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信里所言的一桩桩一件件,但凡她偏向云家一点,哪怕偏向兄长一点,云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
可她没有!
非但没有,还成了这一切的刽子手!
在信中她明明确确说了,是她亲手将兄长送进了火坑,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更令人发指的是,她把毒下在了母亲一针一线,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亲手为父亲做的贴身衣物上,不止衣服,甚至连鞋袜她都没放过。
那些衣物,都被她用毒药浸泡过,时间一久,毒素定入脏腑,况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在所难免,如此一来毒素便会加剧进入体内。
父亲对母亲素来不设防,怕是直到死,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衣服上去。
而母亲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挂念远方征战的丈夫,亲手所制的东西变成了他的催命符。兄长也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将母亲这份挂念一路护送过去,结果却成了害死父亲的帮凶。
倘若母亲、兄长泉下有知,怕是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王家真是歹毒啊!
利用至亲至爱之人的手,杀死他们最重要的人,就算母亲兄长在世,也过不了心里这道坎!他们会将父亲的死怪在自己身上,一辈子活在痛苦悔恨之中,一生不得善终!当真是杀人诛心啊!
还有那王嫣,她竟然还敢在信上求原谅,说她的身不由已?
是啊,身不由己,她是王家人,选择帮王家做事无可厚非,既然做了,又何必厚颜无耻求原谅?谁会原谅一个害她满门的人呢?
当然,也不是不能原谅,就让她送他们下去,求她父母兄长的原谅吧!
她要王家满门死!
至于王家奶娘,她这个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云鹊并不想立马杀了她,她每日都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现在杀了她才是对她最大的解脱,不能这么便宜她!
王家的人不是喜欢玩杀人诛心的游戏吗?那她自然是要礼尚往来才是。
云鹊敛下眼底疯狂的杀意,将信收好走了出去。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尚书府的后门。
下马车时,她已经整理好了心情,于是开口问道:“她还能活多久?”
婆子迟疑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
够了。
“帮我请个人来看着她,不用伺候,只需管她一口饭,一碗药,吊着一口气,折腾一下也没关系,别让人死了就行。”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不够就来找我拿。”
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票,当真是豪气。
婆子也没客气,笑眯眯地接过银票:“郡主放心,老奴一定将此事办得漂亮。”
云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走入尚书府。
宴席还在继续,云鹊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倒是谢知意过来问了一嘴,“你怎么离开这么久?”
“有点不舒服,就躺了一会。”
“不要紧吧?要不要我们提前散场,我陪你去看看大夫?”
“不用,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
……
“姑娘,这药没问题。”
秋月走出医馆,这已经是她询问过的第七家医馆了,都说这药没问题,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还是说,有问题的不是这瓶药?
若非时间紧张,秋月真想回去将她每日上的药拿来让大夫检验一番,眼下她出来好一会了,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宴席结束郡主没看见她,恐生事端。明日再来也不迟。
正要折返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