙之中的密室之下!”
李言听到这个消息,将手中的东西一扔,快步走了过来:“此言,可当真?”
张凉跪在地上,抬头坚决的说道:“我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李言听到之后,扬起头大笑了几声,随后对着张凉说道:“集合院内所有的家丁,带着工具,与我一同去青山庙,将那胆大包天的小子抓回来!能活捉张家老二的,奖十金,击伤张家老二者,奖一金,阻拦张家老二逃跑有功者,奖十银!”
张凉磕头拜别之后,李府之内很快便出现一阵嘈杂声,数十个家丁拿着棍棒刀剑匕首之类的东西,涌向府中大堂,随着张凉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蜂拥着向青山峰下奔去。
话说张雨林在丁爷走后,仔细琢磨着丁爷的每一句话,然而一阵敲门声响起,张雨林拿着手中的枪,填上火药和弹珠之后,便快步走了过去,开门,却发现门外没有一人,正真被回去,却见一个青色的石头滚了下来。
张雨林快步拿起石头,却见青石之上扭曲着写着:“李府围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