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降或者死
袁融不再迟疑，此时因为城墙上的三百多条命，永城士绅或者不敢拿练国事怎么样，可是练田生却必死无疑。
“刷！”
一片刀光闪过，练田生感觉到他的身子开始轻了起来，他忽然看到地上一个熟悉的无头尸体，这具无头尸体非常熟悉，当然，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随着练田生的首级像皮球一样滚落在地上，众士绅家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杀得好！”
练炫也听到消息，急忙赶来。作为永城土著，练家在永城生活了二百多年，二百多年以来，练家积攒的财富，绝对不是袁家这种爆发户可以相提并论的。一旦城破，练家肯定啥也没有了。
练炫与一众士绅望着袁融作揖：“袁千户大人，永城就依靠你了，谁敢不听，格杀勿论！”
“杀啊！”
就地这时，城墙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土匪，众土匪大呼小叫，朝着城下冲来。
“夺回城墙，跟我上！”
袁融率领家丁在前，正前千户军户在后，向城墙冲去。也多亏土匪没有多少弓箭，否则在居高临下的情况下，袁融所部肯定会伤亡惨重。
血腥的撕杀展开，虽然土匪暂时占据了地利优势，居高临下，可惜云梯运兵速度城墙上城墙的速度。
土匪更吃亏的就是他们缺乏甲胄，袁融的家丁兵人数虽然不多，却人人披甲，在冷兵器时代，有甲和无甲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说铠甲不是万能的，也会让士兵受伤，可是，没甲的土匪，就算面对弓箭的射击，也会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死亡。
相反，袁融的家丁兵，人人披着铠甲，就算挨上一刀，除非被砍中脖子，否则就没有生命危险。
在这种的情况下，袁融率领着家丁兵与永城士绅的家丁兵，慢慢扭转了局势，获得了战场上的上风。
土匪的云梯越运人数越少，冲上城墙的五百余人慢慢退到城墙的一角。
特别是先登的赛张飞，他一手盾，一只短矛，杀得明军节节后退，然而他遇上袁融的时候，就有些有力无处使了。
袁融拥有着与他身体不相符的力量，一刀下来，让赛张飞整个顶着盾牌的肩膀酸麻不已。
“砰砰砰……”
袁融朝着赛张飞连砍十三刀，把赛张飞逼到城垛上，他此时退无可退。
袁融双目圆睁，气沉丹田一声怒吼：“反贼，拿命来！”
这一声怒吼，如同一个霹雳在空中炸响，赛张飞不禁一怔。
说时迟，那时快，袁融再次出手，他纵身一跃，一计力劈华山，一道乌芒破空，发出刺耳的锐啸声音。
赛张飞习惯性的举着盾牌硬挡，只是非常可惜，这面盾牌在袁融的连续劈砍之下，早已不堪重负。
“咔嚓……”
随着这一声闷响，盾牌应声而裂，而袁融的朴刀刀势却不减，那柄朴刀的刀锋距离赛张飞的眼睛越来越近，?想要躲闪是来不及了，他绝望地突然发出一声凄厉长嘶。
“噗嗤……”
赛张飞被袁融一刀劈中脑袋，从太阳穴的位置劈开，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袁融的朴刀早已卷刃，刀刃卡在赛张飞的头盖骨中，根本就抽不出来。
周叔刚看着袁融带着明军将士冲上城墙，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可是，落了下来，周叔刚望着练炫有些不善道：“练员外，你们练家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待？”
练炫苦笑道：“周大人哎，要说此事，我不知情你信不信？”
“你猜我信不？”
周叔刚指着城墙上一具一具被抬下来的尸体道：“三百多人，三百多条命，永城也差点失守，若是不处置，何以服众！”
练炫与周叔刚的交易，袁融并不知情，直到日落时分，土匪终于撤退了，土匪冲上城墙的五百余人也被袁融杀掉。
虽然损失了五百余人，却让土匪看到了可以攻破永城的曙光，哪怕失败，众土匪的士气依旧高昂。
夜深了，众土匪就在永城城外的空地上宿营，说是宿营，其实并没有什么营帐，现在天气有些热，露天露宿，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众土匪围绕着燃烧起来的火堆，或是喝酒，或是手舞足蹈。
众土匪首领却愁眉不展，今天只所以能攻上永城的城墙，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可惜他们没有炮弹了，也没有火药了。
右千户压根就没有看起这些土匪，在董袭的计划中，最多一轮炮击，土匪就会崩溃，带着炮弹越多，越容易出危险。
徐三望着众土匪首领道：“大家都说说，咱们明天怎么办？”
众土匪首领少了两个，像赛张飞与相山的黑天王都已经战死，土匪也没有含糊，直接扶植赛张飞的二当家绰号马大炮继续率领麾下部众。而黑天王麾下则由赤足罗汉统领。
马大炮率先发言：“俺的大当家死了，俺们要给他报仇！”
“对，就是要报仇！”
赤足罗汉也嚷嚷着道：“不破永城，不杀了袁融那个狗贼，俺绝不罢休！”
徐三望着赤足罗汉，就像望着一个死人。
如今袁家家丁兵有一千余人，再加上俘虏转化的右千户五百余名明军，现在袁良的实力其实是最强的。
唯一值得考虑的问题是秦明麾下的五百余名响马，这些马虽然大都是驽马，或者挽马，可是，却让袁良非常眼热。
袁家家大业大，总共养着一百多匹马，如果能缴获这匹马，袁家就可以多出一个骑兵营。
袁良在宋献策耳边低语起来，宋献策悄悄走到徐三身边。
徐三听着宋献策的话，顿时有了主意：“各位，大家听我说，咱们现在没了炮弹，想要砸开永城，有点难！”
“难道俺们大当家的仇就这样算了？”
“算，怎么可能算了！”
徐三冷笑道：“你们难道忘了，咱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砸开杨树林，杨树林是袁家的，到时候，袁……姓袁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在乌龟壳里咱们拿姓袁的没办法，可是一旦出了乌龟壳，就让他们偿偿咱们的厉害！”
众土匪首领寻思也是这个道理，攻城就是拿人命去填，可是谁想去死呢？
就这样，众土匪首领形成了决议，连夜撤退，再次包围杨树林。
撤退说着容易，其实真正做起来有点难度，特别是明军守城初胜，士气正旺，一不小心反而可以着了他们的道。
徐三找到秦明道：“秦兄弟，今天晚上就要辛苦你们山东兄弟了！”
明军一旦出城夜袭，对于土匪来说，不仅仅是一件麻烦事，很有可能一触既溃。
秦明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笑道：“徐大当家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让官军出来！”
就这样，众土匪稀稀拉拉朝着杨树林方向撤退。
杨树林距离永城才二十里，结果前面的已经抵达了杨树林，后面的还没有出发。
与此同时，袁良则召集麾下众家丁，准备开始收网。
由于担心夜长梦多，这当然需要袁融的配合。
袁良的第一步，就是收拾山东响马。
徐三带着人，足足有二百多号人，每个人抱着一个酒坛子，来到山东响马的营地，这里就是靠近南城墙的一个村子。
看着徐三带着人过来，山东响马有了警觉。
徐三看着响马出来，就扯着嗓子道：“秦明秦兄弟在哪？”
秦明从黑暗中出来：“哎呦，徐大当家你这是……”
“哦，是这样，徐某向来不会让自家兄弟吃亏，你们今天夜里辛苦，我就弄了点酒，可惜，没菜！”
秦明倒也没有多想。
徐三所率领的黑衣人分别抱着酒走向山东响马。
在这个时候，秦明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劲。这些徐三所部人人都挂着一柄奇怪的刀，不是说秦明没有见识，主要横刀已经消失在历史上六百多年。
而袁家家丁装备的全部都是杨树林生产的横刀，这种横刀采取高碳钢锻造而成，论杀伤力比起明军制式战刀强上不止一分。
毕竟双手刀挥砍起来力道更强，关键是新式工艺下，这种横刀的造价极低，方便大量装备。
雁翎刀不错，一柄雁翎刀至少十五两银子开外，组建一万刀手，这就是十五万两银子，袁家也支撑不住。
秦明大喝一声道：“站住！”
可惜，此时已经晚了。
众山东响马还没有来得及上马，他们在接酒的时候，已经被徐三率领的袁家家丁给控制住了，虽然还有一部分准备上马。
可惜，他们刚刚解开缰绳，脖子上就是一片冰凉。
“别动！”
徐三随即拔出横刀，抵在秦明腰间：“秦兄弟，别让兄弟难做！”
“我他妈……”
徐三的横刀割破了秦明的衣服，让他感觉到了横刀的锋利，秦明转身指着徐三：“你敢黑吃黑？”
“哈哈！”
袁良笑了起来：“秦明，你敢谋我袁家产业，还能怪我黑吃黑？”
秦明这下傻眼了。
袁良几乎兵不血刃，解释了山东响马的兵刃，俘虏了五百余名山东响马，袁家家丁大都会骑马，于是这五百余匹马，不知不觉间就姓了袁。
第一步获得巨大的成功，袁家家丁翻身上马，一时间马蹄声如雷。
正在紧急撤退的土匪回头望去，只见大股响马蜂拥而来。
青龙寨的蔡坤急忙出来：“秦兄弟，秦兄弟，出了什么事？”
一群山东响马出来在夜色中，他们将青龙寨众人包围起来：“蔡大当家，你投降吧！”
蔡坤冷笑道：“秦兄弟，不要开玩笑！”
“老子没给你们开玩笑！”
袁良与袁融策马出列，袁融举着朴刀，指着蔡坤：“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