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灰瓦,葡藤绿箩,老桃树下,凉亭小院中。
大伯在树下乘凉,伯母看着星星,云舒擦着怀中亮晶晶的枪,涂泽起身,左手背上青色鱼纹散发着微微青光,他感觉自己现在随时可以解开第二道锁链了。
涂泽缓缓起身对众人说,“我去突破了。”
大伯轻眯着双眼,坐起身,“你想好了?”
涂泽点头。
大伯揉了揉眉心,“有些事虽然有些扫兴,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上次觉醒已经差点油尽灯枯,我觉得现在的你还差些火候。”
涂泽转身问道,“那我怎样才够格?”
大伯扇着风,看向夜空,“你觉得,现在的你和三江镇之前的你比差多少?”
涂泽沉默,云舒好奇的看了过来,伯母也静静听着。
大伯缓缓说,“凡人与修仙者所见的世界是不一样,这也正如修仙者与修仙者之间,你面对的不是同辈之人而是古往今来同境最强者之一,你可真的想好了?”
涂泽抬头看向大伯,“其实,我挺怕疼得,可是,没办法,有些无能为力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大伯看向涂泽认真说,“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在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修仙!”
涂泽笑了笑,“我想修仙,不行吗?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大伯点了点头,“可以,平安回来,我们等你。”
伯母微笑点头,“等你回来给你换身新衣。”
云舒看着涂泽双眼,“哥,打死那个老王八。”
涂泽点头,微笑进屋,吾心安处即吾乡,我涂泽不比云舒差。
第二条封印破碎,涂泽又看到自己站在对面。
看着对面的涂泽,感觉像照镜子般,那人睁开眼。
“小子,你可知凡心境为何是修仙界开始的第一境?”
涂泽看着缓缓走来的他,身体不自觉下压,“不知道,只是感觉自己身体更强了。”
那人微笑道,“凡心境就是那开道人走出的第一步,记好了只要心气不散,你就可继续变强,但你一定要记住,仙从凡者出,接拳。”
只见对面那人出拳,已不再是跟之前那样浑然如一,无懈可击,涂泽这次看到的是一拳开山的场景,涂泽觉得自己的拳法白练了。
“用拳与境界无关,只根肉身有关,我将拳法分为四个大境界,具体如何划分,你拳法到了自然晓。”
“前辈,下手轻点。”
那人笑道,“第一境是拳法浑然天成,完美无缺,你可以通过无数次练习学会,我称它为心境。”
“第二境是感悟天地,拳法划型,出拳及真我之意境,我称之为意境,你上次次的怒凝就已经到达意境门槛。”
涂泽被打得在空中乱飞,心想说话就说话,我们能不能不交手。
“第三境是道泽,我出拳你只管接着就行,无论你在哪?在什么地方?只要我出拳你就只有轻重,没有你躲不躲的开的问题,因为只要我出拳,你一定躲不掉,我称之为道境。”
涂泽已经用出万甲,才勉强扛住那人一拳,同样的身体为什么比我强这么多?我不服。
“第四境是天地,你即是道,天地不容,你出拳就是大道之争,我称之为天境。”
涂泽一边压制体内翻涌的血气一边调整自己的气,短短三十秒不到,他已经死了五次,他不敢想,差距居然这么大。
“那你到了第几境?”
那人一拳将涂泽打爆,笑着说,“我巅峰时就是第四境。”
“可我隐隐感觉在我之上应该还有更高的境界,可我没找到路。”
“那就是你抢我身体的原因?”涂泽撑过两招说。
那人诡异一笑,“我是开道之人,你若能再向前一步,我死又何妨?”
“所以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那你为什确定还有更高境界?”涂泽刚一复活就问。
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修仙中十八个大境界,是无数天骄霸主,从古至今也只走了十八步,这些路也是我们一步步走出来的,你若无法走出一步,我为何成全你?我可以是你的垫脚石也可以困住你的天穹。”
涂泽嘴角笑了笑,“我会踏过苍穹,找到回家的路。”
那人嘴角上扬,“好。”
涂泽虽然变强了,但也没有那么强,涂泽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天资不详,体质不详,唯有命硬。
在无数次生死危机中,涂泽在飞快的进步。
……
大伯依旧在摇椅上坐着眉头紧锁,伯母也时不时看向涂泽房间,云舒也是迟迟未睡,来到院子里坐着看向涂泽房间的大门。
伯母说,“还能重来,对吧?”
大伯摇了摇头,“不行了,钥匙已经开始开锁了,回不去了。”
伯母十分担心,“万一失败怎么办?”
大伯笑了笑,“没有万一。”
云舒点了点头,“若是失败,我会杀了那个杀了他的人。”
……
夏都码头,两位少年在众人的欢送下,登上了船,他们是十七岁的九皇子夏武和十八岁的八皇子夏泰,他们是夏朝血脉觉醒最高的修士,九皇子天生五品血脉十七岁已经是聚气境修士,八皇子夏泰比九皇子略差一些,十八岁已是凡心境圆满。
“老九,我们为什么非要去鹿鸣山加入鸣鹿院呀?”八皇子夏泰趴在船舷上目送着远去的人影。
“三哥说夏朝需要一位强大的修仙者,所以我们要去打败所有人成为最强者。”九王子夏武脸上满是向往,他是天生的武痴,最喜欢与人切磋。
在船头数名美貌少女簇拥着一位俊逸青年,他吐出果核,哈哈哈大笑道,“老九,不愧是你,据我所知,今年的鸣鹿院的招生会很有意思,不光是药荒七国,还有整个东洲五大荒域都会有人参加。”
九皇子回头看向正在享受美女按摩的俊逸青年,好奇问,“七哥,这是为什么?往届只有药域一个地方,其他地方也很少,今年怎么格外多?”
七皇子微笑的起身,“这还能是什么原因,据山水碟的消息讲,上届十院魁首去清池院抢人,并且在红尘谷的同境追杀中安然逃走,这是给很多小宗小国一很大希望,所以这次很多人是为了挑战上届魁首李源摘星而去,并且他是今年小武榜第七。”
九皇子十分兴奋,“我一定会遇到很多对手。”
七皇子夏思良笑了笑又悠闲躺下,“你们好好修你们的仙道,山下俗世交给你们几位哥哥就行。”
夏泰和夏武双双点头。
……
宋朝杨江,大宋皇帝握着两位少年的手说,“宋星、宋纤,大宋的未来靠你们了。”
大宋皇帝从身后宦官手中拿过一杆长枪递给宋星,“这是凡阶六品林江翰月枪,曾随先祖开府建国,希望你归来时,可使我大宋傲立诸国。”
宋星身子俊朗给人见一眼就会有种安心的感觉,“谢陛下,待我归来,大宋将无忧也!”
大宋皇帝紧紧握住宋星的手,许久,又从另一个托盘中拿出一块玉佩双手交给宋纤。
“这是我大宋第一军帅的玉佩,希望,你二人联手,给朕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
宋纤也是激动的点头。
“谢陛下,臣宋纤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宋星和宋纤是宋朝最闪亮的星星。
……
韩都桥门,韩国最有才华的皇子与最大世家谢家最年轻的俊颜相对而坐。
皇子韩安笑道,“在韩国有个说法,谢家谢山威是韩国最聪明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谢家谢山威也恭敬道,“皇子谬赞了,不过是些空穴来风之语,当不得真。”
韩安也笑道,“这次谢家本不是让你去,是你自己要求要去,先生,怎么这么相信我?”
谢山威依旧笑着,“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价值要高些,我不是相信殿下而是相信陛下。”
韩安笑道,“哈哈哈,我们出去避避祸,给我五年,我要成为韩国新皇。”
谢山威依旧正襟危坐,“若殿下只有几位大管,还有几个死士,我劝你还是在鸣鹿院呆着,殿下的棋子恐怕不够。”
韩安起身笑着说,“嗯,这些明面上的子就是让我那个傻哥哥安心,他不安心,我就要操心了,哈哈哈。”
谢山威也一脸笑意的起身。
……
周朝,最大实权藩王,一门双王侯大周三大军团之一的尚府独子尚武和大周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周青第一次见面。
“你就是尚武?”
“你就是周青?”
……
劲司首都药灵,两人登上飞舟。
“在下,黄瑶。”
“在下,百株”
……
格拉首都落安慕蓉太后看着自己的侄儿慕容杰关心说道,“在外不要舍不得花银子,要是没钱了,跟姑姑说。”
青年翻身上马,“姑姑保重,待我学成归来,定会让格拉为我欢呼。”
“走了。”
少年郎带着一对护从向北打马而去,而另一边城门口一位少女紧紧握住手中金卷踏上旅程。
……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两个汉子骑马飞奔,突然,前面的男子停下,后面的男子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竹笔依?”皮甲汉子好奇的问。
“哦,我们烈池最英勇的战士庆千方,我们比比谁先到达下个渡口可好?”清瘦麻衣人满脸笑意的看向粗壮汉子。
“好丫,我的好兄弟!”汉子豪气说。
……
药域七国及七大仙城还有其余四大荒域都有人向鹿鸣山而来。
涂泽在不知多少次的死亡后,终于明白,明明同样的身体,为什么总是打不过那人。
原因在于那人出拳不是在用蛮力而是选择沟通天地,渐渐的在僵持中,涂泽不断变强。
当涂泽可以和那人五五开时,涂泽发现自己无法取胜。
“小子,这就是你的极限吗?太弱了。”
涂泽发现自己奈何不了对方。
“小子,现在才刚刚开始。”
涂泽觉得不能如此循规蹈矩下去,现在的他,就像和自己照镜子,想要打败对方,只能比他更强。
涂泽开始拼命,每次都玩命的进攻,期望达到拳法上的突破,可在一次次死亡后,他还是没能成功。
怎么办?我更本打败不了他,就要放弃了嘛?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挺住!
我根本打不穿,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会有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
不行,我要是突破不了聚气境,我怎么可能在云舒面前抬起头?
回想起一次次的死亡,涂泽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我这是怎么了。
“小子,你是在害怕吗?”
那人站在了涂泽面前,不屑的问。
“不,是不甘,是愤怒,数不清多少次的死亡连你也打不过,还是拿豆腐块撞死算了。”
“怒意,请受死。”
滚滚黑气在涂泽额头上钩勒出黑色莲花图案,那人笑得很大声,“这点死气?不够,看来是我下手轻了。”
不知多久,涂泽身上的图案像是开满了黑色莲花,浓重的死气将这里都染黑。
那人在黑色中消散。
涂泽睁开眼,没有突破的喜悦,而是无尽的痛苦,涂泽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东西,硬说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在血管中塞钢针,这种痛苦让涂泽都想自我了断,涂泽忍受不了剧痛,昏死了过去。
可伤势没有改善,就在涂泽生死弥留之际,青色的小鱼纹理开始变黑,涂泽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当青鱼变成纯黑时,涂泽再次感受到死亡再向他靠来。
涂泽顾不上身体催动他能感受到的气,“怒形,观朝生。”
涂泽的身体一边破碎,另一边在不断吸取生机,在毁灭与创生中涂泽的身体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