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冒出来的幽冷之声,将余威等人吓得一怵。
扭头四顾,却不见说话之人。
“谁?别装神弄鬼的。”余威怒道。
呼呼!
门对面的大树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树上叶子,如同狂风骤雨般抖落,遮天蔽日,壮观且吓人。
随着树叶飘落,一黑影鬼魅般从树上跳了下来。
余风见状,铮地一声拔出佩剑挡在余威前面。
那黑衣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脸。
这青天白日的,他的形象,却似修罗恶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千户大人稍安勿躁,我是有不是敌。”黑衣人道。
“你到底是何人?报上名来。”余风怒叱道。
那黑衣人上前走了几步,从腰间掏出一令牌。
“帝火堂?”余威、余风看着黑衣人手上的令牌,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震惊之余,余威倒是冷静,道:“帝火堂和我们,同样是为皇上效忠。可我们性质不同,不知道阁下突然造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就是有点看不过去。你怎么说也是千户,想不到为了儿子,竟如此低能,连楚黎那种雕虫小技都能算计你。”黑衣人道。
余威听得愤怒,却也不好发怒,冷笑一声,“愿闻其详。”
“你们以为,楚黎真的会帮你们吗?”黑衣人道。
余威双眉一耸,冷冷道:“他收了我的钱,他岂会不帮我?”
黑衣人狂邪笑道:“所以说千户大人你很低能。”
“你真的是……”余风哪里忍得住自己哥哥被这样羞辱,挺剑就要杀上去。
余威急忙将他拦住,示意他别冲动,耐着性子问道,“那依阁下只见,会当如何?”
“在此之前,就让我先请千户大人看一场好戏吧。”黑衣人说着,比了个请的动作,朝着楚黎消失的方向去了。
余威不明其意,就要跟着走。
“大哥,小心有诈。”余风谨慎道。
余威道:“在效忠皇上这事上,我问心无悔,帝火堂没理由对付我。”
“帝火堂那帮人,从来都是宁杀错不放过。我们是问心无愧,可他若是想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我们身上,那我们也……”
“如果他真想那样,暗中就能对我们下手,又何必和我们废话这么多。且看看他到底意欲如何。”
说罢,余威抖擞精神跟了上去。
余风无奈低叹一声,也只能提剑跟上。
到了一偏静的巷子处,前面忽然出现了不少人,看他们服饰,竟然是烟霞寨的人,楚黎连人带马车被围在中间。
黑衣人回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悄悄闪上了墙头。
余威、余风不明所以,也跟着藏到了暗中。
楚黎面对着包围他的众人,到不惊慌,冷冷将他们扫视了一遍,道:“你们主人刚刚才和我谈成了合作,你们却在这里拦截我,是想反悔不成?”
“反悔?真是笑话,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合作。今天你插翅也难逃。”带头之人道。
楚黎冷笑道:“小老弟,看来你们是真想对我动手。就算余家不和我合作了,只怕也不敢动我。”
“你算什么东西?今天就在这里把你碎尸万段。”
男子嘴上喊得猛,周围的人也都剑拔弩张,不过却终究没有动手。
在楚黎眼中,这些人虽然还未出手,可他们身上的杀气却是藏不住的,他们似乎只是在等一个最终指令。
楚黎啧啧摇头,从腰间掏出一令牌,“看清楚这是什么。敢动我,整个余家都得完蛋。”
“帝火令?他原来也是帝火堂的人?”余威甚是吃惊。
“这就是我要请你看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余威身边,“这小子,先前就假意加入我帝火堂,我还把一枚帝火令给了他。结果他拿着我的帝火令,狐假虎威,维护乱党贼子。”
说到这,黑衣人不禁也咬牙切齿,怒气难平。
“阁下到底是谁?”余威问道。
“帝火堂堂主火狐!”
一听这名号,余威、余风两兄弟不禁都是暗自一颤。
虽然从未见过火狐本人,可他的事迹,在知晓帝火堂的人员之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圈中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宁愿被阎王爷惦记,也不愿意被火狐盯上。
为何?只因为这家伙手段残忍。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那就没有一个好活的。无罪也得有罪,有罪了那就会被私下处以极刑,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余家虽为朝廷命官,执掌一方印令,深得皇上器重,可对于帝火堂,也是十分忌惮的。
何况,余家现在正处在纷乱期,已经是焦头烂额,偏偏帝火堂这个时候掺和进来,哪里还有精力和能力去应对他。
余威只觉得越想越脊背发凉。
“千户大人别慌,我此行不是针对你的。我只是让你看清楚黎的真面目而已。这小子跟一条泥鳅一样,很会利用身边能利用的资源。你送钱给他,他岂有不要的道理。”火狐道。
余威听得稍微安心了一些,只要帝火堂不来添乱,那就一切好说。
“可他收了我的钱,我完全可以告发他,他难道就不怕?”余威质疑道。
火狐冷笑道:“他若是怕就不会收了。且他收了你的钱,你更是授他以柄,到时候他将真相在衙堂一讲,你当如何?”
余威被问住了,一时间又气又恼,心乱如麻。
“敢问堂主有何良策?”余威讨教道。
“我既然来了,当然是带着礼物来的。”火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展开。
余威、余风凑过脸一瞧,竟然是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人,面目清秀,医生模样装扮。虽然是画像,可那一双眼睛,却颇为锐利有神。
“这是何人?”余威问道。
“益仁堂掌柜宋瑶珠的丈夫。他在宛城煽动百姓造乱被捕。”火狐道。
“宋瑶珠?”余威横着双眉,若有所悟。
楚黎和宋瑶珠关系好,这是安平县人都知道的。甚至很多人认为,他们两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楚黎三天两头就往益仁堂跑,在那里过夜更是家常便饭,他们双方毫不避讳不说,更像是一种宣誓。
“顺便提一嘴,你家四公子余彪,从宋瑶珠那里治病归家后,没和你们说他身上有什么不妥吧?”火狐道。
余威心中一咯噔。他倒是隐约察觉余彪确实有些不对劲,他也问过,不过余彪不说,且这近半年的时间,一直在为余民的事奔走,哪里有闲工夫去管余彪。
“莫非堂主知道犬子有何问题?”余威问。
火狐一声怪笑,“难怪他说不出口。他在宋瑶珠那里治病,稍微好转一些之后,就贪图宋瑶珠美色,意图不归,结果就被楚黎用帝火堂的令牌吓住了。那小子还不满足,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或是毒药,竟让你家四少爷丧失了人道功能!”
余民一听,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如今大儿子余唐死了,二儿子余民结局会如何未可知,老三不成器,老五刚成年还没什么历练,最疼爱的老四,竟然丧失了男人的功能,这让余威如何接受得了。
“楚黎,我和你不共戴天。”余威怒火中烧,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大叫着闪了出去。
楚黎本正和那些人对峙,一听余威怒号,急忙朝着他看去。
只见余威面色又黑又红,怒气萦绕满身,大有荡平庐山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