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肉,少得可怜,是一个成年人的正常食量。
可余姚说,那是这些小崽子和他的食物。
向晚晚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神殿……不是所有人向往的“天堂”吗?天堂竟然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把向晚晚的不语当成不愿意,余姚急忙解释道:“我们,我们吃的很少的,这些崽子也能干活,他们干起活来不比成年雄性差,真的,就,就给一口食物吃就行。”
语气卑微而不安,小崽子们惶恐又茫然。
向晚晚看着,许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先把贝壳还来。”
余姚急忙将收集回来的贝壳拿过来。
向晚晚转交给文雅,让她数数。
文雅还真就数了,少了三个。
那三个被买肉了。
向晚晚让她把贝壳收起,转头看向余姚。
“我可以用你们。”
话落,余姚包括小崽子们瞬间眼睛发亮。
但向晚晚的话还没说完,“但想要被我用,那就老老实实的把你们自己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我,不要有一定点隐瞒。”
这话一说,余姚的脸色微僵。
向晚晚:“我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如果考虑好了,明天来找我。”
说着,她看向图尔,“你,帮我把肉扛着,送我们回去。”
图尔:“……”
其他人:“……”
小崽子还真是过分!
余姚愣住了,下意识上前一步,“大、大人,我来……”
向晚晚转头,盯着他:“我刚才说的不清楚吗?”
余姚脚步顿住,看着向晚晚,眼神闪过复杂。
图尔沉默的上前,扛起那块肉,站到她跟前。
向晚晚点头,转身,脸上瞬间绽放笑容,牵起文雅的手:
“文雅姐,我们回去吧,回厄大人和文理阿叔应该等的着急了。”说完还把乖巧待在旁边不声不响的小圆的手也牵起来。
文雅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呐呐的“哦”了声,被向晚晚牵着走。
走几步,还要回头看一眼图尔。
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人之前不是还在欺负自己吗?怎么这会,倒是心甘情愿的给他们抗肉。
关键这肉还是从他那抢来的。
他就这么甘愿?
向晚晚疑惑的问:“文雅姐,你看什么呢?”
文雅张了张嘴,半响弯腰,小声的问:
“你是怎么让他听话的啊?”
没看着打,也没听到骂啊,那为什么对方就那么乖乖的听话了?
向晚晚轻轻一笑,眨眨眼:“可能这个人是好人。”
图尔:“……”
文雅明显不相信:好人?那阵欺负她的时候,可是那么真实,那么熟练,显然欺负的人多了。
她有些糊涂,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果然如向晚晚所说的那样,回厄和文理长时间见两人还没回去,担心的有点坐不住,在把东西搬完后,直接找过来了。
两边人在中间碰头。
文理指着身后的图尔看文雅。
文雅:“……”茫然眨眼。
回厄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没问向晚晚他们怎么耽搁了这么久,也没问图尔是谁。
只是沉默的牵起向晚晚和小圆的手:“回去吧。”
文理和文雅也转身跟上。
图尔急忙出声,“大人,这肉……”
回厄回头瞥了眼,又低头去看向晚晚。
向晚晚无辜道:“他们说那是霸王龙肉,说是赔给我们的。”
赔?为什么赔?
回厄没问。
刚一见面他就看过了,三个人都没受伤,除了文雅有些茫然外,其他两个小崽子都还挺稳定。
那就说明没受欺负。
那就够了。
他示意文理去接肉,自己则牵着两个小崽子的手往前走。
图尔把肉放到地上,看着文理拿起,扛在背上。
几个人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他站了许久,缓缓皱眉:看来不是家仆?回厄的样子很紧张这两个崽子,难道……
听说这次游行回厄不想要那些人塞给他的学生,要自己找,回来后带着两个,雄性崽子应该是学生,但谁都以为那雌性崽子是家仆……
莫非不是?看那样子,该不会准备往学院送吧?
图尔这样想着,转身。
刚走几步,就看到黑暗中走出一人影。
几乎不用看清人,他就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余姚!”
他叫出声。
人影走到油灯下,露出面容,正是余姚。
只是脸上不像刚才那样无助,而是镇定沉稳。
“送走了?”
图尔点头,走过去,余姚转身,跟他并排走着。
先是沉默,半响,余姚叹气:“被发现了。”
图尔冷哼一声:“想的什么破办法!那小崽子一看就很精,你怎么偏的过去?”
余姚无奈,“这不是不想牵累你吗?”
图尔“哼”了声,“我有什么好牵累的?本来就不想给那边干了,你这边如果稳下来,我倒是想投靠你呢。”
余姚苦笑,“我这是聪明过头,打了脚。”
“都说了,既然投诚,那就要有诚意,你非要整这么一出,就下午看到那小崽子帮回厄处理事就该知道,你这招,不行。”
余姚没好气:“说的好像你早知道一样,早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图尔:“你这人不到撞墙会听别人说吗?”
余姚悻悻摸了摸鼻子。
二人渐行渐远。
而背道而驰的向晚晚,小心的看了又看回厄的脸色。
别说她了,文理和文雅也识趣的落后几米远,不敢上前。
回厄身上的低气压,有点重啊。
向晚晚不明白,“是因为我们回来晚了吗?”
回厄低眸瞥了她一眼,“什么?”
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向晚晚无奈:“有事说事,别这样。”
她不喜欢!
回厄顿了顿,又咬了咬牙,半响停下。
低头看着抬头看自己的小崽子,脸上满是无辜。
他又咬牙。
这小崽子,惯会装无辜。
没忍住,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为什么生气。”
向晚晚被捏的脸颊鼓起,不疼,“看不出来。”
她又不擅长捕捉人的情绪反应,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回厄叹气,松开手,蹲下,仰视着她:“刚才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