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达被警察押到探视室,当他看到王白羽时瞳孔立即放大,表情迅即凝固,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给定格住了。
王白羽看到邓贤达也是百感交集,她稍顿一会,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邓贤达展开友好的微笑,道:“贤达,我们好久不见了。”
“白羽,你怎么来啦?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警察推搡一下邓贤达,邓贤达方才醒转过来。
邓贤达故意大度地向王白羽笑个,而后走到王白羽隔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没想到在自己余生还能见到王白羽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由此泪水不禁打湿了他的眼眶。
郭莉和李彤等警察站在探视室外的一间办公室里望着探视室的情景,她们俩深怕王白羽不能激发邓贤达“交代”的心境,提示王白羽向邓贤达打感情牌。
王白羽心领神会,暗暗地点了下头。
“贤达,对不起,当年我不该那么伤害你,枉费你对我的真心。我十年前也离婚了,时常会回想起我们的过往。”王白羽充满内疚,声情并茂,道:“现在我们都是快半百的人了,才明白做男人最需要有担当,我前夫好逸恶劳,所以我离开了他。”
“哦?是吗?你们俩也离婚了?”邓贤达不堪苦笑,但有些幸灾乐祸的滋味,道:“嘿,生活就像是演戏,尤其是我,总是喜欢自己跟自己较劲,这世上每个人都可以说我没出息,但你不可以,我的知识和阅历并不比你这个清华大学生差到哪里,如果以我对中外历史的研究程度,我可以去你们清华大学当个教授。”
“是吗?这点我承认,不过你一贯很自负。”
“什么?你说我自负?我看你是无知吧?”看王白羽对他不屑的表情,邓贤达不由恼道,“王白羽,如果在二十年前,你在我心里还算是个女神,但如今你啥都不是了。这二十多年来,我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随便挑几个出来都不会比你差,你以为你在我的面前还有什么拽的本钱呀?你们女人呀,就是贱,只要有钱就如同一条哈巴狗,老子这些年见的太多了。”
原来,邓贤达的死穴是受不了人们的激将法。
郭莉和李彤对此相视苦笑,算是高看了他。
“郭处,我们早知道他这么受不了刺激,在审讯他时就可以把他打得没有招架之力,根本不用弄这一出。”李彤懊恼说。
“不。”郭莉摇下头,“虽然他受不了激将法,但也要看谁。”
郭莉对此有不同观点,她苦笑的原因是因为邓贤达把女人看得太透了。确实如邓贤达所说,太多数女人都很难拒绝金钱地诱惑,有些女人的底线只不过要稍微高一点而已,但也没有被冲不破底线的口。许多女人美其名曰感情至上,其实金钱至上才是。
当然,这点也不是绝对,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除外。
“切,你既然那么有钱,那咋还住在物质局那套老房子里?”王白羽嗤之以鼻,继续激将,“我看你是人家的傀儡吧?”
“什么?你说我是傀儡?”邓贤达指着自己的鼻尖怒道,态度仿佛咆哮,“王白羽,你也不到世面上去打听打听,在丰都只有别人是我的傀儡,不管他们的职务有多高,穿着有多么光鲜亮丽,但见到我老邓都要喊声达哥。谁敢对我不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向我乞怜。TMD,老子因为你逆袭人生,这辈子有今天都是你逼的,你还有脸来看我,若是以前,你死的不知有多惨。”
“是吗?我知道你恨我,可你那么有能力还不是进局子了,如果你真的很行的话,那些人怎么不来救你。”王白羽又刺激他。
“草,老子说你是清华大学毕业生都感到丢脸,那些年你在大学都是跟人谈恋爱了吧?学了什么真本事?”邓贤达嘲讽。
这下轮到王白羽着恼了,“是啊,你那时不是见到了吗?”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哪里来回哪去。”邓贤达气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把王白羽撕碎,由此可见他对王白羽用情之深。
“行了,我们也别吵了,我们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孩子,我这次来看你,是因为我对你感到不舍,我知道你对我说的都是一些气话,也感谢你曾经对我付出的感情。”王白羽的耳机里传来郭莉的指示,要求她沉住气,所以王白羽才会话锋一转,“贤达,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哎,我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确实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高大。当我听人说你干出这么大的案子时,立即请了年假从荷兰回国,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你知道吗?其实上大学那会我是喜欢你的,感动过你对我的那份执着,只是我们女人的天性使然,喜欢卖俏,还有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沉沦,所以忍心拒绝你,我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还能像以前那样敢作敢当,是个头顶天、脚踏地的真实男子汉,在我心里,你是高大的伟男人。”
“……”,邓贤达一时无语,只见他如泄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悔恨的泪水打湿了他的眼帘,不一会一行泪水流下脸颊。
这一刻,邓贤达的心思似乎突然释怀了。
王白羽的这番话彻底触动了邓贤达的心地,他曾多少次希望在王白羽面前获得认可和赞美,但没想到这一幕是在看守所里。
“贤达,我们人生既然犯了错,那就伏法认罪。如果我们人有来生的话,这辈子错了,那就下辈子再来。用你们男人的话说,头掉了碗大个疤,流血不流泪。”王白羽怜爱又疼惜的语气说。
邓贤达恍惚一会,深看王白羽,继而笑道,“白羽,谢谢你能在我生命结束的一刻还能来看我,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行,我听你的,向警方供认不讳。”
“嘿,我们成了。”李彤兴高采烈地举下拳头。
审讯邓贤达的工作再次开启,但这次审讯人换了郭莉和刘德鸣。刘德鸣负责笔录。郭局、钟凡和李彤等警察在指挥中心听审。
邓贤达交代:“1994年7月,我从北京回丰都后,一直无所事事,满脑子都是王白羽的影子。那些日子,我度日如年,心如刀绞,非常迷茫,所以染上了酗酒的恶习,也结识了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因为我高大威猛,打架不要命,混迹社会没多久就有了一定的势力,但我却比之前还觉得空虚了,尤其是同一个混社会的女人发生关系后,我更加厌恶自己,认为我堕落到了人人鄙视的地步,于是我把自己关起来,整天研究历史,想从历史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我把《三国志》读的滚吧烂熟,对曹操、刘备、诸葛亮、司马懿等人顶礼膜拜,还把《孙子兵法》《太公六韬》研究的非常透彻,同时还攻研《周易》,从《易学》当中学会识人的本领和驾驭形势的能力。”
“2003年某一天,我在一家茶馆与沈秋坤相识,他是个珠宝商,那个时候他在丰都刚开第一家珠宝店。我看他为人圆滑,知识层面与我相当,性格也与我合拍,所以我们经过几次谈话后一拍即合,我利用他的资金放贷,在一年时间利滚利赚了300万。”
“有了这第一桶金,我决定退避三舍,在幕后指挥沈秋坤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女人为我做事,像你们查的那个苟晓红、顾瑶等女人只是一些小角色,真正让我满意,为我鞍前马后做事的女人只有一个,这个女人即是鑫荣集团董事会**刘鑫的老婆张萌。”
“什么?张萌?”这个名字让郭莉和指挥中心的钟凡等警察惊讶无比,谁都恍然如同遭受晴天霹雳,“怎么会是她?”
“是的,张萌仇恨刘鑫沾花染草,决意报复刘鑫,她跟沈秋坤比较熟,喜欢光顾沈秋坤的珠宝店,一旦有新款,沈秋坤都向张萌介绍,他们相熟久了,张萌便也向刘鑫太倒婚姻的苦水,状态如个怨妇。沈秋坤向我说过她的事后,我决定对她放长线钓大鱼,由于她是一个怨妇,所以她就跟我好上了,从此以后被我彻底征服,为我窃取丰都各大商家的商业机密,我也想办法让刘鑫的鑫荣集团上市,当然这些都是沈秋坤帮我们去运作的,即使到了今天,我估摸着刘鑫也还不太知道我这个人。”
“通过张萌,我利用一系列手段控制了丰都众多商家,打着一起发财的旗号,让他们迫不得已当我的棋子,我随时可以命沈秋坤从他们账户里调动资金。我仿佛如一个指挥百万大军的总司令,这种感觉让我痴狂,罪案越做越大,把丰都闹了个天翻地覆。”
“这些年,全球博彩业空前发达,我便盯准商机,与老挝博彩集团暗暗联合,而这些刚操作时也隐瞒沈秋坤等人,意图把博彩业当成我的私家军,可后来因为精力有限,我还是把沈秋坤拉了进来。沈秋坤从商确实是把好手,坑蒙拐骗无所不能。在沈秋坤的运作下,他纠集一些心理专家利用女人奢望爱情和贪婪的心理实施‘杀猪盘’,骗得上千个女人大金额参赌,最愚笨的一个女人被他们骗得1600万,总共骗取资金累计23个亿。中国人都好赌,在我们平台参赌的资金每年都超过500多亿。”
“我担心由此下去会加速翻船,便决定操作股市,可我们缺这方面的人才,只能依样画葫芦,我策划利用新结识的女朋友“顾瑶事件”使鑫隆股票在股市产生动荡,再利用张萌的海归弟弟在账面上作假,可由于刘鑫向你们钟处报案,我便感到危机到来,可因为贪婪成功又不忍放弃,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叫人把**撞死,再利用逃亡多年的豺狼操作股市和博彩平台。TMD,老子没想到我中了你们的圈套,导致加速了我们这伙人的灭亡时间。”
“哼哼,走多了夜路终究会碰到鬼,况且我们才是钟馗,专打你们这些孤魂野鬼。”郭莉漠然笑道,“行了,邓贤达,你的故事就暂且讲到这里,请把涉案名单和数据都交出来吧。”
“那些名单和数据都在我家那台电脑里,我不太懂电脑,你们随便调个警察就可以从我那电脑中调出来,反正我也是快死的人,无所谓了,临死了也还拉了这么多垫背的,这辈子值了。”
郭莉摇头苦笑,她不想再问邓贤达什么,对于邓贤达这种“没救”的人,只有法律对他们严惩,以此加速他们灭亡,为民除害。
可是,当警察把邓贤达电脑里的名单和数据找出来时,连钟凡这个“大案终结者”也惊呆。关系涉及之广,令人望而却步。
不久后,所有的涉案者纷纷落网,涉及湖北、重庆、老挝等数十个地域的犯罪团伙陆续被警方捣毁,累计涉案人数3721人。
一句话,这个案子若不是引起上头高度重视很难侦破,因此钟凡不禁感慨,“我是什么大案终结者哟,豺狼那种人才真牛。。”
就此从本书三个案子来看,李彤、钟凡、豺狼都算是大案终结者,可不久的某一天发生的一宗扑朔迷离的悬疑案子,连他们三个也感到脑壳疼了,大家一时之间陷入案情的谜团中。
此案如下,某天高铁站派出所所长给大案组打来电话。
“报告钟处,我是高铁站派出所所长小杨,今天早上9点在高铁站站台发生一宗命案,死者是名女性,年约二十六七岁,死前被人严重毁容,身体各处有上百条刀痕,死相惨不忍睹。”
钟凡接到报案,带领大案组同志赶赴案发现场,当他们看到高铁站站台的女性死者时,全都不禁为之愤慨。
“靠,这有什么深仇大恨呀?竟然把人杀成这样?”
钟凡不忍直视,他捏下鼻子,蹲下身检查死者尸体。
又一宗大案发生了。具体案情,警察进一步侦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