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器虽然也拥有鬼的能力，却又和融合恶鬼，有所不同。
至少在使用上，使用一件鬼器，可比融合一只恶鬼，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小得多。
如果以鬼器去取代鬼的躯体，与人进行融合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那样的话，从原则上，应该就能降低恶鬼对念师的影响。
我能想通这个道理，陈教授自然也是能够想通的。
她琢磨不定：“难不成，那个道门的灵者正月十五，就是在研究这件事么？”
我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少司命自然也是没办法回答她。
……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我研究了一下衣鬼。
这衣鬼自从被少司命用“蜕皮”的方式，给脱下来后，整个衣鬼，便犹如一件死物，在上面，再也见不到一丁点的鬼气。
似乎，这衣鬼，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一般。
但我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它能骗别人，却骗不了我，我曾经被它骗了20年。
当初衣鬼被钟九穿在身上的时候，也是如这般一样，没有任何鬼气的波动，表现的犹如一件普通的衣服一般。
但事实却是，它就是九鬼之一。
衣鬼看起来就犹如一块脏兮兮的黑布，不论是用鬼力去探测，还是用剪刀裁剪，又或者撕扯，这衣鬼，都没有反应。
见状，我看了看衣鬼，忍不住和它说话了：“你这鬼，也算是九鬼之一了。既然钟九已经死了，我当初，也把你埋葬，你就应该随着钟九一起消失才对。
却又不知为何，你会出现在金华寺的里面。
不管怎样，我对你这种能力的鬼，并没有什么兴趣，打算等下，就找个白玉盒子，把你装起来，然后运到大海之上，沉入大海吧。这也算是，钟九的衣冠冢。”
我只是随口一说。
说起来，我之前，虽然有些恨钟九，但现在，经历过诸多的事情之后，对钟九的恨意，已经消减了许多。
钟九这个人，如果客观的说，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罪大恶极，随意掳掠少女，以少女孕育鬼胎作为实验，怎么看，都是一个魔头。
但如果站在另一个立场上，按照陈教授的说法，正是钟九的研究，给了她启发，这才让她得以研究出融合恶鬼、让念师体内恶鬼平衡的方法来。
可以说，如果不是钟九，那御鬼司，也没有这么多的鬼捕出现。
没有这么多的鬼捕，那整个国家，也自然不可能如此的安稳。
从这点来说，钟九还是有功的，毕竟，随便一个恶鬼，如果没人管的话，那制造的灾祸能力，简直不敢想象。
而现在，钟九已经死了，不论他有功还是有过，功过对于死人来说，早已是过眼云烟。
所以我才有这么两句感概。
说完话，我拿起前方的衣鬼，便打算把它放入白玉盒子中。
但就在这个时候，在我眼前的衣鬼身上，却忽然，出现了一行字。
一行深红色的字，犹如鲜血写成，一笔一划，清晰勾勒出来，犹如刚刚，有人用毛笔蘸着鲜血，缓缓写出来的一般！
这种颜色，在黑色的布料上，显得不是很明显，却带着一种莫名阴森的气息，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我好歹也是见识过风浪的，这点变化，自然不可能吓到我，但上面的第一句话，让我的心中，微微一凛！
内容如下：
“我叫钟九，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一见到这句话，我差点叫出声来：这衣鬼里面藏着的，是钟九的灵魂？
这说话的口气，赫然就是钟九！
难道真的是钟九阴魂不散，给自己留下的后手？
我琢磨着，看着眼前的衣鬼，有些疑惑不定。
真的是钟九？
心中虽然是震惊异常，但我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的变化，只是看着这衣鬼，问：“你既然死了，就安心死，现在出现，是有什么交代么？”
与鬼打交道，我早就明白四个字“小心谨慎”。
不论现在和我说话的，到底是衣鬼，还是钟九，那都是鬼——钟九既然死了，自然也是鬼。
所以不论眼前的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我，那都要小心翼翼。
在我话音落下后，眼前的血色字体，又开始成片的勾勒，写出一段话。
只有八个字，却让我差点就跳了起来！
内容如下：
“欲伞空鬼，是李雪兰。”
什么！
欲伞空鬼，是李雪兰？！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我先是震惊，随后有些恼怒了，盯着眼前的衣鬼，语气有些变化：“虽然我从欲伞空鬼的脸上，见到的，确实是李雪兰的容貌！可是，欲伞空鬼的能力，本身就是化成人内心深处，最为想念的人的容貌！”
衣鬼没有回答我，似乎是说，你自己，仔细思考一下。
不过……
此时此刻，随着衣鬼的这句话说出来，我的脑中，确实将一些疑团，给自然而然的解开。
我之前见到欲伞空鬼的时候，就有两个疑惑：
第一，我明明拥有鬼眼，为什么还不能看穿它的本来面目？
第二，如果说，普通人看向欲空鬼，欲空鬼的脸，能够变成心中最为想念人的模样，那我在欲空鬼脸上见到的，应该是李雪梅才对，为什么我却能见到李雪兰？
这两个疑问，我一直没有解决。
直到这时候，当衣鬼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如果说，欲空鬼的本身，就是李雪兰的话，那这两个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我在欲空鬼脸上见到的，本来就是它本来的模样！
我见到的就是李雪兰！
与此同时，还能解决我另一个疑惑：为什么当初，在六道的轮回鬼阵中，欲空鬼会帮助我，让我离开鬼阵。
这分明就是李雪兰在帮我！
一切的疑团，因为衣鬼的这八个字，豁然开朗，瞬间解开。
可是，李雪兰怎么会出现在金华寺中？
它不是寻找花姐去了么，怎么到金华寺里，成了欲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