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世德昏过去已经有二十几分钟了,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实在是解恨。其实我也不想对付安凝,那女孩子一直对我不错。可谁让她是詹世德在意的人,谁让詹世德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谁让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嘿嘿,就算她不是詹世德在乎的人,单凭她和陆克英的过去,就足够了。
明知道会痛苦而痛苦比不知道痛苦而痛苦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
这句话我一直都记着。我要让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知道自己有多痛苦,这才是我的复仇。
"严希纯,你要干什么!"陆雅琪这个女人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这么蠢,蠢得无可救药。"我要干什么你能阻止吗?天~使~老~师~?"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一定充满了厌恶,即使她被我困得结结实实,她也不会流露出求饶的表情。我又何尝不厌恶她呢。我又何尝不厌恶她呢!!那个蠢女人,蠢得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严希纯,我知道你恨我爸,也恨我。但是请你把陆老师、陶校长他们放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是你和我家的事,不要牵扯别人。"詹世德还真是高看自己,我恨不得在他那帅气的脸蛋上划上几道口子,让他纵横交错的当个棋盘。到时候说不定他老爸一口气倒不上来,就此命归西去呢。要不然,让他自己玩一场和当年一样的游戏也不错。真是难以抉择啊。"詹世德,你不用急着把事情往身上揽。这游戏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我之所以找上圣英大学,自然是因为你转学到这里,不再自甘堕落。更重要的原因是这学校里倒霉的精英改造计划。这个蠢女人要把所有人都改造成她那么蠢,你说我能坐视不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样做我是一定会开除你的!你干嘛连克英也绑架来,你抓了我们还不够吗?"她只关心陆克英,只关心陆克英,这么多年了,她是否在心里有过那么一丝一毫的愧疚呢。我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只知道,我很火大!!这蠢女人越是关心陆克英我就越是火大!
松开连接陆克英的绳子,把那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小混蛋扔进水里好好清醒一下,或许这样我被痛苦折磨的心会稍有宽慰吧。"克英!严希纯,你快把他拉上来,会淹死他的。严希纯!"
"闭嘴!"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就只关心你这挂名的儿子,你想过你亲生儿子生活在什么样的痛苦里了吗!!!!!陆克英,你居然还会继续叫他陆克英,你这个混蛋,混蛋的蠢女人!!!"
我知道,我现在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或许,少爷在的话,我会好过一些,可是现在,我恨不得把这女人架到火炉上烤上一天一夜,让她也尝尝被炙烤是什么滋味。再把她扔进冰窟窿冻上一天一夜,让她尝尝被冰冻是什么滋味。最后把她泡在大烟水里泡上一天一夜,让她尝尝生不如死又是什么滋味。
是的,我就是二十年前被那姓詹的扔在水边被拐走的孩子,我就是指挥家,我的名字叫,陆克英。
虽然所有人都在担心陆克英是不是会被淹死。但是现在没人说得出一句话。在场的詹世德、陶校长和陆老师都这么傻愣愣的不敢出一声。亲生儿子?难道陆克英不是陆老师的亲生儿子吗?难道眼前这个备受折磨的少年,竟然是陆老师的亲生儿子吗?难道他和陆克英交换了人生吗?
混乱了,聪明如詹世德也分不出现在的情况理不出现在的头绪了。他转头看向陆老师,只见她脸色苍白,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满心挂怀的陆克英。不,现在还不能忘记。"严希纯,你应该很恨陆克英抢占了你的人生吧,你的折磨够了吗?你难道要他现在就死吗?再不救他,你就没机会报仇了。他就要死了。"
严希纯笑了,是的,笑了,笑得非常灿烂:"詹世德,你以为激将法就有效了?你以为你能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我不是傻瓜,我知道陆克英有几斤几两。"他一拉连接着陆克英的绳子,把陆克英从水里提了起来。陆克英已经停止了呼吸,晕过去了。严希纯把他大头朝下拉到岸边,根本不理陆克英死活,一脚踩在他肚子上。陆克英忍不住大声咳嗽,吐出好多水。"看,死不了的。人是一种很禁折磨的动物,尤其是快要死的时候。你明明看着他就快死了,可是他就是不死,就是不死。你试过么?试过么?看着这人要死了,可他就是不死的这个样子。"严希纯一脸兴奋的样子,让詹世德不寒而栗。詹世德虽然自负聪明绝顶,也曾和父亲较劲对决较量,屡次战胜万年第二林东藤。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詹世德这么近距离的和一个杀人狂魔近距离的接触。这种兴奋,杀戮的兴奋,让詹世德不寒而栗。
"要不然这样,我们玩一个游戏。我等好久了。这么多人一起玩游戏最有趣了。"严希纯忽然说,"小克英是玩不了了,我们玩游戏啊。谁来和我玩游戏,谁来和我玩游戏。哈哈哈哈哈。"他尖着嗓子学着童声,喊着谁来和我玩游戏这句曾经吓到了无数人的话,静夜里听来更加慎人。
"你,真的是,克英?"陆老师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在詹世德听来,这几个字仿佛根本不是陆老师说的,而是硬生生从陆老师的血液里挤出来的。"这些年,你还好吧。"
"不好!"
严希纯一反刚才的嬉笑,不好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不要说你在悔恨里以泪洗面之类的话,你只坚持了不到24个小时,你就找了这个小混蛋来冒充我。你这蠢女人,为了给你自己复仇,你都做了什么!你用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放弃了你亲生儿子的命!就像我们刚出生的时候一样,用不到24个小时放弃了我刚出生的妹妹的命!!!所以,我替你把她带走了。她根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一个奇怪的推断,虽然逻辑通顺,但是却真的是奇怪的有些难以置信。詹世德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关于李晓星、关于陆老师、关于陶老师、关于陆克英、关于精英改造计划、关于圣英大学、关于死去的陆安凝。"你杀了你亲生妹妹,就在那个坟墓里。"詹世德的声音很冷静。
"没错。她也要复仇,我也要复仇。可她也是个蠢女人,我只能帮帮她。""帮她?你杀了她!"
"不,我是帮了她。帮她用她的身份报了仇。这是多么公平的交易啊。童叟无欺。"
詹世德有些难以呼吸了。他一直都知道所有事情的背后必然隐藏着让人难以呼吸的事实真相,但当事实真的逐渐展现在眼前的时候,这种难以呼吸的痛楚还真是让詹世德堪堪忍受。
"陆老师的双胞胎一个在刚出生就被方莲心抱走了,另一个被指挥家绑架了从此失去了消息。陆老师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所以,她没有寻找自己的亲生孩子,而是重新抱养了陆克英。可是陆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为了报复?"詹世德的声音充满疑问,可他没有等待严希纯的回答,"你的父亲是陶校长,所以你要报复的和陆老师一样。你恨生你而不养你的父亲,你恨养你又不救你的母亲,你恨救你又放开你的我爸,你更狠占有了你母爱的陆克英和被我爸挽救回来的我。严希纯你是要说这些吗?"詹世德说出这一切的时候,简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严希纯勾了勾右侧的嘴角,表情相当不屑。"天才,不要纠结这些。这点折磨算什么?人是一种很禁折磨的动物,我已经折磨了二十年了,现在该你们了。"
"你是说,这个指挥家很有可能是陆老师的亲生儿子?詹伯伯你确定吗?"林东藤有点转不过这个弯来。
"不错,这张照片是你所说的陆老师的话,现在的指挥家,就应该是她的亲生儿子。"Dr.James手里拿着天使老师办公室里那张照片,好像终于找到源头的样子,"当年那个孩子失踪以后,我费尽心思的寻找,甚至连我妻子的病都没能很好的照顾。这么多年来,阿德一直怨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妈妈。他说的也有道理,我既没能救出这个孩子,也没能保住我的妻子。这是我从事国际犯罪研究这么多年来,最让我心痛的一次,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写进小说里的案子。"
"爸,说这些都没有意义。现在哥和安凝都落在了指挥家的手里,可是我还不知道指挥家到底是谁。"
"我知道是谁了。"
一直坐在电脑前面默不出声的岑应茗突然开口了。
本来是话痨加废话垃圾桶的岑应茗今天出奇的沉默。不知是身边少了拌嘴的严希纯的原因还是真的转了性。这忙忙碌碌的谁也没注意这个嘴巴闲不住的家伙好像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没有出声了。
"你知道了,是谁?"
"希纯。是严希纯。"他声音有点抖。
"严希纯?他不是安凝的好朋友吗?怎么会是他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他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能做到的。瞒过我还要在电脑开后门,没有人能做到的。除了他。"岑应茗的手指着笔记本电脑,"我的电脑被开了后门。有人一直在利用它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却完全不知道。这个圣英大学,电脑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除非是希纯,别人谁都不能这么不知不觉的在我的电脑里做手脚。"
"他做了什么?"
"直播,杀|人直播。"
什么!杀|人直播!整个MIT炸锅了。整个餐厅炸了锅。连过来凑热闹的洛程也紧张了起来:"你确定吗?杀|人怎么会直播呢?"岑应茗转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转播的画面,詹世德、陶校长、陆老师都被绑在椅子上,围着一张桌子坐着。背景中,不知为何全身湿透的陆克英也被捆了个结实大头朝下吊在那里,鼻子里嘴里不住的往外流水,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相仿。桌子的正位上做了一个人,正摆弄着一个大大的蛋糕,表情相当的悠然自得。"严希纯!他,他,他到底......"
严希纯突然抬起头,对着镜头开始说话:"少爷,十五年了,十五年来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成是下人。应茗,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跟你解释我盗用你电脑的原因,因为我马上要说的这些,你一定会懂的。
"二十年前,我还只有三岁的时候,我被指挥家绑架。我的亲生母亲,为了能够给她的恋人报仇,放弃寻找我和我的双胞胎妹妹,到孤儿院领养的后面那个小混蛋,让他用我的名字过我的人生。这小混蛋小时候有品性障碍,大家都觉得他没有爸爸很可怜。可是谁也没有问过我,我的童年是怎么过的。
"少爷,我到岑家的时候,少爷曾经问过送过过来的警|察知道我是父母双亡的。可是少爷你知道我是怎么父母双亡的吗?你知道我从被人贩子拐走到被岑家收留中间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被卖给一对吸|毒的夫妻,每天被毒打,还被迫上了毒|瘾。他们为了吸|毒,就给人家带毒|品。过海关的时候,对大人检查的严,可是对孩子没人会检查。他们就逼着我把装了毒|品的药包吞到肚子里。人体藏|毒。人体藏|毒啊少爷,那时候我还不到五岁,如果有一个药包破裂我就死定了!后来他们的头儿看中了我,因为小孩子总是比大人容易运货的,他用钱买了我的命,专门搞运|毒。少爷,我当时生不如死啊。没有人能救我,没有人,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买我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他们只会觉得是一只会叫的猫猫狗狗死了,仅此而已。我要离开那里,就只有一条路--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