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正真应该关心和担忧的,是余下的两种。”神秘男抬眉说道。
饶是如此,因为他斗笠戴得太低,还是没人看得清他的样貌。
一听还有另外两种蛊毒,知府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所谓的植物蛊已经非遗思索,那更恐怖的两种,不知道是如何的骇人听闻。
“哪两种?”
“金蟾蛊和土蚕蛊。”神秘男悠悠说道。
“何为金蟾蛊和土蚕蛊?”
“大人种过地吗?”男子问道。
知府愣了一下,面露不悦,“本府出身书香门第,虽家中颇有良田,却不曾下过地干活。”
神秘男将头抬高一些,似乎是有意让人看到他嘴角那奇异的笑。
“那大人应该不知道,禾苗初长之时,地中会出现一种蠕虫,因为藏身在土地之下,人们将其称之为土蚕。它以禾苗的根茎为食,若成规模,能让禾苗成片死亡,让百姓颗粒无收。”神秘男说道。
知府冷沉着脸,道:“此种情况,本府确实未知,因为从未曾有人对本府说起过。先生所说的土蚕蛊,可就是指这种土蚕?它对人又有何危害之处?为何比植物蛊还值得令人担忧?”
神秘男说道:“中了此蛊之人,一旦虫卵在体内孵化,那么土蚕就会啃食人的五脏六腑,在人的血脉中穿梭移动,最后抵达头部,啃食人的大脑。到时,人便会显然疯癫状态,爆发出超强的破坏力。中了植物蛊的人,身体僵硬动作缓慢,中了土蚕蛊的人,则恰恰相反,他们速度极快,是常人的数倍。若被他们盯上者,绝对没有可能逃脱。”
知府锁眉握拳,听得头皮一阵发紧。
这蛊毒若真爆发开来,那人间必将变成地狱。
神秘男又是诡异一笑,道:“不过大人不用太担心。中了土蚕蛊的人,他们活不长。一旦他们死亡,体内的土蚕也将很快死去,便不会继续伤害其他人。”
知府却没有因为神秘男的安慰而安心,反而越发的紧绷心弦。
虽说那些人很快会死去,可他们活着的时候造成的伤害,却足以用恐怖如斯来形容。
何况,若因此而死太多的人,他身为父母官,难辞其咎。
“金蟾蛊又有何恐怖之处?”知府问道。
神秘男道:“不瞒大人,在下也不知道金蟾蛊发作时候的情形到底如何。”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知府有些情绪激动。
“因为,这是常衫自己研究出来的蛊毒。”
知府听得心头一凉。如今常衫已死,世上在无人对金蟾蛊有了解,这果然真真是在恐怖的存在。
想即此,知府握拳在桌子上一砸,心中不禁迁怒于楚黎。
若不是他处置不但,常衫也不会在狱中自杀,现在也就不会为了金蟾蛊而让人担忧。
“大人莫惊。虽然在下不知道金蟾蛊发作时候如何,可在下能阻止蛊毒的发作。”神秘男道。
知府双眉一横,险些发作:你既然能解蛊,却说些无知的话,诚心那本府寻开心吗?
心中虽然气恼,可现在还得指望男子帮助,知府强压心气不敢发作。
“先生如真有如此本事,真是民之大幸。如何解蛊,愿听详言。”知府放低身态说道。
“解蛊并不难,可在下有两个要求,大人若是答应,在下立刻就平息蛊患。若大人不答应,那就算打死在下,在下也绝对施以援手。”神秘男道。
知府一听,心中盛怒,“你这是在威胁本府?”
“草民不敢。只不过想要一点回报罢了。”神秘说得不惊不躁。
知府深吸两口气,耐着性子道:“有何请求,只管说来,若是可行,本府自当答应。”
“多谢大人。”男子施礼道:“此次消除蛊患之功,草民不要,大人也不能要。”
知府眉头微凝,“本府并非好大喜功之人,且对巫蛊祸事确实一筹莫展出不上力,自不敢邀功。可你也不要这功劳,那功劳该归谁,楚黎吗?”
“大人英明。此功劳就是要给楚黎。”
知府闻言,一时间有些无语。他说功劳归楚黎,本是一句气话,没想到此人竟然真如此想。
“为何归楚黎?你是他什么人?”
男子道:“草民身份,不便透露,还恳请大人莫要追问。”
知府暗自思忖:此人神神秘秘,能解蛊患,自然精通蛊术,怕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份。
“行,本府答应你。功劳给楚黎又何妨。只是便宜了他。”知府道。
“谢大人。草民还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大人撤销此前参楚黎的十宗罪,该而向朝廷举荐他,让他成为朝廷任命的真正县令。”男子道。
“这不可能。”知府陡然提高声音,“奏章已经送交到皇上哪里,如何审理定罪,已经不是我能做主,就算我能答应你,结局如何也不受我左右,这我没法答应你。”
神秘男道:“大人只需再上一表,将十宗罪改为十件功。表述大人常武一行,调查清楚了楚黎的是非功过,如此,岂不是证明了大人清正廉明,有罪就治,有功便赏。看起来是楚黎得了天大好处,实则大人的好处也不少。”
“十宗罪变成是件功?”知府忍不住冷笑起来,“阁下是在和本府开玩笑吗?那这新的奏表,不如阁下来替本府写。”
“草民已经拟好奏表。”男子说着,从竹篓中取出一卷轴,双手呈上。
在场之人,无不惊呆。
青衫男和知府对望一阵,上前接过卷轴,转呈给知府。
知府缓缓展开卷轴,看着上面的十件功,心中五味杂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每一件功劳,都和他参楚黎的罪行对应,只不过是换了个说辞。
楚黎犯上作乱,目无王法,被神秘男写成不惧权威,真相第一;越俎代庖,蔑视公堂,则变成了不拘一格,勇审疑案。
类似如此,十宗罪的核心内容不变,只是贬义之词,全替换成了颂扬之句,且非常合理,并无漏洞。
知府将卷轴放在案桌上,嘴角扯出一抹讪笑,“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
“有备才能无患,还请大人理解。”神秘男子依旧是他那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沉稳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