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珠满眼血丝从地牢走出,外面的日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她闭了闭眼。
有孙银珠掺和,她哪怕动了刑,也未能从冯高义嘴里问出什么话来。
今日,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太阳落山之前,她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冯高义受伤一事,倒是给了她一个方向。
她可以弄一具尸体去向父亲交差,至于账本,她已经派人盯着各个官员的府邸,包括知府,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想拿着账本报官,那也得看看有没有命到衙门。
晚上,孙金珠带了一具尸体去交差,她选的是孙山身边的人,这事情一旦涉及他那两个宝贝儿子,不管真相如何,父亲都会一味袒护。
就比如现在。
孙金珠道:“要不,我派人暗中调查一下小弟。”
“不必了,此事我自有安排。”
也不再追究她账本丢失之责了,直接让她退下了。
走出书房,孙金珠露出一抹冷笑,果真如她猜想那般,丝毫不差。
暂住在知州府这段日子,云鹊也没闲着,她找了一间铁匠铺,打造了一张面具。
她加了钱,原本要七天才能打造好的面具,四天就完成了。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刻什么花纹,但成品云鹊还是满意的。
她可不像国师那样,弄整张脸的,她做了一张只能遮住半张脸的面具,对于她这个行走江湖的侠女身份而言,足够了。
她付清尾款,刚走出店铺没多远,就被前方卖糖葫芦的吸引住了视线。
入夜,顾行止坐在烛台前,苦读论语,忽然,他面前的烛火闪动了一下。
一个模样娇俏的少女,托着腮帮出现在他面前。
“这么用功啊?”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顾行止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他合上书,没了白日时的清冷模样,“你怎么来了?”
“想了你啊,所以我来了。”
云鹊直白的话语,让少年瞬间红了脸颊,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他别过脸:“姑娘这是将我看做故人了吗?”
不等云鹊开口,他便下了逐客令,声音冷冷清清:“孙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姑娘还是早些离开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我才刚来,就赶我走啊。”云鹊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然后故作伤心状:“亏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你送糖葫芦呢。”她将糖葫芦递过去,“要吃吗?我尝过了,很甜的哦。”
说着,拿着糖葫芦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也不知怎么的,看见糖葫芦的时候,就特别想买一根带给他尝一尝。
顾行止的目光,从糖葫芦移到那笑靥如花的少女上,嘴角往上翘了翘,刚要开口说话,云鹊直接将糖葫芦往他嘴里一送。
在他微怔的表情下,她眉眼弯弯地问:“甜吗?”
顾行止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下,鬼使神差的,他就着云鹊的手,咬下一颗糖葫芦。
说:“甜。”
少年嗓音温润,不知道是不是嘴里含着糖的缘故,听在耳里,似乎带了几分缠绵缱绻的味道。
尤其是那双眼睛专注看着她时,云鹊心跳都漏了一拍。
最终她慌乱的拉过少年的手,将糖葫芦往他手中一塞,便落荒而逃了。
身后,传来少年愉悦的笑声,云鹊也没敢回头,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