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楚黎带头朝着隔壁屋冲去,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推门而入。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屋内窗子也发出破碎声。楚黎刚刚进去,就听黑蛋的妻子惨叫着被一个黑影从窗子拖了出去。
“江大哥,去屋后。”楚黎大声叫道。
江东闻言,脚一点地,跃上柴垛,跳到屋顶上,三两步就跳到了屋子后面。
恰此时,楚黎也从窗子中跳了出来。
月光下,那黑影拖着黑蛋的老婆远去,她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楚黎和江东奋起直追,哪知才追出几步,忽然扑通扑通两声,两人同时跌进池塘中,水直接漫到半腰,淤泥也没过膝盖,两人被牢牢困住,根本拔不出水来。
原来,这屋后是一个池塘,水面上长满了小浮萍,以至于楚黎他们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池塘。
等两人从池塘出来,活像两只落水狗,很是狼狈。
再看那黑影,早就掳着黑蛋的妻子不见了踪影。
“大人,我去追,你回去部署其他事。”江东抖抖裤子上的泥水,抬脚要追去。
“不用追了,带走黑蛋妻子的……”
话没说完,就听到常仵作站在屋后的草地上大声喊道:“黑蛋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他不是一直躺在床上吗?我们五个人都看不住他一个?还是刚刚有人调虎离山引开我们他趁机跑了?”江东道。
“黑蛋确实是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不过,不是调虎离山。就是他带走了他的妻子。”楚黎道。
江东愣了一下,“那黑影是黑蛋?”
楚黎点头嗯了一声。也不急着去追,先回去看看他留下什么信息。
无论他跑到哪,有回溯眼在,他藏无可藏。
“太阳出之前,把我的画送到将军谷来,否则我就杀掉我老婆和其他人。”楚黎将留言念了出来,落款正是黑蛋。
“莫名其妙,画不就放在桌子上吗。他有功夫去抓他媳妇,没功夫把画拿走?”常仵作骂骂咧咧走向桌子,将那一张绢布拿了起来。
借着月光一看,常仵作僵住了,“大人,你快来看。”
楚黎扫一眼那绢布,不由得也傻眼。
空白的!
从边缘的破损痕迹看,确实是之前黑蛋作画的那一张绢布。
可这一夜之间,画面居然消失了?
楚黎立刻开启回溯眼,想看看怎么回事。
该是他迷糊做梦之时,江东走出门去茅房,一直躺在床上没动静的黑蛋,突然一骨碌坐了起来。
他扭头到处看看,一眼扫见桌子上的画布,欣喜若狂的冲过去。
他的动作幅度不小,甚至还踢到了桌子,发出了声音。可楚黎但是被困梦境中,常仵作、石墩和侯起航又都睡得很熟,无法察觉到黑蛋的动静。
看到画布空白,黑蛋的面色顿时由欣喜转为狂怒,活似从地域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他恶狠狠的扫视了一遍楚黎他们,而后悄悄翻窗跳了出去。
接下来他便翻进隔壁他妻子睡觉的房间,将她带走。
黑蛋的动作,很是敏捷,灵活得像是一只**。
他能抱着他妻子奔跑得那般快,说明他的力气也非常之大。
“这就是用水洗也不可能洗得一点痕迹都不留啊。江大哥,你可曾见过如此怪事?”楚黎问道。
“别说见,听都没有听说过。”江东微锁着眉头,“按理说,墨色和颜料已经渗透进去,画面已经形成,一夜之间不可能完全消失的。真是见所未见。”
“会不会是有人黑蛋的画偷走了,给我们留下一张空白的绢布故弄玄虚?”常仵作猜测道。
楚黎一开始也是这样想,可是通过回溯眼,昨夜根本就没人碰过桌子上的画。
“先别管画怎么会消失,当务之急是如何去救人。天就快要亮了。太阳一出来,黑蛋见不到我们拿画去赎人,我怕他真会伤害他妻子。”楚黎道。
“一定会的。”石墩有些情绪激动的说道,“一旦手臂上的花开了,那么人就会陷入疯魔状态,别说是他人,对自己都残忍得令人不敢直视。”
石墩一路见过队友死亡,这方面他自然最有发言权。
“可是画不见了啊,拿一张假画去忽悠他?”常仵作道。
楚黎扫了一眼放在墙角小木桌上的笔墨纸砚和颜料,“你说得对,只能拿假画去忽悠他。”
常仵作听得直皱眉,“去哪弄一张假画给他?”
楚黎把手指掰得咔咔响,“是时候展现我另一个能力了。”
常仵作惊讶得眼睛都直了,“你要自己画?”
“没错。快,帮我研墨。”楚黎边说边拉桌子摆画布。
常仵作僵在原地,抓抓脑门愣愣的看着其他人:楚大人是不是疯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江东没多迟疑,主动上手帮忙。
看着楚黎在绢布山挥洒涂抹,常仵作越看越惊讶。
“楚大人,你不是自小混迹市井,字还是你们县令教你的,你去哪里学的作画?”常仵作忍不住惊问。
楚黎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信口答道:“学写字有些难,可学画画,那工具就多了,你可以在地上画,在荷叶上画。再说,黑蛋此前不也是没学过画画吗,可他画的还挺好不是吗。”
常仵作纠结着表情,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楚黎在现实世界可真是去过兴趣班的,闲来无事也喜欢在网上臭美,没少发自己的画作。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还是有人叫好的,甚至出言要和他买画者也不少。
很快,楚黎就画出一幅和黑蛋所画之画几乎一样的画作。
常仵作惊道:“果然是天赋异禀之人。你这临摹的本事,足以乱真。”
江东更是由衷赞道:“楚大人这本事,若是临摹前人名作,恐怕也无人能识别出来。”
“你们说笑了。主要是黑蛋也没学过正统绘画,所以我临摹他的,看起来像。”楚黎谦虚道。
石墩道:“不是啊大人,我看您这用笔用墨,简直比黑蛋画的都有神韵。您是真的天才。”
楚黎嘿嘿一笑,道:“你们就别吹嘘我了。天快要亮了,带路,去将军谷。”
一说要去将军谷,石墩和侯起航的面色不由得一变,似是有惧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