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抓住他们!”突然外面传来喊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钱志峰趁机上前一把从赵婉手里夺过那把冲锋枪冲到门前掩身于一旁对愣在当地的赵婉说:“我们被他们发现了,得想办法干掉剩下的这几个人,我问你殷婷到底在寺里留了多少人?”
“留了......”还没等赵婉说完,门外便想起密集的枪声,子弹呼啸着穿过门板打在墙上,钱志峰转身将站在屋子中间的赵婉扑倒在地上说:“趴着别动!”
赵婉看着他笑了,嘴里却涌出血来,看着口吐鲜血的赵婉钱志峰愣住了,他伸手在赵婉身下摸了一把,手上沾满了鲜血,赵婉看着他说:“殷婷留了十个人在寺里,我们刚刚杀了三个,还有七个人呢,看来我们两个谁也跑不出去了,钱先生,我要不行了,你别管我了,钱先生你自己能跑就跑吧......”
“赵小姐,你坚持换一下,坚持一下,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赵小姐!赵......”
“钱先生,你能不能......叫......叫我一声婉儿?”赵婉眼含泪水看着钱志峰断断续续地问道。
钱志峰用力点着头回答道:“婉儿,你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赵婉赵婉身子一软,在钱志峰的怀里咽了气。
看着死去的赵婉,钱志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轻轻将赵婉放下,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拿起地上的冲锋枪,此时,钱志峰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端着冲锋枪刚要往外冲,门外却传来更为密集的枪声同时伴有喊杀声。
当他来到门前刚要冲出去的那一刻,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随着门被踹开,一群人冲到里面来,钱志峰举枪便要射击,有人喊了一声:“钱大哥是我!”
钱志峰这才看清领头进来的人竟然是陈远山,钱志峰兴奋地跑上前去问:“山子,你怎么来了?”
这时,其他人开始在屋里搜查起来,陈远山端着枪大声说:“石主任让我来接应你,大哥跟我走吧,外面的特务被我们全都干掉了!”
“那殷婷呢?她带着人去城里了,她要杀石主任还要实施什么地火计划,马上派人回去通知我们的人,要抓紧时间否则......”
“大哥你放心吧,林荫姐和石主任全都安排好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是林荫姐让我来救你回去的。”陈远山说着拉着钱志峰便往外走,钱志峰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地上的赵婉对陈远山说:“山子,让人把她也带下山去买副好棺材把她安葬了吧,要不是她我就......”
陈远山点点头,命人将赵婉的尸体一并带下山去。
钱志峰跟着陈远山一齐出了白云寺直奔徐州城,而此刻,徐州城里也是枪声一片,殷婷带人刚刚进到城里就被早已经埋伏好的解放军部队包围了。
殷婷等人被逼进一个胡同里,殷婷看着身边所剩无几的人,再看看高进和李奇才说:“我们中计了,被石随风给骗了,看来他们是早有安排就等我们自投罗网来呢!”
高进捂着手上的左臂看着殷婷喊道:“站长,那我们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兄弟们都得死在这里,你快想想办法吧!”
殷婷想了一会儿说:“想办法突出去,只要出了城我们就能有救了,高进你带上几个兄弟突围出去,出去之后马上回寺里把钱志峰抓起来,只要他在我们手上,我们就能活下去。”
“站长,你看眼前这架势我们还能突出去吗?怎么不见蟋蟀呢?她不是说好了会带人接应我们吗?为什么不见她的影子呢?”高进扯着嗓子质问道。
殷婷苦笑一下说:“蟋蟀?我估计这时候她已经是人家的俘虏了,她来不了了,别指望她了,我们自己往外突吧,能跑出去一个算一个,记住我们走水路,不管谁只要能冲出城去就到九里山下的水路码头汇合。”
“站长,我们被人家堵在这里,前面是共军,后面是死胡同,怎么往外冲啊?你看看冲出去一个死一个,这样冲不是办法,弄不好我们全都得撂在这里了。”高进一边说一边举枪射击。
殷婷看了看四周,李奇才一手拎着枪一手拉了一下她,殷婷看着她问:“你有办法?”李奇才指了指身后低声说:“现在我们只能化整为零分头突围,然后再在预定地点汇合。”
“分头突围?怎么分?”殷婷问,李奇才压低声音说:“这里我非常熟悉,你跟我来。”殷婷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还在拼命射击的高进,李奇才拉着她说:“这时候了还犹豫什么?别管他了,你跟我走!”
李奇才拉着殷婷转身钻进和一旁的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很窄却很长,李奇才跑在前面殷婷紧跟着她,李奇才边跑边说:“穿过这个巷子前面就是护城河,只要过了青云桥我们就能出去,实在不行,我们就走水路,从河道里出城。”
此时的殷婷也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只得跟着李奇才拼命往前跑,身后还在不断地传来枪声和喊声,两个人在这狭窄而又漫长漆黑的小巷子里狂奔着,未来的路会是怎么样,殷婷此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高进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去,他拼命喊着:“站长,我们往哪儿撤啊?你快说呀!再不想办法我们就都完了,站长,站长......”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答,高进这才回身来看,可是殷婷和李奇才却早已经不见踪影。
高进气得原地蹦高举着枪大骂道:“殷婷你这个婊子养的,你耍我,你敢耍老子,你别让老子找到你,我他妈找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高进一边喊着一边四下观察对身边几个人说:“兄弟们,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要不哥几个都得死在这里。”
那几个人看着他再看看周围问:“队长,站长和那个老女人怎么不见了?她们是不是抛下我们不管自己跑了?站长要是跑了,我们还在这里拼什么命啊?投降算了,起码能活下去,再这样打下去,我们都得完蛋!”
“投降?投降就能活命吗?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哪个手上没沾过**人的血,投降了**就能放过我们吗?还是得死!”高进瞪着眼睛吼道。
手下人相互看看谁也不说话了,就在这时,胡同口处有人高喊道:“殷婷殷站长,还有高进高队长,你们听出我是谁了吧?我是林荫,你应该认识我的,现在我命令你和你的人马上放下枪走出来,我保证你们的性命,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一分钟后你们要是再不缴枪投降,我们的人就会立刻冲进去,到时你们想投降也来不及了!”
高进冷笑着喊道:“姓林的小娘们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卧底。你让我投降?你会放过我们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要我们一放下枪,你的人就会冲进来把我们全都干掉!你让你的人向后退,给我们留一条路,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回到南京,我保证再也不会来了,不会给你们添一点麻烦,你让我带着这几个兄弟回南京去。”
“呵呵,高进别做梦了,你觉得今天你们会从这里出去吗?出去的唯**法就是缴械投降,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林荫大喊道。
高进几个手下相互看看一齐对高进说:“队长降了吧,这样兄弟们兴许还能活下去,否则就都得死在这里!”
“谁要是再说投降的话我他妈第一个毙了他!”高进瞪起眼睛挥舞着手里的枪喊着。
突然,胡同两侧的墙头上猛然站起一队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胡同里高进和他的几个手下。站在胡同口的林荫再次喊道:“高进,你们已经无路可退,无路可走,现在马上放下枪走出胡同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你看到了吧,胡同两侧的枪会立刻把你们打成筛子!”
高进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头顶上方的那一队解放军战士,再看看那些枪口笑着对身边人说:“兄弟们咱们跟他们拼了!”
高进话音刚落,墙头上十几把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射向高进,转眼间高进便被打成了筛子,高进仰面朝天倒下去,死在了自己手下面眼前。
剩下的人见高进已死,吓得全的把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一股脑地跪倒在地高举双手齐声喊道:“别开枪我们投降!投降!”
林荫带人冲进胡同里,看到已经死去的高进,林荫拽过一个特务问道:“殷婷和李奇才呢?”
那个特务摇着头回道:“我们也不知道,刚刚还在,就在我们开枪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再回头去看时,殷站长和那个老女人就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消失的。”
林荫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这时一个战士跑过来说:“报告,前面胡同里有一条小巷子,估计人是从巷子里跑掉的。”林荫急忙带人冲到巷子口,林荫看着幽深的小巷子一跺脚说:“怎么就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小巷子呢?马上顺着巷子往前追。”
当林荫带着人追出巷子后,却早已经不见殷婷和李奇才的身影,林荫抬头看了看前面,前面便是青云桥,如果殷婷他们过了桥,那么就很难判断她的去向了,林荫气得直跺脚说:“又让她跑了,马上通知城门严加盘查出城人员,我这就回去向石主任汇报!”
石随风听林荫说完后想了一会儿说:“殷婷绝不敢走城门出城的,我是担心她会顺着护城河走水路出城,这样你马上带人封锁水路,沿河查找殷婷,我这就去提审姚月华,说不定她能知道殷婷藏在哪里呢!”
“报告!”随着一声报告声,陈远山和钱志峰一起走进来,石随风看着进来的钱志峰忙迎上前去一把抓住钱志峰的手说:“志峰你回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钱志峰看着他点点头说:“老石,殷婷抓到了吗?”
林荫走过来看着他摇摇头说:“可惜让她和李奇才跑了!”
“那个蟋蟀呢?可别让她跑了!”钱志峰问,石随风笑了笑回道:“你放心,我们早已经把那只蟋蟀关进笼子里了。”
钱志峰我这石随风的手说:“老石,晓青他......”石随风拍了一下钱志峰的肩头说:“我知道了,志峰你也受苦了!”
“白云寺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死的伤的都带下来了,武器、电台,粮食等物品你派人去处理就行了,我这次任务完成的不好,我请求组织上对我......”
“志峰你说什么呢?行了你安全回来就是最好的,就是我们最期待的,也是最圆满的。行了,你先去休息,让远山送你回家,远帆可是在家等着你呢。”石随风说。
钱志峰摇摇头:“老石,既然殷婷没有抓到,我要求参加抓捕殷婷的行动。”
“志峰,你已经完成任务了,剩下的就交给林荫他们吧,你回去先休息,等把殷婷抓回来我们再......”
“我必须去,一定要去,我要亲手抓住殷婷,老石你一定要答应我!”钱志峰说。
石随风看了看林荫,林荫点点头,石随风便道:“那好,你和林荫一起可以吧?”
天亮时,殷婷和李奇才慢慢顺着护城河水路溜出了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前,二人从水里上到岸上来。
冰冷刺骨的河水已经让殷婷几乎挺不住了,李奇才连拖带拽地把她弄上岸,拉着她躲进了山坳里。李奇才如同变戏法一般在山坳里找出两套干净衣服让和殷婷一齐换上,然后她又升起一堆火来让殷婷靠着火堆取暖。
渐渐暖和过来的殷婷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奇才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还藏着东西呢?你难道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要经过这里?”
李奇才笑了笑回道:“自从组座说让我们从水路撤离时,我早就事先在这里做好了准备,就怕万一我们不顺利,这里还可以让我们躲避一时。”
殷婷看着她冷笑道:“你可真是个老狐狸,简直是老奸巨猾,老谋深算。”
“我不这样做,能救你一命吗?”李奇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