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虽然难描述,可楚黎却理解怎么回事。
他用回溯眼的时候,也是视角一直在自动切换,时而是目击者视角,时而是受害者视角,时而又是上帝视角。
朦胧梦境中,楚黎特别关注了黑蛋。和石墩所说的一样,石墩看起来非常的平静,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被眼前的场景给惊煞到。
梦中,黑蛋本是背对着楚黎的,可就在那些人爆炸的瞬间,黑蛋转过身来,忽然睁开眼睛冲着楚黎邪笑。
他的嘴,根本不是人嘴,而像是半开放的花朵,不断向外吐着粘稠的汁液,“你和我们是一起的,来吧,来吧……”
“我靠。”楚黎大骂着从梦中惊醒,身上竟然被汗水打湿。
这个梦,不算恐怖,可楚黎却莫名的被吓得不轻。特别是黑蛋那开花的嘴和他所说的话,着实让人不愿多回想。
“刚刚的梦,莫非预示着什么?”楚黎案思。
之前无论是秦思怡案还是鬼胎杀人案,他都做过与案情相关的梦。
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梦中的情景,后来都证实,其实是一种预示作用。
回溯眼的反向回溯,其实就是预测未来,这一点,楚黎倒是已经见怪不怪。
平静下来后,楚黎感觉右手的手臂有些痒。抬手去抓,感觉有一个小小的鼓起,一看,他直接一个一激灵坐了起来,瞬间睡意全无。
手臂上,赫然多了一个小拇指头大小的白色印痕,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
“不会这么邪门吧?真的我也被诅咒了?”楚黎拍拍脸,怀疑这是梦中梦。
脸很疼,疼得很真实,这不是梦。
楚黎一凝目,使劲搓了搓,皮都要搓掉了,那印痕却越发清晰。
再用左眼的金光照射,啥玩意都吞的左眼金光,这会儿却对手上那印痕完全无效。
楚黎来到这世界上后,也算是见过各种诡异事件,现在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他也被诅咒了。
咣!
门口的一声响,楚黎被吓得一激灵。
与此同时,常仵作、石墩和侯起航三人也都被惊醒。
再一看,本该是江东的位置,却不见他人影。
楚黎刚刚要起身,门口有一个高大的影子走了进来,正是江东。
“不好意思,刚才去了趟茅房,不小心把门口的罐子给踢碎了。”江东解释道。
常仵作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调侃道:“人家罐子也没放在正门口啊,你这都能踢碎,走错门了?”
江东却不否认,直言道:“还真走错了。错把柴垛当门了。”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一个江湖高手,居然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令人接受不了。
“大人,依我看,这次的情况,便不简单。”江东一脸严肃的说。
“因为你踢烂了人家的坛子?这确实得赔偿。”常仵作笑道。
江东径直走向常仵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常仵作惊道:“江大哥,开个玩笑,不必动手吧。”
话音未落,常仵作的表情僵住了。
他的衣袖被江东拉起,手臂上赫然出现一个花印。
月光透过窗呼,那花印看起来异常的清晰显眼,就像是和月光有感应。
“怎么可能?我都没见过小龙女的尸体,更没对她产生过什么邪念,怎么我也被诅咒了?”常仵作惊呼道。
江东放开常仵作的手,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面同样多了一个花印。
常仵作咕噜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楚黎:“楚大人,你呢?”
楚黎本想隐瞒的,可现在江东和常仵作都中招,他再瞒也没什么意义,也将手臂上的花印展示出来。
“这下全完了。”常仵作一屁股坐在草席上。
“祸兮福所倚。你也别太悲观。”江东安慰道。
常仵作哂笑,“福从何来?”
说着,他看向发呆的石墩和侯起航,“对于你们两个来说,到确实是福分。”
“这话从何说起?”石墩冷沉这脸,对常仵作的话有些不满。
常仵作道:“现在我们都中招了,我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得救,你们也就得救,不是吗?”
石墩和侯起航一怵,急忙道:“楚大人,我们没有要连累你们的意思。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去向您求救的。我们真没想到这诅咒也会……”
“行了。”楚黎抬抬手,“我知道你们只是想活命,用不着自责。常仵作不过是和你们开玩笑而已,别放心上。”
常仵作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们现在怕自然是怕的,可是得意之情也是有的吧?”
“别吓他们了。”楚黎看向江东,“江大哥,刚你想说什么?”
江东瞥了常仵作一眼,似乎让他别再乱打岔。
“大人,我刚刚踢到坛子的时候,脑中就在琢磨这次的案件。然后我就着月光一看,那坛子碎片竟然是一个卦象。”江东道。
“什么卦象?”常仵作抢话问道。
江东是正统道士,卜卦看相的本领是有的,现在他说得如此严肃认真,定是看到了什么。
“说是卦,倒不如说是一句醒言。”江东说。
“醒言?”楚黎有些不解。
江东道:“土坛夜碎,月光照水,手臂印花,这无不指向‘镜花缘’。”
“镜花缘?”楚黎表示越听越不懂。
“所谓镜花水月,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虚像之中。至于这镜花缘到底昭示着什么,我也参不明白。但是综合黑蛋的画来看,确实符合镜花缘的醒言。”江东一本正经的说。
“如此说来,我们真是被那朵花诅咒了?”常仵作坐不住了。
江东没有给出答案,因为他也想知道真相到底是如何。
“看来,我们只能接受被诅咒这个事实。当然,既然是镜花水月,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这事情好像变得开始有意思了。狗策划开始用脑了啊。”楚黎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又听不懂楚黎的话了。
“狗策划”这称呼,他们可是用楚黎口中听到过很多次,可至今都搞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石墩忧心忡忡的问道。
“别着急。既然‘镜花缘’和那幅画对上了,等黑蛋醒来,差不多就能知道一二。”楚黎道。
话音刚落,隔壁屋忽然传来黑蛋妻子的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