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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玄幻 > 我在修真界当术士 > 6、前时不幸今时幸,夜深对饮亲作友

白渊明皱眉道:“也不像人鬼,像器鬼。”

所谓器鬼,就是法宝的器灵脱离法宝游荡,回不去法宝内。多半因法宝有损。

谢韵莹思索道:“看来予邪的真正主人有件破损的法宝。而且,这法宝需要食人。”

“邪修狠毒不义。”白寿恒道,“常青,你和木姑娘近期不要出门。”

“是。”白渊明写好书信,使一阵微风吹干。然后将信折好,交给候在门外的信使。

他正要回院,谢韵莹拉住他道:“别急着走。还有一事。”

他被拉到椅子上坐下,不明就里地问:“娘,还有什么事?”

他爹道:“两个月前你木伯父带木姑娘来,不是为了和你定婚期。是为了将木姑娘托付给我家。”

白渊明不解,遂听他爹讲。

那日,木盈喜父亲木禾见木盈喜出去,就请室内所有仆人皆退去。

他道:“大哥,我这次前来,一则是小女坚决要退婚,二则是望大哥大嫂收留小女。小女方才可保全性命啊。”

白寿恒见他言辞悲切,忙问道:“贤弟何出此言?”

木禾道:“大哥观我样貌如何?”

白寿恒细看,只见他虽面容算年轻,却有衰败之相。那精气神甚至比白寿恒还老气。

白寿恒道:“贤弟老了。莫非是修炼不进益吗?”

木禾叹曰:“只因我当年被邪修追杀,受了伤。又因为带小女东躲西藏,没能及时修养,以至于伤了根基。”

白寿恒谢韵莹皆叹气。

谢韵莹问道:“弟媳何在?怎么不来?”

木禾痛曰:“当年被邪修害了!”

两人又叹气不已。

木禾道:“我带家眷回老家后,因祖宅毁坏,重修祖宅,重聘家仆。待夫人生产好安顿。

“不料,天降大不幸于我幼女。我幼女残疾,天生天级灵脉却无灵根。”

白寿恒夫妻都面容改色,看着木禾。

木禾接着道:“我女有天级灵脉却无灵根,不能修炼。我恐她被邪修觊觎要夺她灵脉,就弃了祖宅,跑到乡下隐居。

“不曾想,当年我聘请的家仆背叛我家,带着邪修要害我女儿。我夫人为邪修所害,我身受重伤带小女躲藏。

“当年我小女刚满七岁。一路上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我心中不忍,遂将她寄养在别家。”

木禾讲到此处已有老泪流下,白寿恒夫妻俩皆动容。

木禾道:“我将她交给一家曾受我恩惠的富商。那是个凡人家庭,必然不会发现我女的特殊。他家女眷多,一则可教我女礼仪诗书,必然比和我逃命安稳,二则我可安心闭关调理。待我恢复即可接回女儿。”

谢韵莹擦泪道:“当初何不致书于我家?我家相助,你父女二人也不用如此辛苦。”

木禾痛道:“致了。只是路途遥远,信件可能在路中遗失。而当时情况紧急,我伤势容不了久等。

“我见他家夫人心善,对我女极好,我才放心去养伤。”

他泪眼婆娑,一时不能言语。隔一会儿才道:“谁知我闭关一年后,他家夫人病死。他又娶了个夫人。新夫人刻薄寡义,常常苛待我女!

“她夺我给我女留的东西,不用心请老师教导,甚至把我女当奴仆使唤!”

白寿恒怒道:“世间怎有如此狠毒之人!”

木禾哭道:“我女不幸,被那家人教坏。异常顽劣,好捉弄人。不思读书。”

木禾痛道:“我根基已损,恢复无望。我想邪修大概早已离去,便出关寻找我女。没想到我竟然一闭关就是十一年。

“我一出关发现寻不到我女,打听消息方知前事。”

木禾长叹道:“是我耽误了女儿!我本想教她诗书,圣贤之道,好在朝廷做官,让她有所作为。哪想到我女自离他家,行走江湖,结交官府不容的义士,做官是无望了。”

白寿恒他夫妻俩对视一望,都轻轻叹气。

高品质灵脉最适合习武,何况是天级。木禾想让女儿从文做文官才是真的耽误。

照他所说,木盈喜备受苛待,必然没有好的武学师父传授。

不会武艺,行走江湖而不曾伤命,可谓奇也。

木禾道:“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大哥大嫂收留小女。小女虽会武艺却也敌不过邪修,我也无法再保全小女,只恐邪修来害之。”

他离座倒身下拜,白寿恒夫妻忙离座扶起。

老友所托不能不从。就将木盈喜留在府内暂住,请木禾入白家修炼静地治疗。

白渊明听罢,也是满心伤感。

知她是个讲义气的侠女,却不想她也是个身有残缺不能修炼之人。此刻生出不少同病相怜之感。

又听得木盈喜是天级灵脉,武艺天赋极高,也有艳羡好奇之心。

但是初入江湖却无武艺,她又是极美丽的女子,如何保证安全?她元气充盈且纯阴,灵气未消如同少女,这也竟能保全了吗?

他忍不住好奇疑惑,当晚就遣夜游鬼日行鬼去打探。

这厢事一毕,他便回到院中准备用晚膳。

刚进院门,他的小厮竹子就急急忙忙跑到他身边,边行礼边道:“公子,夫人把您的酒全搜去了!”

白渊明只觉得一阵心疼又无奈。

父母不让饮酒,他却偏好这一口。刚囤几坛就要被搜去,和父母斗智斗勇的,就当是消遣。

他也不恼,问道:“我新找的角落十分隐蔽,怎么会被搜去?”

“还不是都怪隔壁那位!”墨梅走来喝道。竹子忙拉住他道:“慎言!”

墨梅怒颜更甚,但见了自己主子也不敢造次,遂请白渊明进屋细说。

竹子先道:“今日下午,夫人的侍女玉璃带着小厮,牵一头灰狼来搜。我和墨梅被带着指认,只绕宅子走一遍,满宅子藏的酒尽皆搜去……”

不等他说完,墨梅急道:“那灰狼是隔壁木小姐的野兽。定是木小姐故意训练搜酒,借给夫人来搜公子。”

竹子闻言,只是摇头道:“墨梅不顾劝阻去理论。木小姐说山林野兽不曾训练过,只是夫人喜欢就送了,也不知她用来搜公子的酒。”

墨梅还欲说话,白渊明眼神怪异地看着他,抬手止住他说话,道:“你心里有怨何故借我的由头发泄。”

墨梅一听这话方知自己主子已通晓他的私心。心下慌乱,又听他说:“你不先禀报我就自作主张?”他慌的直接匍匐于地。

白渊明语气平静,不含怒气。但墨梅却觉得骨肉发软站立不得,好像有什么在抽走他的生命。

“我只是你私心得逞的工具不成?”

“公子!公子饶命!”墨梅喊这两句已然失去全身力气,全身汗津津,躺在地上。

众皆骇然。

公子不是修士,却也不是凡人。那可是……

通天晓地,算古策今,那也是你能随便利用的?

围观众仆皆下拜说情。白渊明方饶。

原来,墨梅的女友雪儿因有墨梅保护方才不怕老虎,别的仆人都调走她也不调。而那日正值墨梅不在,木盈喜正在自己院内一边逗弄老虎一边喂食。

雪儿路过,正巧看见木盈喜徒手拿着块生肉在老虎口边晃荡。

老虎未锁,看着生肉不张口。木盈喜就笑着把肉往它嘴里送。老虎口一张,木盈喜把脑袋伸进它嘴里取乐。

这场景把雪儿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她也顾不上和男友说,急忙请求调到东院。

墨梅知道这事,心里十分不忿。埋怨木盈喜在院里养猛兽把他女友吓走,又因她是客,不好发难,遂记在心上。

正巧夫人用从木盈喜处得的灰狼搜了白渊明的酒,他就借着这由头去骂。

如今被公子道破私心,心里恐惧无比。

只因低阶修士都抢着要进高阶修士的家族做事,得到荫庇。白家也是修真界有名的家族。自己若遭公子不喜,其他家族成员也必然不愿接纳。那自己就要被派去做薪资更低的职位,甚至被赶走。很快就被替代。

被赶出去的低阶修士,哪个修真家族愿意用?

何况白家也是家风正气,厚待仆人有名的家族。每年都有洗髓丹和不少的钱财作为“年终奖”,离了白家,前途渺茫也。

墨梅唯恐被赶走,又因白渊明的气势及那抽走生命的异样让他吓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这次算你事出有因,我不怪你。往后若再有,不得打着我的旗号。你若为己讨公道,我必助你,你若借口为我实则包含私心,我不容你。”

一听白渊明有饶恕的意思,他就感觉那种种压力一扫而空。他喜得直起身拜谢,却也一时半会站立不得。

忽然,外面有人来报:“西院木小姐问公子是否用晚膳。如若未用,请公子同席。”

白渊明遂换衣服出门。

到西院,有侍女引白渊明向院内走。他就把刚买的点心算做伴手礼,交给侍女。

穿过几道小门走到花园廊下,有张小方桌摆在这里。已有侍女在上菜。

这设席的位置倒也雅致。身侧就是花园,天上可见明月,明灯照亮长廊,奇香驱散蚊虫。倒是个好去处。

白渊明暗赞道:西院许久无人住,平时打扫得不勤,无什么景致。有人打扫修整,也是个不错的院子。

他刚到,木盈喜就从屋内走出来。

她不如白天那般精心打扮。夜晚疏懒,只一支金镶玉簪挽住大部分长发,垂发由着它散着。未画妆,也不戴首饰,穿月白色绣玉兰花长裙。眉间一点红,是唯一的艳色。

两人相见先行礼,礼毕,木盈喜先笑道:“公子回来得太晚,若要再晚些,今日是请不到了。”

白渊明亦笑道:“许是天时助我,不然真是辜负了明月与此席。”

客套话讲完,两人在桌边相对而坐。

木盈喜先道:“今日我特设此席,其实在赔罪也。”

白渊明故意问道:“木姑娘何罪之有?”

木盈喜道:“一是初见时我两次气昏你,实乃罪过。”她蹙眉自责,原来还在耿耿于怀。

“二是下午夫人用我送的灰狼搜你东西,这也是我之过也。”

白渊明摇头道:“初见时何来气昏之说。只是我当时正巧身体不适。叫你误解自责,是我之过也。”

他举起茶盏与木盈喜相敬饮之:“此茶过后,再不提了。”木盈喜亦笑而饮之。

白渊明又道:“我母亲若想要你的灰狼,你必定不敢不送。既然送了,那她用来做什么与你何干。且再饮一杯,不再提了。”

木盈喜方感其大度,又因前厢事知他是真君子,心中更加景仰。

当下唤侍女道:“取那壶茶来。”

侍女去取来,给木盈喜和白渊明都换了。

木盈喜含笑道:“这杯我来敬你。”

他二人相敬而饮。

一靠近嘴边,白渊明方感觉味道不对。气味清香馥郁。他微微一笑饮下,入口清冽微辣,有余香留于唇间久久不散。

木盈喜见他微笑,笑容更甚,道:“可是好茶吗?”

白渊明却微笑摇头道:“需得多来几杯细品味道。”

木盈喜亲手斟“茶”道:“若是白公子喜欢,可常来共饮。”

白渊明却拿过酒壶,也为木盈喜斟满:“何不直接送我?”

“只恐伯母怪我。”

席间有酒自然开怀。这两人都是好饮酒之人,话也投机,不知不觉间连饮数杯。两人都喝得微醺,晚风抚过令人无比舒畅。

木盈喜道:“空有好宴没有好景。常青可有才艺吗?”

白渊明道:“我无才,有才也不便施展。”

木盈喜道:“我来舞剑以助兴。”

她便抽出宝剑向廊外空地跃去。一身轻功一运,只两步就到五十米开外。

她拱手施礼,接着开舞。

剑在她手中如同本就是她的肢体一般。技巧娴熟又极富美感,恍惚间剑似乎在她周身凭空而飞,如同仙人。细看才知是她动作太快。

她的长裙与绣鞋不适合演武,却对她毫无阻碍。长剑映月光,当她收式,月光似乎被引渡于裙上,让那玉兰花徐徐盛开。

她舞得高兴,扶着发髻回来又连饮三杯方才坐下。

白渊明也喜,赞道:“好身手!只可惜我不擅武艺,略施法术以助兴吧。”

他便催动功法,而没有用术数制造幻术。

这功法用处多,有一用处就是可使万物兴盛。

他一招手,花园里所有花朵同时在夜间开放。

众侍女下人奇之,皆打灯笼观看。

花叶肥硕饱满,花瓣娇艳欲滴,一朵败花也不见。不在时节的也在开放。

“好法术!真乃名术士!”木盈喜拍手笑而赞道。

白渊明亦笑道:“我这法术,可使盛夏花朵于严寒开放,不损花,反益花。”

木盈喜更加佩服景仰,就要拉着白渊明拜把子,众仆人忙劝,劝不住。

这两人又连饮数杯,甚至早就换了大杯。

木盈喜道:“我虚长你一个月,你拜我为姐可好吗?”

白渊明又是半醉又是高兴,一时也想不到这合不合适,就躬身施礼道:“小弟白常青拜见木姐姐。”

众仆人都拉着道“不可不可啊!”又不敢用力。

木盈喜也是半醉,竟在桌面上磕了下额头道:“小姐木盈喜拜见常青弟弟。”

众侍女也都拉着齐道:“错了错了!”

众人一见,这闹出了未婚夫妻拜姐弟的笑话,赶紧拉起自家主子回屋。

这两人站起来都还要再喝。众人忙拦着往自家护送。

白渊明回自己家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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