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旁边显得痛苦不已的右芊，我有些无奈。
真要杀了她？
我伸出手，鬼手展开，轻轻按住了她脸上的泡泡，想要帮她把泡泡揭下来。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在我按住她脸上泡泡的时候，我能够清晰感觉到，那泡泡带着一层皮。
如果我这般的强行揭下这层泡泡，那也就相当于，把右芊的脸皮，直接撕下来。
泡泡在她的脸上变化，逐渐出现一种狰狞的模样，就好像她的脸皮下面，隐藏着某个怪物一般！
那是她体内的鬼，正在等待时机，准备从她的脸皮下面冲出来。
一旦这张鬼脸，彻底从她脸皮下面挣脱的时候，那就是恶鬼复苏、右芊死亡的时候。
这个时间，可能有一段时间，也可能是现在，但不管怎样，都不会太长。
抬头，看着命鬼，我问：“你觉得，我救不了她？”
“是的。”
命鬼很认真的点点头：“以你目前的能力，唯一解救的方式，就是杀了她。”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说。
命鬼一听，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你说，你想要打什么赌？”
“简单。”
我指了指后方：“我带她，去一个地方，一定能够救她。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跟我来。”
这就是之前陈教授说过的，“随机应变”。
我忽然想到，我要是和命鬼用这种形式打赌，他答应我赌约的几率，会有多少。
不论如何，但凡能够抓住一丁点的希望，我也必须去试探。
现如今，我救不了右芊，但陈教授应该能够救她。
而同时，我可以利用右芊，把命鬼，引到大雁塔里面去。
这或许是唯一能够对付命鬼的办法。
命鬼看了看我，笑了。
“好啊。”
他居然答应了我。
但他脸上，总有一种看破一切的表情，让我觉得，我想要引他去大雁塔的计策，已经被他发现。
此时此刻，我已经是骑虎难下，当即一咬牙：“好！”
随即蹲下身，将我面前的右芊，给抱了起来。
命鬼转身，看了看石锦秋和鬼婴，吩咐：“你们俩，留在这里吧。”
听到命鬼的命令，石锦秋点了点头。
鬼婴倒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居然能够绕过鬼婴，直接命令石锦秋？
不应该啊。
我心中微动：石锦秋之所以成为鬼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肚子里面的鬼婴。
鬼婴虽然是我的孩子，但却是钟九利用鬼力，“催生”出来的一种产物，所以仅仅只是和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
而命鬼是钟九的本命鬼，也正是因为如此，命鬼能够控制鬼婴，也合理。
但命鬼能够控制石锦秋，这就不应该了。
他是怎么取得了石锦秋的信任？
这个时候，我没办法细想这个问题，毕竟命鬼已经转过身过来。
我当即带着右芊，往前走去。
在绕过市政厅的大门后，来到了直升机的面前。
直升机里面，两个驾驶员早就已经待命，见我出现，我对他们点点头，两人会意，立即启动直升机。
“来吧。”
我说着，带着右芊，率先坐了进去。
我现在祈祷的，是右芊还能再撑一下，别在直升机上恶鬼复苏。
命鬼看了看直升机，嘴角依旧带着笑意，随后缓缓走上来，坐到了我的面前。
那两个驾驶员，见上来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子，都是惊住，即便是他俩只是普通人，也知道，这两个人里，肯定有一个人，不是真正的人类。
“走吧。”我说。
我话音落下，两个驾驶员不敢违抗命令，启动直升机，随即往大雁塔的方向驶去。
这是之前我就告诉过他俩的终点。
我之前想过许多的结果，想到我和命鬼拼个两败俱伤，或者说，我强行把命鬼拖过来，却万万没想到，命鬼居然主动跟我一起去大雁塔。
这是我如何都没想到的。
命鬼就坐在我的对面。
直升机缓缓启动，从城市的上空越过。
这时候，整个城市，已经被鬼域所笼罩，好在直升机飞的高，而且因为我鬼域的能力，它才能够从这个鬼域离开。
要知道，鬼域是以鬼的数量，来决定鬼域的强大与否。
假以时日，一旦这个鬼域之中，死了成千上万、甚至十万、数十万的人，那这个鬼域，便会彻底将这个城市给封死。
到时候，我估计即便是我鬼域展开，怕也没办法这般轻易离开了。
命鬼抬头看着窗外，似乎是在看风景。
他身为这鬼域的掌控者，即便是漫天的黑雾，也不可能遮蔽住他的眼睛。
等到直升机渐渐离开这个城市，命鬼这才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问我：“你觉得，这个城市，美么？”
我心中一凛：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我只好问：“美又如何？不美又如何？”
“如果美的话，你觉得，用这个城市，做成一个鬼城，怎么样？”他依旧笑着问我。
鬼城？
我看着眼前的命鬼：“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抱着，毁灭这个城市的打算？”
“不是毁灭，而是拯救。”
命鬼露出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容，又是摇了摇头：“你还不懂。你还需要成长，如果有机会，你能够成长到更高级别，也许，你会明白的。”
我：……！
命鬼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故弄玄虚。
但我又觉得，它的话里，似乎确实隐藏着一层深意。
一层我不能理解的深意。
我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
不管如何，反正最根本的，就是解决掉命鬼。
只要解决了他，那这个城市的灾难，也就解除了。
要不然的话，想想，一个城市，都变成一座鬼城，或许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不算什么， 但如果……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呢？
“对了。”
命鬼再次露出一个笑容：“这次，你带我去的地方，应该早就设计好，对付我的陷阱了吧。”
我去！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命鬼，忽然觉得，不论我什么计谋，在他的面前，估计都没办法施展出来。
他既然能够明白人性，那就不再是以鬼的思维，去考虑问题。
想着，我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只怕，眼前的命鬼，是整个御鬼司，都没办法对付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