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张玉英得到了一点朱雀的消息
“真要是这样……”
郑华松有点不敢想象下去。他非常清楚，这几天日本人在大街小巷都临时增加岗哨，强化了检查力度，说实在的，郑华松对宋启昆的到达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即便是宋启昆能够来到上海，也未必能逃脱日本人的盘查和逮捕。
然而，就在郑华松已经失去了对宋启昆的安全到达的希望的时候，却有偏偏接到了宋启昆的接头电话，这能让郑华松放心吗？
如果郑华松没有这些想法，把才是诡异了不呢。
郑华松的这种警惕性，如果说是正确的，是必要的，那么，宋启昆的警惕性也是当然的了。
之前就是为了防止上海区的日本间谍，宋启昆才没有将具体来沪的时间向上海区通报，但是，当他到达上海的那一刻起，不可想象的现实就摆在了他的眼前。日本宪兵的打死盘查和抓捕一切可疑人的行为，已经告诉宋启昆一切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解释，那就是自己来上海的消息还是走漏了，日本人还是知道自己要来上海，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泄露的，宋启昆已经来不及去判断和调查，也只能是小心行事。
如何和上海区的人联系？宋启昆真的废费了不少的 脑筋，最后还是先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因为。在日本间谍没有抓到之前，上海区的所有人都是值得怀疑的，当然也包扣区长郑华松。
宋启昆在会客栈的时候，来到李晨曦的水果摊上，挑选了几个苹果，过称之后，付了钱，两厢张望了一下，抱着纸袋子装的苹果走进了客栈。
这一袋子的苹果，并非是宋启昆为了自己吃的，这是他与上海区的人联系的特殊道具。
为了这次的接头，宋启昆也是做了很多功课的，首先是接头的地点，他选择了人多的地方，一旦发生情况，便于自己逃脱。不过，这可是他的第二套计划，至于说他的第一套计划，那应该说是上了保险的。
宋启昆对接头的地点的选择，可以说是非常意外的，一般人绝对想象不到的。在一家茶楼的对面，有一根路灯灯杆，谁都知道，灯杆是有编号的，是具体地址的标志。
宋启昆将接头的地点放在了这个灯杆下面，自己却在对面的茶楼的包厢里，观察着灯杆周围的环境，如果说，自己被人出卖，那么在这个灯杆的周围一定会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而这个茶楼的正门就是霞飞路的热闹地段，人多人杂，是最利于逃避的地方，更何况是隔着一条马路。
张玉英手上拿着一直红玫瑰，慢慢的行走在霞飞路上。
张玉英也没有明白宋启昆为什么会选择霞飞路边上的一条小马路，甚至连路名都搞不清楚。
霞飞路的这一段应该是属于最最热闹的商业地段，马路上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是最恰当的形容。
好在张玉英最霞飞路这一带的道路了如指掌，非常熟悉。她走进一家商店，在商店里转了几圈，然后从后门出去，这条小马路应该就是宋启昆制定的接头的马路了。
这条小马路，如果不是很长，那就会被人误解为是弄堂了。
张玉英看着路灯上的灯号，走着。
这条小马路与隔壁的霞飞路，仅仅是一幢房子相隔，确实一天一地的区别。
张玉英走了很久，也没有撞上一个路人，最多的就是一些商铺的后门有人出来，也不是走出来，而是张望一下。
张玉英在一根电线杆上读到了心里该有的灯号。他站在灯杆下，四下望望，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灯杆对面的一个茶楼的二楼，应该是个包厢，非常安静，宋启昆站在微开的窗前，看着楼下那盏灯杆的下面，枕着一位姑娘，手里拿着一束玫瑰。
宋启昆知道，这就是郑华松派来和自己接头的人。
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张玉英的身上，而是在她的左右前后观察着。
一眼望去，小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
宋启昆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接头的时间，但是，他并没有下去，而是死死的盯着张玉英。
张玉英站在电线杆下，着急的两头张望着。按照规矩，接头的人是不能迟到的，迟到了，就说明除了问题。很显然，张玉英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焦急的神态。
张玉英的焦急神态，并没有逃过楼上宋启昆的眼睛。他依然是静静的候着，看着，一点也没有下去对接的意思。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接头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张玉英感到接头的人不是被临时有事打扰，就是途中出了以外，于是，她最后朝她背离的方向看了看，转身而去。
张玉英还不时的朝后面张望，她希望，接头的人会在某一刻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可偏偏是，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能不能用我的苹果换你手上的玫瑰花？”
张玉英看清楚了，挡在前面的人，手上拿着一个纸袋子，纸袋子里面装着苹果。
“可以啊。”张玉英爽快的说。
宋启昆并没有拿出苹果，而是将手一拱，张玉英的手便插了进去。即可之间，这两个人俨然就是一对情侣，女的手上拿着一束玫瑰花，男的手上拿着装有水果的纸袋子。
张玉英挽着宋启昆的手臂，双双走进了霞飞路的一家咖啡屋。
虽然说，与接头人接上了头，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是，宋启昆的警惕性并没有打消，他喝着咖啡，眼睛却不时的注意着周围，尤其是门外的动静。
“宋专员，区长给你安排了一个公开的身份，通化贸易公司的客服经理。”
“什么时候到位？”
“这个随你自己，随时可以到位。”
宋启昆想了想说：“那好，明天到位。”
“对了，宋专员，你到上海还几天了，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张玉英关心的问。
宋启昆喝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长的说：“还说呢，这点就将这一百多斤丢在上海了。”
宋启昆在张玉英的追问下，将自己一下火车所遇到的统统的如实的跟张玉英讲诉了一遍。
“这么说，是一帮乞丐救了你？”
“是的。一帮乞丐帮，而且帮助好像还是个女的。”
“女的？”张玉英好奇的等起眼睛看着宋启昆。
“打扮上看不出来，衣衫褴褛，都差不多，但是听声音有点像女人。而且是年轻的姑娘。怎么，你见过？”
宋启昆从张玉英的表情上看，张玉英跟这个帮助好像有点渊源，但是，却被张玉英否认了。
“不认识。”
淞沪第二次会战之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上海也被日本人的专横跋扈和嚣张气焰所制服，除了一些抵抗组织，基本上的市民见到日本人都是点头哈腰的奴才相，也许是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和生存。
“难道会事朱雀？”一个念头在张玉英的心里升起。在张玉英的心里，好像只有朱雀，除了朱雀，她也想象不出还有谁敢这样戏弄日本人的。
尽管张玉英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宋启昆的话给了她一个提示，寻找朱雀多了一条途径。
“渡边君，你怎么看，我们拿到茼蒿的电文，对来上海的人员进行了严密的盘查，也抓了不少的可疑人，却始终没有重庆专员的鬼冢，现在好了，连一丝的声音也没有了。”宫本正西为武藤杰良的情报感到纳闷。他站起来，离开了作为，引导着渡边原书做到沙发上。
渡边原书客观的解释说：“宫本君。未破总觉得你对武藤杰良有一种偏向的见解，特工的情报，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正确啊，说不定，这我专员之前就已经到了上海，我们的行动是马后炮，也许，这位专员就在我们抓捕的这些嫌疑人里面，只不过是我们没法确认而已。”
宫本正西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态说：“我就说嘛，茼蒿作为军统局的高层领导，他应该知道重庆专员的下落，光给了一个电报，就结束了？也不将专员目前的情报通报一声。你说，哪有这样的间谍？”
“宫本君，也许茼蒿有他的难处。”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找到茼蒿的道理，我不能这样被动的受他的牵制，必须掌握主动权。”宫本正西突然调转话题问道：“那两个逃跑的女人有下落了吗？”
“没有。”
“报告。”
“进来。”宫本正西随口答应道。
一个士兵进来，走到宫本正西面前，敬了一个礼军礼，说：“报告少佐，昨天晚上，有一位士兵彻夜未归，今天早上在一条马路上，发现了他的尸体。”
“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和以往的尸体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被刀割喉而死的。”
“那一定又是朱雀。”宫本正西好像很生气，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冲着渡边原书，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