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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西本愿寺上海别院

十六铺码头,停靠着一艘日本的货轮,一些日本士兵手持长枪,明晃晃的刺刀在阳光下发出寒光,一些中国的码头工人在他们的看管下,将一箱一箱的货物从游轮上卸下来,有直接装上了停靠在码头上的被帆布遮盖的汽车上。

史东升带着几个乞丐就在码头的外边乞讨,因为码头被日本士兵看管,不让进去。他们只能是蹲在码头外面向过往的行人乞讨,根本不分是什么人。

有联盟各个日本士兵从码头上出来,他们将长枪悲哉肩膀上,站在码头外,互相递了一根烟。原来是码头上不准抽烟的。

“太君,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史东升上前想这两个日本士兵乞讨,却被这两个日本士兵给赶开了。

“去、去、去。老子还要吃的呢。”

史东升没有办法,只能是退回到原来的地方。他通过栅栏,朝码头上看看,码头上依然是一片紧张的气氛。

十六铺码头是史东升的根据地,在他的印象中,只**头上运送重要物质的时候,码头上的日本士兵才会增加,看管才会更加严密,从今天的架势上来看,今天日本人运送的东西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否则不会增加这么多的士兵。

一个工人扛着一个箱子从游轮上下来,远远地,史东升看到盒子上那几个很大的外文字,他也不认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突然,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包装盒子上有一个图案,图案上画的是一个扁扁的盒子,盒子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是针剂的药瓶。

没有吃过猪肉,总看见过猪跑。

史东升不认识外包装盒上的外文字,但是,这个图案确是认识的,是药品。

一辆卡车装满了货物,帆布被士兵放下,并扣好。史东升明白,这两卡车该出发了。这个时候的史东升,很想知道,这些药品是运往哪里的。

史东升乡边上的程德兴努了努嘴,程德兴马上明白了史东升的意思,朝他点点头。

汽车从里面驶了出来,史东升和其他几个乞丐,故意遮挡住了哨兵的视线,程德兴顺势往地上一躺,一个翻滚,不偏不倚的钻进了汽车的肚子里。

“史东升,你说的都是真的?看清楚了,确定是药品?”杜华梅认真的问道。

“头儿,你这么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我早说过了,你们的眼睛如果是1.5的视力,拿我一定不会低于1.7的。再说了,我已经让程德兴跟着汽车而去了,看看,他们把药品存放到那里。”

杜华梅稍微思考了一下,说:“中国人有句古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盯。一旦被贼盯上了,麻烦也就接踵而至。”

“截了?”侯冠梁问道。

“那还用说,更何况现在是战争年代,药品壁黄金还哦过重呢,既然日本人给我们送来了,哪有不接受的道理啊?”史东升神气的说。

“侯冠梁,你想办法弄一辆卡车。其他的人,做好战斗准备,等程德兴回来,晚上行动。”、

杜华梅的命令刚下,全部的人员,立刻东行动起来,有人小声说:“这么久没有运动了,也该运动运动了。”

程德兴的那一个躺倒翻身,那是他的绝活。他这个动作,非常熟练,钻进汽车下面,一把抓住了钢梁,将整个身体悬了起来。

上海的路途对于程德兴来说,根本不用观察,只要汽车停下来,他马上就能知道是什么地方,毕竟在上海滩浪迹了这么多年。

所以,悬挂在汽车地盘上的程德兴,微微避着眼睛,享受着汽车颠簸带来的惬意。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汽车停下了。

程德兴睁开眼睛,他看到汽车边上有脚步在走动,又听到后面的车栏板被放下,他估计这是汽车到点了。

乘着一个空隙,程德兴从汽车地下钻了出来。

这里是乍浦路。

最早的时候,这里是属于公共租界北区的,现在租界已经不存在了,应该就是属于虹口区了。

乍浦路的马力算不上宽敞,但是也不是很狭窄的。程德兴对这一带还是很熟悉的。这里是日本佛教庙宇西本愿寺上海别院,是由日籍建筑师冈野重久设计,岛津工作室承建,1931年建造。仿日本西本愿寺式样,呈印度佛教建筑特征。

程德兴对这座佛教庙宇的里面设计不清楚,没进去过,但是,由于经常在外面门**动,所以,对这座佛教庙宇的外观,那是闭着眼睛也能说清楚的。

西本愿寺上海别院,坐西朝东,马蹄形的拱形大厅,沿街东山墙置巨大拱形莲瓣券面,巨大的浮雕莲瓣由外向内侧排成扇形,围绕着**的窗户。莲瓣的外缘为半圈草纹浮雕,顶端隆起,有高踞其巅的狮子雕像。窗户的下缘为连成带状的10块长方形浮雕,饰有不同的禽乌。带状纹样和下方的莲花纹样之间有一大块高浮雕,表现热带丛林中白象出没,众僧膜拜的情景。该幢穹形花岗石寺院,作为参拜神道、僧人住所和暂存骨灰盒之用。

在抗日战争期间,该寺不仅藏有大量军火,而且多次为侵华战死日军举行“和军大超度”活动,将战死者的骨灰盒集中存放,定时中转去日本。然而,这些都是西本愿寺上海别院的秘密。

“这帮日本人还真他妈的鬼啊,把药存放在寺院里?”程德兴心里不禁诧异道。

夜幕下的乍浦路,没有大马路河四马路的热闹,显得静谧的多了,有心的话,连吴淞江上的摇橹声都能听到。

杜华梅的人,穿着夜行服悄悄地潜入了西本愿寺上海别院。

也许是日本人以为这样的寺院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力,所以也就没有派兵驻守,几个和尚分别住在几个房间里。

侯冠梁拿着一根小竹筒,对着门缝里吹了几口气,一股白色的烟雾飘进了屋子,同样,凡是住着人的屋子,都飘散着一股白色的烟雾。

这股白色的烟雾应该就是民间传说的乙醚类的东西,能致人昏睡。

程德兴走过来,在杜华梅的耳边悄悄的说:“东西找到了。”

“搬。”杜华梅简洁明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辆卡车离开了西本愿寺上海别院。

杜华梅的行动彻底惹怒了日本人,这批药品可是前线亟待的军用物质,谁料想,刚到上海就神秘失踪了。

自然,军中是层层发怒,层层往下压,最终,查找药品和抓捕嫌疑犯的任务就落到了特高科六处宫本正西的身上。

宫本正西的车子从上海特别高等警察课的大院出来,朝着他的六处方向驶去。

宫本正西坐在后排座上,脸色不是很好看,微闭着眼睛,一副高傲自大的神态。坐在副驾座上的渡边原书也没有多话,他知道,这会儿宫本正西的心情一定是复杂而不好受的,特高科将这个任务给了宫本正西,出了事,总的有个扛雷的。这个宫本正西自己心里也清楚,查到了药品的下落,他也不想立功晋级的事,只求没事就好,但是,一旦查无收获,等待他的那就是不可想想的结果。

渡边原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昏昏迷迷的宫本正西。

宫本正西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东西,回到处里,他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警察局,特工总部以及他的宪兵队,几乎是倾巢出动。

一时间,大街上的警车呼啸,囚车呼啸,一片白色恐怖。

“咚、咚、咚……”

地毯式的、挨家挨户的大搜查开始了。

有嫌疑犯被押上了囚车,有人拘捕,被当场打死……

宫本正西跌坐在座椅上,无精打采,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他突然站起来,大声吆喝道:“来人。”

一个士兵进来,宫本正西大声的说:“去,把渡边原书上尉给我叫来。”

“是。”

士兵应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渡边原书来到宫本正西的办公室。

“宫本君,你找我。”

“渡边君,坐。”

渡边原书在宫本正西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懒着宫本正西走过来,在边上落座。

“渡边君,你说,茼蒿在干什么?”

宫本正西的问题真的是太突然,也很唐突,让渡边原书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渡边君,我知道,这个问题你很难回答。没错,我也不知道茼蒿在干什么。你说,我现在就是想见见茼蒿,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联络?”

渡边原书知道,说好听一点,这是宫本正西的一个心愿,自己的合作伙伴、搭档,居然不见面,弄得像地下党一样神秘;说难听一点,宫本正西也是看不惯茼蒿的作为,总想把茼蒿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是权利的欲望。

“要不再给茼蒿发个电文,说明的你的意思?”渡边原书问。

“也只有这样了。发电文给他,就说,上海滩出大事了,我马上必须要见到他。口吻严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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