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赶上美国登月,张启明有意无意正看到学校转播的黑白记录片,他就被彻底震撼到了!从此,他就迷上了天体探索,坚持去旁听和选修物理系,尤其是天体物理和理论力学。
有一天老教授突发奇想,要考考这些学生。
老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大字,苍劲有力,十分洒脱,出了个题目:天体物理和微观物理的关系?
老教授示意可自由发挥,不拘一格。
老爷子可是个能人,这是学校专门组织权威专家给本科生开的启蒙课!
本专业的高材生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想引起老教授的注意和青睐,日后好打个高分,如果能投在门下当个研究生和博士生就更好了。
他们就都争先恐后十分卖力的从专业角度论述了自己的观点。
老教授不吝表扬,均点头给了嘉许,但仍见不到老者那欣喜的表情。
其他先发言的学生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都很失落!
不知哪来的勇气,这个门外汉,张启明忽然站起,提出了一个很虚无飘渺的猜想。
他说:“宏观天体物理与微观原子物理无本质不同。只是不同的物质元素在不同尺度状态下不同维度的物理表现。
如果我们足够小,小到可以在电子上生活繁衍。没准,你看原子团就是行星系,分子团就是银河系,人体就是一个个宇宙……”
在一片哄笑中,老教授当场竟然给了掌声,让课堂一下子怔住了。
老教授捋了捋花白的头发,很意味深长地说:“研究基础物理,最关键的素质就是想象力,最大的动力就是爱好!后生可畏啊!”
张启明当时很忐忑,没想到老教授肯定了他,让他尝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满足感!
坐在前排的吴莎这时注意到了这个男孩,一眼就看穿了他,知道他羞怯内向的外表下拥有着一颗特立独行的心!
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吴莎再次见到他。张启明正独坐在一个角落里慢慢吃着,双眼失神,好像在想着什么。吴莎不知道当时为啥没多想就主动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吴莎自来熟地说:“嗨,张启明,你现在可是班上的名人了!”
张启明见到如此靓丽的女同学和自己四目相对,身体都有些僵硬了,红着脸,小声地说:“是吗,我就是乱说而已……”
吴莎天生会揣摩人心思,一下子就把他给看了个透穿,诚恳地说:“我看你可不是乱说,你这是怕别人理解不了,会取笑你罢了!”
张启明未置可否,内心早就像吃了兴奋剂的小兔子一样,欢实的跳个不停!
吴莎最后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结束了这场青涩的偶遇,结果让张启明中了一生的毒!
吴莎甜甜的微笑,认真地说:“张启明,我看好你!”
从那之后,张启明似有神助,兴趣越来越广泛,甚至对语言学都产生了兴趣!他神神叨叨的自创了一种密码语言的构成逻辑,发表在院内刊物上。
它幸运地被一个语言专业的专家教授看到,颇受启发,并引用到自己的核心研究中。事后,这位老专家破格邀请张启明,当他的关门弟子。
张启明思维活跃,想象力天马行空,往往超出普通人几个层次,说的做的都有些让人接不住!
慢慢的,普通人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行,反而觉得这人神经兮兮的,整天胡言乱语,慢慢的就不自觉地孤立了他。
再者,他家境有些不好,父母都是农民,土里刨食供他读书。
在这种大城市里建筑学本来就学费高昂,父母供读实属不易,平时张启明就格外的节俭,所以在同学面前总是有些自卑,被孤立后就更加内向了!
张启明从此就自娱自乐地开始了特立独行的研学模式。
“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正好赶上远古文明遗址被发现,获得了大量的文字与图画遗产,极其需要有天赋的多学科研究人员。
张启明就被老教授强烈举鉴给了自己的老友李教授,也就顺理成章进入了现在的11号研究所,分配到李教授的远古文明研讨组。
几年不见,张启明回忆起往昔与吴莎相处的日子。说实在的每次都是吴莎主动找他一起吃饭,他从来没敢主动邀约过她!
因为在张启明心里,吴莎太漂亮,太优秀,总有些帅气,健美,家境好的同学围着她转。但他也看得出来,吴莎并不倾心于他们,只是维系在普通朋友层次。
他也不敢肯定吴莎对自己有意思,他也不敢正面追求她。
他怕被拒绝后失去这个唯一的女性朋友,只能暗自思恋着!
暗恋是苦的,但也是美的,全然取决于你的心态和欲望!
吴莎父亲当时在港城做生意,寄回家的钱都被妈妈给了她。
当时国内大部分人都还很贫困,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她手里拿的钱在学校里那可是属于富豪阶层了,至少不次于校长。
较好修养的母亲也将她培养的很有气质,是那种自然而然骨子里的高贵,毫不做作!
那些男生绞尽脑汁后也没半分进展,个个小心灵深受打击!
同学们也都纳闷,怎么那个小神经张启明会如此幸运,经常有美女相伴!有人甚至都想找个机会揍他一下,出出气。
如真被揍了,这张启明那可是比窦娥还冤啊!
吴莎喜欢和张启明在一起,实际上是出于儿时自己状况的无奈记忆。**时母亲受到刁难,在父亲的极力保护下,远走潮城乡下求活。
在当地老族长的庇护下,全家还算过得去。最后父亲还是在某些斗争中被连累,被抓走,带到了宝平县放排劳教。
那时她也受够了别人的眼色,被人像张启明一样冷落孤立,当时的她也难受极了,经常和妈妈一夜一夜的哭!
母亲一直很苦闷,解放前出身好,学历高,本是书本中的优雅女性,但迫于无奈,解放后与大老粗的父亲结合。
其实父亲也很优秀,不然也不能带领一支队伍在那样复杂的情况下立足,还能开疆拓土,但就是无法和母亲在精神层次上共鸣!母亲出于感激,接受了现实,不说什么,但父亲心里明白!
风暴快要过去了,吴莎已经可以回学校,直接读初中,将来还要上高中,上大学,这都需要钱;母亲在运动中担惊受怕,治疗不及时,得了严重的肺病,并落下了病根,要常年吃药,也要一笔大开支。
父亲此时发现家里的收入太低,恢复工作也一时看不到希望,很难供养的起母女二人。
他经过几夜的辗转难眠,一狠心,趁着劳动出工的时候,几个想法一样的人说服了好心的队长。
在海**于某个冬日傍晚纷纷跳入冰冷的海水。正是因为气温十来度,海水很冷,海警才不怎么巡逻,只要游上那不远处的对岸就算成功了!
虽然海面的距离一眼都能望穿,但总有不幸的人,两个身体弱的游出去没过久就停止了挣扎,低温症很快击溃了身体,让他俩彻底在水中休克了,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浮尸,随着海浪如浮萍一样起落!
吴海山是个聪明人,做事稳妥。他早就弄了两个葫芦绑到背上,凭借着以前打鬼子的不怕死的勇气和毅力,一门心思的往前游动。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终于碰触到了比岸的淤泥。四肢早就麻木地没了多少知觉,走到泥滩上,发现泥巴很深,走起来极其困难,内心十分焦急。
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老家滩涂种植户用的木板泥舟,忙仰躺到泥滩上,头朝岸边,脚踹泥地,果然迅速了很多,就像泥舟一样,忍着后背硬物的刺痛,破开泥面水皮朝希望的生活径直奔去!
吴莎偶然听到了母亲与从对岸回来探亲老乡的交谈,还看到母亲接过捎回来的五百块港币,母亲攥着钞票,双手都在不住地微微颤抖!
母亲哭了!
父亲用生命践行了男人对女人和孩子的责任!
听老乡们说,刚开始父亲给人干重体力活,慢慢积累了一点余钱。后来几年开始摆地摊,之后又开了个铺子,生意还不错。当然寄回来的钱也变得多了不少,足以让母女过上一段人人羡慕的富裕生活!
看到眼前的张启明就如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相似的境遇让两人自然亲近了很多。每次张启明缺钱犯难时,吴莎也巧妙的给予帮助,还让你感觉不到是馈赠!
比如有一次,吴莎组织团员活动,雇用张启明搬家具。
一天下来,把他累了个半死,张启明虽然累,心里却高兴的很,因为十天的生活费有了着落!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次只有他拿到了钱,其他人都是自愿帮忙的,钱是吴莎故意给他的……
直到快毕业了,张启明鼓足勇气想找吴莎表露心迹。可是见到那张迷人的面孔后,他还是犹豫了,那自然散发的女神范,一下子击碎了他那颗脆弱的玻璃心!
他只是告送了她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并无厘头的做了个郑重许诺:“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做任何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去做!”
有些人的许诺就是蒲公英的种子,样子好看,数量超多,被风吹的满天飞,一段时间后就不见了踪迹;有些人的许诺却有千金之重,很可能是会送了生命和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