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专员脱险
侯冠梁这样一说，好几个乞丐都往前靠了靠，说：“还有我。”
“还有我。”
“八嘎，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日本兵正在吼叫着，高鸿运带着一个日本军官走了过来。
日本兵看到渡边原书，赶紧的立正向他敬礼。
“渡边上尉。”
渡边原书问：“什么情况？”渡边原书说着，闻到一股味道，赶紧的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有捂着嘴巴和鼻子。
高鸿运对着乞丐门们翻译的叫道：“太君问你们什么情况？”
侯冠梁说：“这位军爷，刚才这些日本兵问我们有没有看到有人跑过去，看到了啊，我们及时从那边跑过来的，把我们一起抓紧去得了。”
“是啊，抓紧去吃牢饭也挺好的，总比我们在这里讨饭强。”
高鸿运将乞丐们说的翻译给渡边原书，渡边原书笑着说：“如果你们哉胡闹，我就让你们永远别吃饭了，这样更省事。”
渡边原书这样一吼，乞丐们各个都往后面退缩。
“开路。”渡边原书一声令下，日本兵们全他妈的灰溜溜的走了。
日本兵走了桥洞里恢复了原有的宁静，甚至连桥下的水流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侯冠梁走到宋启昆的跟前，说：“没事了。把衣服脱了吧。”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宋启昆这才有心查看眼前的这些乞丐们，他心里当然明白，要不是这些乞丐们的搭理相助，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是日本人的阶下囚了。
这个时候，杜华梅站出来说：“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被日本人追杀，那一定就是我们的朋友。是朋友，哪有不相助的道理。”
宋启昆听出眼前的这位乞丐尽然是个女的。看到宋启昆还在纳闷，侯冠梁赶紧的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
杜华梅立刻阻止了侯冠梁说：“我是谁，根本不重要。记住，中国人就要有点中国人的气概，别像刚才那位警官一样，给日本人当走狗。”
站在桥上望风的一个乞丐朝下面喊道：“小鬼子走远了，可以走了。”
杜华梅跟宋启昆说：“好了，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宋启昆换回了自己的服装，提着小包，上了桥面。
宋启昆躺在客栈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这次来上海区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帮助郑华松查找隐藏在内部的日本间谍“茼蒿”，第二个任务就是，上峰听说上海活跃着一支叫朱雀的民间抗日组织，有意向招安这支抗日队伍。
宋启昆想起来，刚才那伙乞丐，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朱雀？领头的也是一位女生。
楼下传来一阵警笛声。宋启昆敏捷的跑到窗户跟前，挑起窗帘朝楼下望去。
楼下是大街的街面，马路上的行人很少，三三两两的，一些日本兵在横冲直撞。
“笃、笃、笃……”
传来一阵敲门声。宋启昆警惕的问：“谁呀？”
“先生，送水的服务生。”
“进来吧。”
服务生推门进来，将两个热水瓶放到柜子上说：“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服务生说完，就像离开，却被宋启昆叫住了。
宋启昆由于刚到上海，就被日本人追杀，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也就想像服务生打听一下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啊？”宋启昆指着楼下的街道问。
服务生明白宋启昆指的是什么，说：“听说，特高科六处的宫本正西接到密报，说有一位来自重庆的特工，近期要到上海，所以，到处抓人，这几天，抓了很多人。听说，宪兵队的监狱都关不下了。”
“不就是重庆的一个特工吗，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伤及无辜的吗？”
服务生笑笑不言，退了出去。
宋启昆让自己的思想继续翻滚着。
其实刚才服务生的一句话，说着无意，却让听着有心了。
“特高科六处宫本正西接到密报，说重庆有位特工来上海。”
宋启昆根本不知道吗，这个密报的来源在哪里，是上海区泄露的，还是电文被日本人监听的，宋启昆无从所知，不过，让他担忧的是，上海区的确存在着极大的危险，这个叫茼蒿的日本间谍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宋启昆再次来到窗户跟前，他看到日本兵还在检查路人的证件，好像，没有证件的人，都被带上了囚车。
宋启昆微微一笑，心里有了主意，平静的往床上一躺，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一连几天，日本人在大街上严格盘查，抓了不少人，而郑华松始终没有宋启昆的消息，也在犯愁，因为，他不知道宋启昆是不是已经到了上海？会不会已经被日本人抓获？
张玉英来到洪战勤的办公室，关上门问道：“队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重庆来的人，究竟来没来，我们也不知道，整天这样在大街上转悠也不是回事啊。这都好几天过去了。”
“张玉英，稍安勿躁，我们只要执行区长的指令就行，至于那个宋启昆在哪里？到没到上海，那不是我们的事。”
“话是这样说，可是，一天接不到宋启昆，我们是不是一直要这样下去啊？”
张玉英的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是洪战勤没有决定权，他也必须听从区长的，区长怎么说，他也只能是怎么办。像张玉英这样的直截了当的性格，洪战勤是不具备的，即便是具备，他也不敢在区长面前这样放肆的。
大马路的先施公司附近，一家饭店举行开张仪式。
店老板一把将覆盖在招牌上的红色丝绸揭了下来，“仙聚楼”三个字跳了出来，鲜艳夺目，引来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老板叫何沛潭。
“各位先生小姐们，今天，我们仙聚楼开张，凡是今天的客人，一律对折优惠。欢迎大家光临。”
何沛潭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带头往里面冲，好像里面有不要钱的东西等着大家去拿。
店堂里，非常热闹，餐桌上都坐的满满的，真的是座无虚席啊。那些店小二来回不停的招呼着客人。
杜华梅带着她的丐帮弟子也来到仙聚楼凑热闹。乞丐嘛，哪里热闹人多，既往哪里钻。
杜华梅一手拿着破碗，一手住着拐杖，是一幅老年人的打扮。
她扎请你在仙聚楼前面，望着仙聚楼的招牌，却被一个店小二给赶走。
“走、走、走，一边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杜华梅在店小二的推搡下，离开了仙聚楼。
她回头看着仙聚楼的招牌，有点想不通，就在仙聚楼前面不到100米的地方，那可是著名的新亚饭店，把个仙聚楼开在这个地方，不是在班门弄爷吗？别看今天的生意红红火火的，那都是一些爱占小便宜的人。
“哼。神气什么？”杜华梅的嘴里怨道。
不知道是宫本正西抓人抓得过多，还是以为宋启昆已经被抓到，或是以为宋启昆不会来上海了，所以他一面加紧对被抓进来的人员进行严格的甄别，另一方面也解除了大街上的检查力度。
这一切，都在宋启昆的预料之中。他也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走出客栈。
他来到仙聚楼，走了进去。
以为服务员马上就迎了上来问道：“先生是几位？”
“一位。”
“先生请跟我来。”服务生把宋启昆带到了一张餐桌跟前，随手拿出菜谱，请宋启昆点菜。
在日本宪兵队的审讯室里，那些被当做重庆特工抓来的人，一个个接受着严刑拷打，惨叫声和哀嚎声响成一片。
有人当场被打死拖了出去。
宋启昆从仙聚楼出来，四下看看，朝着马路对面的一个公用电话亭走去。
郑华松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嘀铃铃……嘀铃铃……”
郑华松接起电话：“哪位？哦，是宋专员啊，你在哪里……好、好、好。我一定安排好，请宋专员放心。”
宋启昆放下话筒，从公用电话亭出来，警觉地观察着四下的环境，消失在了行人之中。
洪战勤接着电话：“好的，我马上通知方竹，一定准时赴约。”
洪战勤立刻将接待宋启昆的任务交代给了张玉英。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宋启昆和郑华松之间在玩什么花样，按照通例来说，重庆来的专员，应该是郑华松亲自接待的，哪有安排一个下属去接待的理由？
宋启昆来上海区的电文，并没有具体的时间和接头的方式，这让郑华松感到一种不好的感觉的人。宋启昆是什么时候到上海的？又是怎么样躲过日本人检查的？
这些正常的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是，郑华松担心宋启昆是从日本宪兵队的监狱里出来的，真要是这样，那么接头的危险就是巨大的。
郑华松想着这个不敢想象的问题，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心里也在打鼓般的不断地问着自己：“真要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