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不语。
图尔在旁边说：“胡说什么呢？咱们神殿什么时候饿死过人了？”说着扭头看向晚晚，“可别听这小子胡说，咱神殿什么样，使者不是最清楚吗？”
使者清不清楚向晚晚不知道，但，任何光明的地方都会有阴暗，这一点，她从没怀疑过。
但她同时也有些好奇：小孩儿不是都能进学院吗？为什么还会饿死？
突然，她想到之前回厄在威胁那些使者的时候说的话：学院名额……
当时她忽略了这个信息，现在想起来……
难道说进学院还要名额？
而回厄的名额应该是被动了手脚，所以他才会提出来。
想到这，她有点头疼。
看来自己又欠了回厄的人情。原本以为随便进的学院竟然也要名额。
啧！
算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慢慢还吧。
她抬眸，就见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的反应。
愣了下，她应该有什么反应？
如今已经给回厄填了那么多的麻烦……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了。
向晚晚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正好开荒需要人手，到时候回厄找神殿的人，还不知道是人是鬼呢，倒不如自己找的放心。
想到这，她目光先落到一旁放在地上的那块霸王龙肉。
但事情不能这么解决！
她看余姚，问道：“你把那些崽子拿走的贝壳全还回来，我们在说其他的。”
余姚一听，原本暗淡的眼睛里瞬间涌现光芒。
“我、我这就去。”
说着，就要挣脱图尔。
结果图尔不松手，皱眉看向晚晚。
“小……”原本是准备叫小崽子的，在向晚晚看过来的一瞬间，停住，改口，“小……大人，你这是要？”
什么小大人，向晚晚掏了掏耳朵。
“看不出来？”
图尔不语：不是看不出来，是没想到这小崽子竟然还真的要多管闲事。
他今天已经损失很多了，如果连余姚这个人都拿不住，那可就……
“这余姚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大人你可别被骗了。”
向晚晚淡淡道：“我自己会看，不需要你多说。”
图尔顿时闭嘴，神色一会一变。
怎么今天就感觉这么不顺利呢？
他懊恼不已。
却听向晚晚继续说：“还有，以后你们最好别找余姚的麻烦，不然，我就来找你们的麻烦。”
“你……”
有人忍不住，想要发火。
向晚晚挑眉看过去，不言不语，只是那眼神，就让那人瞬间偃旗息鼓。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眼神，他竟然……就感觉到了害怕。
不应该是这样啊！
这人结结巴巴，“你、你个小、小……小大人，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那余姚有多坏。”
向晚晚掏了掏耳朵，“哦？他到底哪坏了？”
余姚手这些人坏，这些人说余姚坏，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反正要等，还不如就听听这些人怎么说。
毕竟证词嘛，当然是双方都要发表的。
至于谁对谁错，这要她自己去判断。
可真要这些人说了，他们却一个个面面相觑，说不出一二三来。
有人迟疑的开口，“余姚，余姚真的很坏的，他……他平时总抢别人的肉。”
“对！他还欺负老人。”
“嗯，他还欺负小崽子！”
“还有还有……”
就好像被打开了闸门，这些人说的兴起。
说到最后，甚至连“余姚杀过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最后，有人指着文雅喊道：“他还推了人就跑呢！”
一句话落下，四周寂静。
所有人都不开口了，眼神愤怒的谴责说这话的那人。
那人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还自我肯定的点头。
“对，他推了人就跑，可坏了。”
向晚晚都想笑：“可他推人，不是你们让干的吗？”
“……”那人一愣，终于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去看图尔。
图尔面无表情。
气的多了，反倒是麻木了。
向晚晚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图尔身上。
“你觉得余姚坏吗？”
图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道：“不坏。”
向晚晚有些惊讶。
其他人也惊讶。
“老大？”
图尔淡淡说：“ 他人不坏，有良心，不做坏事，还养了一大群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小崽子。”
向晚晚皱眉：“这么好？”
图尔点头，“对！就是这么好的人。”
向晚晚不语。
图尔却好像停不下来，继续说：“就是因为人好，所以总是被利用，总是被骗，我拿那群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小崽子一威胁，他就不得不答应跟着我一起做坏事。”
顿了顿，他冷笑，“我看不得他那个老好人的样子，所以我就故意让他参与做坏事，让他变坏人，可……”他收起笑，看着向晚晚，“他不管做了多少次，我要给他东西，他都不要。”
向晚晚看着图尔。
图尔叹气：“如果你真的要帮他，就把他带走吧，这外城，不适合他。”
向晚晚轻笑，“你这话，好像是真的为他说的？”
图尔蹙眉想了想，认真道：“我其实……不讨厌他。”
谁会讨厌一个好人？
尤其是帮过自己的好人。
犹记得当初刚来神殿的时候，他半死不活，余姚给了他一块肉。
就是因为那一块肉，所以后来，他看似总是在欺负余姚，但实际上，却是看不过眼他养那么多小崽子，自己饿的瘦骨嶙峋，总是想着各种名目想要帮。
可他本身是个坏人。
他的东西，余姚不要。
时间久了，他就也有点厌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忘了初衷。
帮忙最后变成了欺负。
想到这，他深深探口气：“带他走吧。”
向晚晚没说话，抬眸看向不远处。
余姚带着一群小崽子过来了。
小孩有大有小，最大的都和余姚差不多大了，最小的，也才怀抱大小。
还是小婴儿呢。
数量之多，竟然有十多个。
一个人，养活这么多小崽子？
向晚晚有些愣神。
余姚带着小崽子们站到面前，有些忐忑。
“他们……都在这了，就是，抢走的贝壳，被他们买了一些肉，我，我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