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铁木同意帮做棺材后,楚黎又问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禁忌和传说,特别是棺材用料如何害人的故事。
钟铁木慑于楚黎的县令身份,谈起来有些紧张,特别是说到棺材中的种种害人细节之时,很是担心楚黎会怀疑他害过人。
一直谈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直到有人来请钟铁木去帮忙看阴宅,楚黎和侯起航才离开。
钟铁木因为职业关系,平时没人愿意多和他打交道,可一旦遇上事,有都喜欢找他。这人除了会做棺材,看阴宅、阳宅,测字、算命也是略懂一二,十里八村的人有需要都会找他。
返回的途中,楚黎一直在琢磨钟铁木和他讲的关于棺材禁忌的故事,“复活”二字和龙家女尸,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们所走的乡间毛毛路,真就是人走多了而形成的。有些地方有修补挖填过的痕迹,很窄,都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
楚黎和侯起航,因为骑着小毛驴,更是只能一前一后的走,中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经过村东地头的时候,前面有一老农赶着一辆牛车,拖着满满一车柴木,慢悠悠走在前面,想“超车”都没法超。
楚黎也不催,骑着小毛驴悠哉的跟在后面。
这地方虽然交通令人头大,可环境确实美得没话说,真真是原汁原味的乡土风情,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都是清澈见底的。
再往前走,路两边是成排的蓝楹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让本来看起来娴静的道路变得阴暗而幽长。
楚黎骑着毛驴慢悠悠跟在后面,突然见,前面拉车的老水牛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怪叫一声,竟然原地打转,想要调头往回逃。
它还拉着装满木柴的木车,这剧烈的动作,登时使得木车侧翻,车上柴木全掉到了地上,驾牛车的老农也被掀翻在地,一边叫疼一遍挥舞着鞭子对水牛吆喝怒骂。
楚黎的小毛驴受到惊吓,也开始大叫着没头没脑的乱蹿。
再看前面那水牛,竟然拖着木车往回跑,赶车的老农脚被绳子缠住,正在被地上拖行。
楚黎见状,立刻翻身下驴,冲上前去,想要制服水牛。
哪想水牛完全不受控,不但不停止,反而弓腰梗脖,挺着两只弯弯的牛角朝着楚黎转来。
楚黎一把抓住牛角,担心地上老农会被践踏出事,干脆照着牛头就是一拳,轰的一声将牛打倒在地。
“老人家,你没事吧?”楚黎急忙上前将老头扶起。
“哎哟这畜生,不知道疯的什么,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老头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拉着楚黎的手,艰难的从地上起来。
兀自把牛骂了一番,老人这才看向楚黎,“小伙子,你看起来很面生,不是我们附近村的人吧?”
“我是从常武县城来的。”楚黎道。
“县城?哦,原来是城里人,怪不得张这么清秀俊朗呢。成家了没有呀,有没有考取什么功名啊?”老头问道。
楚黎:……我特喵都穿越到游戏里面来了,还是逃不脱被人逮着就问成家立业。
“天下未定,何以为家。”楚黎干脆往大了说,免得老头在这问题上纠缠。
“说得好,说得好啊。不过,男人嘛,成家立业,当然是先成家再立业了。哎哟哟,这畜生,年轻有为啊。”
楚黎:……
在楚黎的搀扶下,老人走回去去看他的牛,一看水牛倒在地上,顿时脸色大惊,面露哭状,撒开楚黎的手,跪下**牛头,“我的牛啊,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哀嚎几声,老头忽然抬头看着楚黎。本是慈祥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凶神恶煞,“是你打死了我的牛?”
楚黎有些懵,前一秒还给人错觉要给他介绍对象,这突然间怎么就像是有杀父之仇一般。
“牛没死,只是昏了。”楚黎解释道。
“昏?你骗谁呢?它是牛不是人,怎么可能会昏?你看它一动不动,嘴上还吐着白沫,一定是被你打死你。你陪我牛。”老头大声道。
“行行行,它要是死了,我陪你钱。”楚黎很是无奈。
老头却闹得越发的凶,“你赔我钱有什么用?这牛我养了一辈子,耕地犁田,拉柴拉磨都得靠它。现在它死了,我怎么活?你给我再多的钱有用吗?”
楚黎一时间有些无语。
他也在乡下生活过,知道农村的牛确实是很重要的。在这交通不便的年代,给他们钱,确实不如给他们牛马驴什么的。
侯起航这会儿拴好毛驴走了过来,急忙道,“老丈,你这牛确实没死。”
老头越发的生气,“你不长眼睛吗?这还没死?你们这年轻人,欺人太甚,打死了我的牛还这样大言不惭。”
侯起航哭笑不得,无奈道:“你别嚷嚷,小心气坏了身体。这样,若是你的牛真死了,我把这两头驴赔给你。”
老头却看都不看一眼,嫌弃道:“谁要你们那两头破驴?我就要我的牛,你们陪我牛。”
侯起航被气着了,急道:“你年纪一大把,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这两头驴,还不如你这一头老牛?”
“你敢骂我是老牛?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欺负我一把年纪是吧?”
侯起航气得翻白眼,“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吧?别倚老卖老我跟你讲,他可不是一般人,是县太……”
话没说完,侯起航就被楚黎拐了一下,生生将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老头也没听出什么端倪来,哭喊着骂道:“你们城里来的就可以欺负人了?就可以随便打死我的牛了?今天就算是县太爷来了,你们也得赔我的牛。”
侯起航气急而笑,“说你又不听,县太爷来了也不能变出一头牛给你。都说了你的牛没事。赔你钱不要,赔你驴你也不要,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我就要我的牛。”老头犟道。
侯起航气得扶额,凑到楚黎身边,“大人,想不到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要不您先走,我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