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确认金华寺里，确实已经没有遗留问题之后，我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陈杰，随后返回御鬼司。
才一回到御鬼司，便见到少司命正裹着一件大衣，坐在一张轮椅上，出现在我的面前。
见到少司命，我也是欣喜至极：“七月姐，你醒了？”
“恩，醒了。”
和之前比起来，少司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少女才有的红润，看起来，也由原来的御姐风，变得年轻许多，犹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
单纯从颜值来看，少司命起码年轻了十岁。
但脸部的轮廓没有变，她还是少司命这点没错。
显然，是蜕皮之后，给她带来的变化。
我笑了笑：“七月姐，美丽许多啊。”
少司命拉了拉身上的大衣，笑道：“再美丽，也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再说了，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是再美，又能怎样。不提这事了，听说金华寺那边又出事了，应该是苗小雨的事情吧。”
哦？
原来，少司命也已经察觉到苗小雨的问题。
正如少司命所言，鬼捕念师再美，也没有普通人敢去追求。
当然，她们也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去恋爱——别的不说，单说念师体内的鬼，都是普通人无法承受之重。
和一个念师谈恋爱，那无异于和一只鬼谈恋爱。
我点点头：“是。”
看了看我的身后，少司命说：“看来，苗小雨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恩。”
她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显然只是来确认一下苗小雨是否和我一起回来，才确认之后，便岔开话题，伸手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这东西，我觉得，应该还给你。”
我接过那个盒子，见盒子是玉质的，也就是说，盒子的里面，装的是一件和鬼有关的东西。
打开一看，便见到一件漆黑的袈裟，正安置在盒子中。
是衣鬼。
当初空铃鬼利用衣鬼对付少司命，后来我带着少司命返回，少司命进行蜕皮，以保护自身，现如今看少司命的容貌，蜕皮是成功的，这件衣鬼，自然也就被取了下来。
“金华寺的事件，苗小雨虽然起了主导的作用，但真正破阵的念师还是你，所以这衣鬼，也算是你的战利品。”少司命说。
我犹豫了一下，随后也不矫情，收下这个盒子：“好。那我就收下了。”
这衣鬼是钟九的九鬼之一，和我多多少少有些联系，也算是钟九的“遗物”，流落到其他人手中，终归是不好。
又和少司命说了一会儿话，这时候，陈教授也从她的实验室里，走了出来，和我打了个招呼。
“想必，陶蕾已经把灵者的事情，和你说了。”陈教授直接开门见山，和我说起正事：“其实，灵者一直是我在研究的项目，我一直在寻找，一种灵者和念师，两者完美融合的结论。
而这个结论，我在你的身上，几乎见到了灵者和念师完美融合的雏形。”
灵者和念师完美融合的雏形？
陈教授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发现：确实，我几乎能够无限的使用念力，却不用担心恶鬼复苏，这点，倒是和灵者，有几分相似。
这时候，一旁的少司命，也是忍不住插话：“话说回来，钟一和普通的念师，有多大的区别？”
“最大的区别，在于体内的鬼。”
陈教授看了看我，解释：“目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的因素，钟一体内的鬼，基本都是残缺的。但也因为这样，导致他体内的恶鬼，基本都没有占据他肉身的想法。这也正是他能够近乎无限使用鬼力的原因。”
哦？
陈教授这么一说，我也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
是啊，我体内的鬼，基本上都是残缺的。
血液、心脏、纹身、眼睛，都是由一部分，再组成整体，算下来，我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是由鬼的躯体，所替代了。
我忍不住问陈教授：“那陈教授，你觉得，我这种状态，还能撑多久？”
陈教授说：“我之前有过研究。正常的念师，都是融合一个鬼的整体，所以在融合之后，自然免不了，受到鬼的影响。
而按照人类主导思维的模式来看，真正影响思维的，其实是大脑。也就是说，只要你的大脑，保持着人类的状态，那即便是你的全身，都被换成鬼的肢体，影响也不是很大。”
这样么？
换大脑的话……
不知为何，我忽然就想到了命鬼。
命鬼的容貌，和我一般无二，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钟九，真的为了设计过换脑，那这颗脑袋，会不会就是命鬼的脑袋？
现如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钟九，扯上了关系，甚至就连苗小雨，也能扯上关系。
那钟九在后面，还布置了什么路给我？
我看着眼前的少司命，想到少司命的那块龟甲，忽然灵机一动，问陈教授：“陈教授，这么说来，你其实是在用少司命，测试你的研究？”
噬金龟甲并不完整，只有一小部分，却被少司命选来融合，虽然从属性上来说，确实完美契合少司命，但发挥出来的能力，并不是很强。
“是的。”
陈教授点头承认：“这是从你身上得到的启发。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在某些事情上，我和钟九，其实是同一类的人。只不过，他除了是个研究者之外，还是个强大的念师。从这点来说，我远不如他。”
这点陈教授之前确实和我提到过，她的研究方式，确实是受到钟九的启发。
“为什么说你远不如他？”我奇怪的问。
“因为，少司命的实验，并不是很成功，虽然少司命融合了噬金尸龟的龟甲，也进入三阶念师的境界，但这个三阶念师的战斗力，却远比不上一个三阶鬼王。从这点来说，我的实验，应该是失败的。
毕竟目前，鬼的残肢，除了你身上以外，其他的残肢，都会拥有一部分鬼的残念在里面。而这个残念，至少目前在我看来，是不可能消除的。”
原来是这样。
我更加疑惑不解的问：“那钟九又是怎么做到，让我体内那些恶鬼的肢体，上面蕴含的鬼的残念，完全消失的？”
陈教授摇了摇头：“目前来看，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肉身，发生了某种变化。但这种变化，我还没办法模拟出来。”
肉身发生变化么？
我想到了李雪兰。
按照李雪梅的说法，我和李雪兰之间，是有过“夫妻之实”的。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情，改变我的体制？
毕竟……
人和鬼发生关系，这本身就绝不可能。
但我和李雪兰不但发生了关系，还借着石锦秋的肚子，孕育了一个鬼婴出来。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钟九还是厉害啊！
我发现，随着对钟九的愈发了解，我越是觉得，这个人，实在是高深莫测。
对了。
看着眼前的陈教授，我想到一个可能：“你说，那个灵者正月十五，既然是钟九的红颜知己，那钟九，会不会影响到她，从而让她，也进行类似的研究？”
“你是说，苗小雨拿去空铃，就是为了给正月十五研究么？”陈教授琢磨着，皱起眉头：“有很大可能啊。”
她来回踱步，似乎我的话，提醒到了她：“肢体……分割……鬼器……难不成，那个正月十五，是想要利用鬼器，替代恶鬼的肢体？”
以鬼器，替代肢体？
我也是心中一动：这个方法，似乎很可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