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将锦画押了回来。反翦双臂让她跪在三人面前。
“你方才所说可有证据?”金兰馨问道。
“有!”锦画仰着头神情狂乱:“当初那个郎中开得药方还在我手中,那就是一副可以让人看起来好像中毒的药!”
“不可能!”安可怀还是不愿相信。
金兰馨截口道:“药方在哪?”
“就在我包袱里。我担心许玉灵会加害于我,故而留下药方以防万一。”
金兰馨亲自上前捡起锦画的包袱,从里面放出一张写着各种药名的纸:“就是这个吗?”
锦画点头。
“玉灵不可能这么做!这药方一定是你伪造的!”安可怀脸上毫无血色,他心里已经动摇了,怀疑了,但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更痛恨怀疑玉灵的自己。愤怒地否定着锦画的话。
“是与不是,找到你个郎中问一下便知道了!”沈瓷月面无表情冷冷道。
“你们找不到的!”锦画忽然冷笑,她抬头望向安可怀眼神诡异,让人心惊:“那郎中骗了许玉灵,他给她吃的要并不十分安全,很有可能导致难产,胎死腹中。”
“什么?”众人闻言都惊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锦画仰天大笑:“讽刺啊!那郎中本不敢用那药的,但许玉灵给的银子太多了,那郎中见钱眼开才冒险用了药!他拿了钱还不溜之大吉?还等孩子难产时你们找他算账?”
众人都傻了眼。
空寂夜空下,兀自回响着锦画的笑声:“等孩子难产时你们就相信我的话了!哈哈哈......”
翌日,锦画被送交官府。丫鬟杀死丫鬟,在官老爷眼中还不及王府里丢了一条狗来得严重。安家如何说,便如何是,也不曾过堂审讯,随手判了个“流放千里,遇赦不回”便罢了。
三日后,官府传来消息,锦画在牢中自缢身亡。
夜色幽幽,星光灿烂。
沈瓷月在院中坐着,石桌上摆着一只白瓷青花壶,面前放着一杯清茶。夏风温热,四周蝉鸣声声。
背后有脚步声,很轻,仿佛走得小心翼翼。不用回头,沈瓷月也知道来人是安可怀。
“听下人说你明日要离开?”
“是。”沈瓷月没有回头:“我答应过你们,查清轻歌的死因便离开。”
安可怀站在她身后,影子就在她脚边。身后之人沉默着如同影子一般。半晌,地上的影子动了一下,沈瓷月以为他要转身离去,安可怀却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么晚了还喝茶?”安可怀看了眼茶杯道。
沈瓷月没有接话,而是问道:“许玉灵怎么样了?”
安可怀面色凝重:“我让人瞒着她,希望锦画说的是假话。”
沈瓷月冷冷地嗤笑一声。
安可怀发觉失言,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说......”
沈瓷月摆摆手,转头望向一旁漆黑的树丛:“无所谓,我不在意你信或不信。”
安可怀脸上神情凝固,望着她的眼神尽是哀伤,仿佛当初那些鞭子都是抽在他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