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一行人到达了拜寺口。
与鼠狼谷的神秘、宁静相比,拜寺口给人的感觉怪怪的。放眼望去,尽是残垣断壁,但是一点儿也不荒凉,仿佛它们原本就是这样的。因为年代久远,沧海桑田,岁月用它温柔的手抚平了一切创伤,让这里有一种残缺的美。
废墟是巨大的,绵延数公里。看得出来,这里经过了几次洗劫。大一些的木料,值钱一点儿的东西,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剩下碎砖烂瓦,破铜烂铁,在夕阳的余晖下,宛若博物馆玻璃橱窗中的古董,熠熠闪烁。
虽然没有遇上鼠狼,但是所有人仿佛经历一劫,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晚饭之后,大家早早地洗洗睡了。
只有海盗查理和阿拉骚蕊,并不清楚白天发生了什么,掀开破席子,破天荒地走出可拆卸式密闭车棚屋,被眼前的废墟景色吓了一跳,
“血栓少校,什么情况?我们到哪里了?”海盗查理惊奇地问道。
“拜寺口。”牛小栓平静地回答。
“噢买疙瘩!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么?”阿拉骚蕊惊叫一声。
“准确地说,我们已经达到目的地了。”牛小栓笑道。
“噢买疙瘩!这么快!我们路上错过什么没有?”
“没有。”牛小栓摇摇头,“除了鼠狼谷。不过有惊无险。已经过去了。”
“鼠狼谷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说过。快给我讲讲。抗体牛少校。”
牛小栓瞥一眼酣睡的一群人。自己却是一点儿不困。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便给阿拉骚蕊讲了一遍鼠狼的传说。又讲了丘家藤瓜哥俩如何编撰一曲擀面杖之歌,用将比大调,柔和的行扳,告诉五头牛田单大摆火牛阵的故事。然后再讲李伯斯把刺刀绑缚在牛犄角上,领着大家最终穿越鼠狼谷。
“噢买疙瘩!”阿拉骚蕊眼睛瞪成牛蛋大小,“你们遇上没毛的鼠狼啦?真的像狼吗?”
牛小栓笑道:“没有。不是告诉你了吗?鼠狼是个传说。根本没有鼠狼。”
“嘁。我才不相信呢。”阿拉骚蕊撅起嘴,“肯定有鼠狼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是怕我登在报纸上?”
牛小栓挠了挠头,“没有的事情。你愿意登报就登吧。随便你。反正我们没见什么鼠狼。”
“你们没见并不代表没有。”海盗查理耸耸肩膀说道,“要不然干嘛会有这个传说呢?”
牛小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叹口气,说道:“好吧。你们说得对。”
海盗查理和阿拉骚蕊互相望了一眼,“无论如何,我们可不想再错过什么了。就像哲学家李奶奶常说的那样,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跟你这么说吧,若是我们一直在场的话,鼠狼谷肯定会出现鼠狼!”
额滴娘娘!幸亏你们一直呆在可拆卸式密闭车棚屋!牛小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什么,明天怎么安排?血栓少校?”海盗查理问道。
“明天?”牛小栓结结巴巴地回答,“明天让丘家藤瓜哥俩先找到太爷爷留下的记号。”
“然后呢?”
“然后再叫士兵按照记号挖掘宝井,找到藏经洞。”
“行。”海盗查理啪地一拍手,“我明天全程追踪。一定不会再错过什么。”
“嗯哼!我也是。”阿拉骚蕊附和道。
“好的。你们随便吧。卑职困了。可要先睡了。”牛小栓装作打个哈欠,趁机一头钻进了被窝,再也不敢出来了。
海盗查理和阿拉骚蕊圆睁着眼睛,就在地上和衣睡了一宿。
早晨起来,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看见他们二人坐在可拆卸式密闭车棚屋外面,不由得吓了一跳,嚷叫起来:
“头儿!你们怎么坐在这里?什么情况?难道夜里地震了么?”
阿拉骚蕊睡得正香,没有回答。
海盗查理被二人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没好气地说道:“哪有什么地震?你们大惊小怪干什么。”
“没地震?那你从可拆卸式密闭车棚屋出来干嘛?”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惊奇地说。
“我不想错过鼠狼。”
“根本没有鼠狼!我们刚刚穿越鼠狼谷。什么也没有。鼠狼只是个传说。”
“你们错了!大错特错了。如果我在,肯定有鼠狼。”
“噢买疙瘩!幸亏你在可拆卸式密闭车棚屋里没出来。”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擦擦额头上的汗。
“为什么?怕我拆穿你们的把戏么?”海盗查理咄咄逼人地问道。
“什么把戏?我们有什么把戏?”
“炸雷乔治,你是不是一直为导火索的长度伤脑筋?”
“是啊!那又怎么了?万幸没有鼠狼。”
“嗯哼!若是我在外面,鼠狼来了也不怕。你把导火索统一做成十米的。待鼠狼进入十米范围内,一拉导火索,然后把炸药包扔出去。不就完了?”
“握草!这么简单?”
“嗯哼!就这么简单。”
海盗查理继而面对快枪亨利,
“快枪亨利,你是不是又把毛瑟长枪的撞针安在勃朗宁手枪上了?安上去拔不出来了?结果两把枪都废掉了?”
“握草!你怎么知道?”
“嗯哼!我一猜就知道。你把枪拿给我看。”
快枪亨利耸了耸肩膀,把长枪和短枪递给海盗查理。
海盗查理拿枪在手,摆弄两下,轻轻一拉就把撞针拉出来了,然后照原样安好,把两把枪递给快枪亨利。
“握草!这么简单?”快枪亨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哼!就这么简单。”海盗查理撇着嘴回答。双手摊开仿佛捧着一张无形的馅饼。
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互相望了一眼,紧张地对海盗查理说道:
“头儿,我们俩的糗事请你不要声张,好不好?毕竟没有遇上鼠狼。他们根本不知道导火索的事情,也不知道撞针的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你懂我们的意思?”
海盗查理点点头,
“放心吧。这事我当然不会跟别人讲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竖耳!欧服扣子。必须的。就像哲学家李奶奶常说的那样,咱们是一条藤上的三个苦瓜,要苦一起苦,要甜一起甜。”
握草!苦瓜还能变甜了?无论如何,总算他愿意保守秘密,就别跟他纠缠语法错误了。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朝着海盗查理使劲点点头,
“你说吧。头儿。接下来的事情咋办?”
海盗查理瞥一眼酣睡中的丘家藤瓜哥俩,吩咐道:“把他们哥俩叫醒!去找祖上留下来的记号。然后找到宝井的位置。”
“是。头儿。”
二人答应一声,走过去一通摇晃,终于把丘家藤瓜哥俩摇醒了。
“这么早?什么情况?”丘家藤瓜哥俩问道。
“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撇着嘴回答,“快点儿起来。按照你们祖先留下的记号找宝井。只争朝夕。就像哲学家李奶奶常说的那样,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我们也没等闲啊!”丘家藤瓜哥俩嘟囔着说道,“那什么,是不是把金丝法王喊醒一起去?”
这时候,李伯斯在被窝里翻个身,回答:“你们几个先去吧。我今日头昏昏沉沉的。想再多睡一会儿呢。”
“金丝法王,你睡吧。我守着你。”烂脚柄根从被窝里钻出来说道。
牛小栓和士兵们早醒了。
他们手脚麻利地做好了黄鼠狼肉泡馍。
吃过早饭以后,海盗查理带着大家上了路。
众人在废墟中找了一会儿,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丘麻成留下的记号。形状古怪的乱石阵。在其中最大的一块大圆石头上,果然刻着一个丘字。不从特殊的角度看,还以为是石头上天然裂的缝隙呢。顺着丘字上面的一撇所指方向,走一百五十步,便找到了宝井的位置。
“就在这里了。”丘家藤瓜哥俩用脚尖踢着土说道。
“开挖!”海盗查理命令道。
几个士兵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镐铁锨,在宝井的位置,大干了起来。
连续挖了两天。
宝井已经挖了有七、八丈深。
到第三天下午时分,挖到约十丈深左右,只听见“当”的一声,铁镐碰上了石头。
“碰上石头啦!”士兵仰着脖子朝宝井上面喊道。
肯定是藏经洞顶上盖的顶板。
海盗查理一阵激动,朝着宝井下面喊道:
“掀开!”
几个士兵七手八脚用铁镐和铁锨铲去石板上的泥土,撬开石板,吱吱呀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来。
“我们找到藏经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