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副骨架快要挖出来的时候，其中一小伙见锄头不好使，直接跨进坑中用手去扒拉。
在这迷信的年代，直接用手去捡拾尸骨，可是被认为大忌。
想不到这小伙如此获得出去，楚黎暗暗点头赞道：“这小子不错，有胆色。”
看到了完整的人骨架，小伙们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这就是王屠夫的骨骸。是被王五杀害之后埋在这里的。为了掩人耳目，他还在上面埋了一层猪骨头。”楚黎说着，冷冷扫了蔡斗量和村长一脸。
两人皆是一颤。他们很明白，楚黎还有话没说完，是在责怪他们。居然丝毫不调查王屠夫突然离开的真相。
蔡斗量幽幽摇头，黯然叹息。
他虽然重审过张菊案件，可是对于王屠夫去向真相，却真真是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
“多少年前的凶杀案，没有任何的走访调查，楚大人就能准确认定王屠夫被埋尸何处，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蔡斗量偷偷看了楚黎一眼，忽然觉得他虽然一身正气，英姿凛然，却有些邪门得吓人。
“蔡大人，你去看看，王屠夫的口中是不是有东西。”楚黎道。
蔡斗量一怵，暗吞了一口凉唾沫。虽然很是不情愿，甚至非常的抗拒，可他还是只能听令。
在那名小伙的协助下，王屠夫的嘴骨就被掰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两人都是惊得一哆嗦。
在王屠户的嘴骨内，居然卡着一截骨头，看起来像是手指骨。
楚黎道：“这就是王屠夫死亡的真相。”
蔡斗量不解，“大人，下官愚钝，不是很明白，这骨头和王屠夫的死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楚黎沉声解释道：“王屠夫临死前咬断了王五的拇指。”
“啊？”蔡斗量惊得目瞪口呆，“这案件，竟然和图智明杀害格玛央措的案件如似相像。”
楚黎感慨道：“或许冥冥之中，自由天定。当然，我指的是真相的发掘。走，王五的坟。”
王五孤家寡人一个，他死之后，被村民们挖坑埋了。念他死得可怜，还给他堆砌了些石头做坟。
王五所在的村子得知县衙的人要挖他的坟，而且是为了证明他杀了隔壁村的王屠夫，很是吃惊，纷纷丢下手中的活前来围观。
在几十名村民的围观下，王五的尸骨也被挖了出来。
大家惊讶的发现，王五果然少了右手的大拇指。
村民们在挖埋王五的时候，也有人发现他少了大拇指，不过都以为是被张菊砍掉了的。
如今真相出来，无不震惊。
从对王五的同情，瞬间就变成了对他的愤怒和咒骂。
为了占有张菊，他竟然干出这种杀人的事，简直畜生。
一些和王五生前有来往的人，猛然想起王五看她们，或者看他们妻子、姐妹时候的那些表情动作，不禁有些后怕。
不用楚黎号召，很多村**动表示，要跟着去县衙，要在公堂上把王五曾经干的坏事说一说，帮助张菊真名，他是死有余辜，张菊杀了他，完全就是为民除害。
大家都很后怕，如果不是张菊的出现，兴许王五盯上的就是她们或者他们的妻子姐妹。
村民们都很震惊，很愤怒。至于楚黎是怎么知道真相的，除了蔡斗量，根本没人去寻思去关注。
回到县衙后，楚黎休息的间隙，让衙役张贴通告，他要立刻审理王屠夫被王五杀害的案件。
因为典妻杀人案，百姓们对这多年前的案件还是非常关注的。
本来百姓们心中还憋着怒气，想看看楚黎凭什么把张菊就那样放了。
现在听闻楚黎正找到了证据，震惊的同时，纷纷奔走相告，前来县衙围观。
很快，县衙大的门就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当看着两副尸骨被抬进衙门的时候，百姓们纷纷避让，口中议论纷纷。
双方当事人都已死，审当然是没法审的，楚黎这次升堂，一是为了公布真相，展示证据。二是让张菊再次到公堂，她可是唯一见证过王五处理断指伤口的同时。
每次换药，王五都疼得撕心裂肺。在那没有麻醉剂的年代，王五就把张菊当成了“麻醉剂”。
一边在张菊身上使劲，一边让她给自己的手指换药。鱼水之欢的分心大法没有起到麻醉效果，她就在张菊身上乱咬，把她全身弄得青一块紫一块。
往往换药的时候，王五只是伤口疼，可张菊却是全身疼得死去活来，内心更是生不如死。
楚黎本意不是让张菊说这些，毕竟需要保护她的隐私。
可张菊伤心至极，此刻说起来，哭得泪眼婆娑，也顾不得什么名节隐私，只想着将自己的冤屈吐尽。
百姓们听着她所讲，无不跟着落泪痛心，大骂王五畜生，喊着要把他挫骨扬灰。
真相查明，百姓们对张菊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对楚黎更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怒赞。
“现在，你们知道真相了。也该还张菊一个清白和公道。那些曾经骂过她的，我也不追究，你们该道歉还是该赔礼，凭自己的良心说话吧。”楚黎道。
此话一出，当场就有人给张菊道歉。其他曾经咒骂过她的，也纷纷跟风致歉。
张菊冤屈得以洗刷，一时情绪激动，在公堂上昏了过去。
楚黎让宋瑶珠将人带走治疗后，对蔡斗量道：“蔡大人，张菊能活着洗刷冤屈，你也功不可没。”
蔡斗量惊讶得表情失控，唯唯诺诺道：“大人，我没能查明真相，岂会还有功。如今张菊得以洗刷冤屈，全是大人断案入神。”
楚黎摇头道：“若不是你将她改判，她也等不到我来的这一天。人死了才**，那是活人做给活人瞧的，对死者还有什么意义？活着才有意义！”
蔡斗量听得很是震撼，也很激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僵了好半天，蔡斗量才道：“楚大人，其实……”
楚黎挥挥手，道：“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今日你我都累了，先歇着吧。”
蔡斗量只得听令，躬身施礼后，缓缓退出。
离开县衙，蔡斗量走在大街上，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决定，回去劝方大威自首，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楚黎太邪门了，方大威犯的案子，迟早会被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