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尹一声令下，钟家给团团围住。
有了大队人马的保护，楚黎便可以安心回溯钟秦氏遇害过程。
如此，便能知道鬼胎的主人到底是谁。
开启回溯眼，第一个出现在楚黎眼前的，竟然是掌柜钟发，他正端着一碗药汤给钟秦氏喝。
钟秦氏挺着个大肚子靠在枕头上，接过药汤抿了一口，觉得有些烫，便呼呼的吹了吹。
钟发立在床边，弓着身子，表情有些僵硬。
钟秦氏等汤药稍微凉了些，便喝了起来。哪料才喝下一口，肚中就一阵翻江倒海，口中发出呕哇之声。
钟发见状，急忙伸手过来接碗。钟秦氏因为身子难受，也没多看，顺手就将碗递了过去。
干呕一阵，钟秦氏抬起头，正要和钟发说两句话，一看他的脸，却吓得双目僵直，大张着嘴巴往后缩。
只见钟发的脸，竟然从左边额头位置出裂开一个口子，左脸的脸皮挂在脸上。
钟发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脸有问题，还凑上来关心钟秦氏。
哪料钟秦氏见他靠近，更是吓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紫，终于呜哇一声大叫起来。
钟秦氏的巨大动静，让钟发意识到不对劲，抬手一抹自己的脸，才知道他的脸皮脱落了。
钟发唯恐钟秦氏的叫声引来其他人，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可他越是这样，钟秦氏就越是害怕。
钟发双手齐上，死死捂住钟秦氏的口鼻，还用腿跪住她的腿，不让她乱蹬。
等钟秦氏终于没了动静，钟发这才松手，一来，钟秦氏已经气绝而亡。
钟发杀了人，却异常的冷静。他先是将自己的脸补好，盯着钟秦氏看了一阵，便开始了罪恶的制造鬼胎过程。
他离开了之房间片刻之后，抱着个箱子回来了。
这种箱子，楚黎识得，是这个时代一种能长期保持低温的特制箱子，古时候的医生多用它来存放一些需要低温保存的鲜活药物，富人和帝王家族，则是夏天用来放冰水和水果，用于解暑。
钟发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来的却不是什么药物、水果，而是像孩子婴儿一样蜷缩着的黑毛小怪物。
看那小怪物身子略微有起伏，显然是活物。
钟发拿出刀子，先将钟秦氏肚中胎儿取出，在将那小怪物放进去。
看到这，楚黎彻底明白了。
折腾半天，原来钟发才是鬼胎案的缔造者。
“大人，带人把钟发、阿福带到府衙，准备升堂。让张行道和那名外国使臣也来听审。”楚黎道。
“你知道真相了？”张府尹有些不敢相信。
楚黎只是在屋内呆呆的站了一阵，什么都没有做。
“虽然还有一些前因未知，不过审后就会明白。你们先会府衙，我迟些就好。”
张府尹甚是疑惑，也不好细问，只能按照楚黎说的去做，带人返回府衙。
“装神弄鬼，我看他就是来回折腾我们。”有衙役不服气的抱怨。
“少说两句。”郑班头呵责道，“我跑的比你们还多。”
“郑班头，你不会是被那乡下佬给唬住了吧？我怎么觉着你总是帮他说话呢。”
“你他娘的要是能破案，老子把你当神供着，又何止只是帮你说话。楚黎之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理解的。”郑班头道。
衙役满不在乎，甚至有些鄙视，“嘁！我看他能折腾什么来。依我看，他就是不服张道长，觉得张道长抢了他的功劳。我可是听说了，这几天他在和倭奴做生意赚钱，都没在查案。”
“别说这些没用的。且真相如何吧。他既然敢让府尹大人升堂审案，定然是心中有十足的把握。告诉你，我们在钟家见着鬼胎了。”郑班头道。
衙役一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真的？鬼胎不是被张道长杀死了吗？”
“根本不是同一个玩意。我见到的那个，真的像鬼，会飞。”
衙役闻言，暗吞了一口凉唾沫。觉得郑班头是在故意吓他。
鬼胎案立刻又要再审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有些之前来看热闹的，这会儿还没回过家，又匆匆跑到滨州府外。
相关人员被带到府衙，张府尹端坐其实，便没有立刻升堂，而是在等楚黎。
他现在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审。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楚黎这才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回到府衙，且还换了一身衣服。
“楚黎，你搞什么鬼？鬼胎已经被我诛杀，你还想折腾什么？”张行道第一个表示不满。
“张道长这么着急结案，莫不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楚黎冷笑着问道。
张行道双眉一耸，怒道：“满口胡言。贫道素来及济世为怀，除恶行善，拿回与这等凶案有什么关联？”
“那你包庇朱涛的事怎么讲？”楚黎问道。
“我，”张行道双目圆瞪，“朱少爷的事，贫道根本不之情。我只是想着帮他解除梦魇。”
“鬼胎案你也不知情。呆一旁看着，少插嘴，等我审理结束，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楚黎道。
“你……”张行道被呛得不轻，什么平心静气的修为，在楚黎面前完全发挥不出来，整个人处在情绪失控的边缘。“我看你审出什么来。”
楚黎冷冷挑了一下嘴角，没和张行道多纠缠，转身面向张府尹，“大人，我对案情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比较清楚，我恳请大人给我一个特权，让我代审此案。”
“又来这一套。”有衙役立刻议论起来，“这家伙是想审案想疯了吧。自己做不了官，就这样越俎代庖。”
张府尹冷扫了一眼咕叽议论的衙役，示意他们闭嘴。
楚黎在安平县就干过这种代为审案的事，张府尹自然是知道的，陈怀生在书信中，可是把当时的情况和他的内心都描述了一番。
此刻，张府尹对陈怀生当时的心境，可谓是感同身受。自己身为官，却不知道从何审起，不给楚黎放权，那又能如何。
所谓旁观者清，让楚黎审理，他们在一旁听审，也更能做出清晰的判断，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