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冷冷道：“一时冲动？巡查御史都敢杀，足见其心险恶。若是不除掉他，以后怕是会为祸人间，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的手上。”
“不不不，大人，我想您保证，他一定是冲动了，他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大人，千万手下留情啊。”
楚黎冷哼道：“鸡都不敢杀，还跑出去打猎，还威逼利用典租了别人的妻子？”
“这……”**尔达冷汗直流，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波尔达此时也是面色惨白，面对这楚黎那冷冽的眼神和森寒的剑尖，呼吸都在颤抖，上下牙咯咯打颤。
“说一个让我足够不杀你的理由。”楚黎冷冷道。
波尔达连吞凉气。
刚刚，他听了父亲所讲，真的是觉得或者不如死了，并不感觉死亡有多可怕。
可现在，看着闪着寒光的剑只在自己脖子上，他感觉到怕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死不如赖活着。
“大，大人，您不是想破案，想立功吗。我带您破案，带您立功，只要您放过我。”波尔达颤抖着说道。
楚黎握着剑的手一动也不动，声音清冷而深沉，“破什么案，立什么功？”
波尔达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凉唾沫，“大案，大功。可是，能不能破案立功，就得看大人您有多少本事。”
楚黎冷扯一下嘴角，哼道：“只要我手指轻轻一动，你就凉凉了，你凭什么和我这么说话？”
波尔达脸上虽然冷汗涔涔，目光却忽然坚毅起来，“我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纨绔子弟罢了，杀了我，并不能证明什么。大人，如果犯罪的是南疆巡抚，你敢查他，敢动他吗？”
跪在地上的**尔达闻言，浑身一激灵，触电一般跳了起来，情绪失控的怒斥道：“你这小兔崽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认识巡抚大人吗？”
说话间，**尔达顺势将儿子拉了回去，自己顶在前面，道：“楚大人，您别听这小兔崽子瞎说。他病入膏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黎嘴角冷冷一扯，“是吗？这么说，他并没有说出能让我放他一马的理由。这样的话，我只能杀了他。”
**尔达整个僵住，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我有……”
“欻！”
不等波尔达把话说完，**尔达忽然一把抓过他，将他推向楚黎手中的剑。
这一切太过突然，楚黎甚至因为反向回溯的能力提前一秒左右看到了**尔达的动作，可他想避开之时，还是迟了。
剑，刺进了波尔达的心脏。
“爹，你……”波尔达嘴角吐血，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尔达。
**尔达却满脸凶相，将波尔达往前一推，怒道：“该死的东西，胡言乱语，胆敢对巡查御史大人不敬，死有余辜。”
波尔达嘴中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颤，往后一跌，血如泉喷，咚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虎毒不食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楚黎双目冷凝。
**尔达整张脸都变得扭曲，“子不教父之过，他胆敢对大人不利，我不杀他，不足以向大人谢罪。大人，草民现在痛心疾首，心智混乱，未免冒犯大人，唯有请大人先离开寒舍，等处理完这逆子后事，再向大人登门谢罪。”
楚黎叹息一声，“呜呼哀哉。何至于此？请节哀！蔡大人，你去召集些人来帮忙。本官就不多留了，宋姐，我们走。”
“是！”
“大人慢走。草民就不多送了。”
……
离开波尔达家府宅后，楚黎愤愤骂了一声“踏马的”，甚是气恼。
宋瑶珠秀眉紧蹙，叹息道：“想不到**尔达会如此决绝。前一刻还心急如焚的到处求人给儿子治病，后一刻就把亲儿子送上断头台。”
“老狐狸，果然阴险。宋姐，你看出来了吗？”楚黎道。
“我怎么能看不出来。他这是弃车保帅，杀人灭口。他儿子不死，供出巡抚大人，连累的将会是他整个家族，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宋瑶珠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宋瑶珠一脸不解。
楚黎回望一眼，道：“**尔达根本不是普通商人。他身手不凡，战斗力甚至在迟陶栋迟陶梁兄弟之上。”
宋瑶珠惊圆双目，“商人走南闯北，随时都有遇到强盗土匪的风险，学些功夫防身很是正常。可迟家两兄弟是大内高手，你说**尔达的能力还在他们之上，是不是太夸张了？”
楚黎道：“这就是我惊讶的。刚刚他想要杀波尔达灭口，我反应过来了，而且第一时间把剑往回收，可还是迟了。就算是迟氏兄弟也不可能有他那样的力量和速度。”
宋瑶珠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刚刚他对波尔达出手时候的那种果决和阴狠，确实难以想象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
“宋姐，我怀疑他根本不是真的**尔达。”楚黎道。
宋瑶珠惊讶得有些跟不上楚黎的节奏，“为什么？”
“滨州的鬼胎杀人案，是两个蒙着人皮面具的人在作祟。我怀疑，这个**尔达，也是一样的。”
宋瑶珠惊道：“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尔达家也藏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楚黎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或许，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这……”宋瑶珠有些无语，“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楚黎坚毅摇摇头：“绝对不是。我可不是那种有被害妄想症的人。你想想，此前审理图智明的时候，有神秘人指示图雅喊冤。后来，在最后一刻，方大威又鬼使神差的把天外神石放倒图智明亡妻的灵位上嫁祸他。这些背后，都是一个对我非常了解的人在帮助他们。”
“你等一下，我有些乱。”宋瑶珠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拉着楚黎，努力将楚黎说的种种联系起来。
“我想不明白。”宋瑶珠皱眉摇头，“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人又是帮图雅，又是帮方大威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搞乱我，让我出错。”
宋瑶珠嘴巴一张，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唱了一出将图智明斩首示众的大戏？”
“你可算反应过来了。图智明死了，这边他们就不能再利用。而这也会形成我的污点，日后成为被他们利用的把柄。不得了，有人这是想搞死我。”楚黎道。
“会是谁和你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楚黎耸肩摆手，“天知道呢。反正我一直得罪人。”
“这话倒是不假。”宋瑶珠幽幽接了句。
楚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