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阳将剑扔给了心腹,“今日事发突然,让各位受惊了,请各位先行离去,待我查明真相,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楚怀阳将这里交给心腹高扬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高扬朝着众人又是道歉,又是赔罪,这会受惊的众人也都缓过来了,客套了几句后,便自行离去了。
云鹊也准备离开。
还没走几步,高扬便拦住了她的去路:“郡主请留步,我家主子还有话要同郡主说。”
不用想云鹊都能够猜得出,楚怀阳让自己留下的目的。
无非,是想从她嘴里打探消息罢了。
她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他,但不是现在。
不出意外,他今天就算抓到人,也查不出任何线索,狗皇帝做事素来谨慎,尤其是算计自己的血脉,自然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就算楚怀阳动用所有的力量,也查不到任何消息。
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坐下来,沏一壶茶,好好聊聊了。
云鹊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我跟你家主子可没什么话要说的。”
“郡主。”高扬伸手想拦。
云鹊声线一冷:“秋月。”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一道劲风迎面袭来,高扬脸色一变,迅速收回了拦住云鹊的手,退至三尺之外。
“郡主何须如此?我们家殿下也不过是想留郡主说几句话而已。”
“本郡主岂是他想留边能留的人?”云鹊端出一副骄纵跋扈的架势,恶狠狠道:“再敢拦本郡主的路,就断了你的手!”
高扬这次没敢上去拦了,这位小郡主恶名在外,可不是虚的,她说断,那就是断。
加上她身边的四个武功高强的丫鬟,他还真不能拿她怎么办。
一个就够呛,何况今日四个都在。
若强行留她,不仅仅是断手,估计他的小命都要没。
他办事不利,主子会重罚他,至少四肢健康,小命还在,权衡再三后,他选择退让。
“算你识相。”
云鹊哼了一声,带着四名丫鬟离开了。
……
云鹊回到云府后,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备水,我要沐浴。”
如今府里上上下下,就她一位主子,热水很快就备好了。
春花如往常一样,先去试了下水温,确定差不多后,走到云鹊面前准备替她宽衣。
“秋月,你来。”
简单四个字,让房间里忙活的四个丫鬟皆是一愣。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了春花上。
春花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她伺候云鹊宽衣的。
因为她很注重手部保养,虽是习武之人,手上却没什么茧子,不会伤了衣服。
“郡主,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
云鹊声线如常,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好似真的是在吩咐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春花却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不安。
秋月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见春花还站在原地,忙用手肘快速顶了她一下。
春花回神,只能将位置让了出来,去接替了秋月的活。
在云鹊踏入浴桶后,她习惯性的拿起搓澡巾替她搓背时,云鹊又道:“让冬雪来吧。”
这下,春花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郡主这分明是在故意冷落她。
夏蝉朝着冬雪使了一个眼色,冬雪会意,立马上前接过春花手中的搓澡巾。
趁着这个功夫,夏蝉将春花拉了出去。
她将人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惹郡主不快了?”
春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你仔细想想。”
“我真的不知道,今日一整天,我都与你们一样,寸步不离的在郡主身边伺候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花也很纳闷,让欲开口,脑海里快速划过一个画面。
“我想,我知道了。”
“啊?”
春花轻咬了唇瓣,无视夏蝉好奇的眼神,走到屏风外跪下了。
“郡主,奴婢知道错了。”
里面,只有水声传来。
春花继续道:“奴婢不该擅作主张,对王姑娘手下留情。”
是的,没错,她扇王若娴那十巴掌,只用了一二成的力。
贵女们日子过得精致,细皮嫩肉的,轻轻一碰,便能红肿一片。
王若娴的脸,也只是看上去严重而已,不出一日就会消下去。
“奴婢以为,以王姑娘跟郡主的交情,只是小惩大诫。”
毕竟在这之前,不管王若娴如何挑衅云鹊,她都会因为王家的关系,处处忍让着她。
春花心里也是有苦道不出,怕下手重了,郡主事后会怪罪,所以就留了一手,哪想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最近的郡主,变得有些奇怪。
“本郡主最讨厌擅作主张,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了。念在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份上,这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你便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春花脸色一白,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奴婢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进来伺候吧。”
……
一场夜雨一场凉,晚间下起了小雨,原本还炎热的天气因为这场雨瞬间转凉。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也未见停。
天微亮时,一辆马车自皇宫而出,最终停在了云府门前。
彼时,双儿正准备去铺子里,瞧着停在云府门前的马车,不由停下了脚步。
车帘掀开,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从马上跳了下来,撑起伞后,将手伸向了里面。
须臾,一只手伸了出来,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双儿不由看向那只手的主人,那少年年纪也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倒是精致漂亮,美中不足的是,有些过于消瘦单薄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仿佛一阵风过来,都能够将他刮跑。
这是谁家的公子?都病成这样了,怎得还往外面跑?
在她打量的功夫,那主仆二人已经走至她跟前。
“我们想要求见无忧郡主,劳烦姑娘进去通传一声。”
“你们是何人?先报上名来。”
病弱少年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只要她看到此物,就会明白的。”
双儿没接,“公子来得不巧,我们家郡主刚出门了。”
“她去了何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她何时能归?”
“这不好说,约莫也要天黑之后了,公子不妨留下姓名,待我家小姐回来,我同她说一声。”
少年眸光一暗,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却还是努力朝着双儿挤出一丝笑:“多谢姑娘,不用了。”
“好吧。我还要去铺子干活,就先走一步了。”
她朝着二人福了福身,撑起伞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